由于在战场上没有获得优势,老太婆终于对准司瓜汤开炮,一通臭骂听的南歌都生气,没想到这个司瓜汤竟然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心甘情愿承受她的攻击。
车很快停在站台,南歌也听明白了两个人的恩怨情仇,简单来说,就是司瓜汤是老太婆的女儿,听说她要把独生女送给自己老伴儿带,她绝对绝对不同意。
于是就等在这条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想要弄死小汤圆。她死后一直惦念女儿,没想到这个丫头够狠心,不仅没有回家看过老父亲一次,还把名字也给改了。
她的名字可是当年请镇上的教书先生给取的,还花费了半斤桃酥。既然她不认他们这做父母的,就不能怪父母心狠,不收留她的女儿。
这本是人之常情,奈何他们家的老头子心软,要是今天把这个孩子送去,他肯定会收留,不仅如此还得精心抚养。
害怕又养出来个司瓜汤,这个王桂英说什么都要在半路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南歌听了只剩下唏嘘,唉,双方都没有错,王桂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而司瓜汤也没错,她只是想自己闺女好好活下去罢了。
车上走的只剩下南歌一行三人,再不下车不合适了,新月抱着小汤圆,南歌拿着她仅有的一点行李,还得拖着僵持不下的王桂英和司瓜汤。
气喘吁吁的下了车,汤圆静静地躺在新月的怀里,呼吸平稳,好像睡的很香。南歌帮新月在马路牙子上铺了一张报纸,让她先坐下,自己则把司瓜汤和王桂英拖到一边去,“既然前世是母女,有话就应该好好说嘛!”
“说,说什么说,当初非得离开家乡,不认爹娘的是她,现在自己死了,留下个小拖油瓶又想起我们来了凭什么!”
司瓜汤也不反驳,一个劲的磕头认错,从眼眶里流出来的鲜血滴到地上,竟然滴出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涟漪,“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
南歌叹了口气,“唉,这都是何苦来的呢?”
“你老伴儿今年多大了?”南歌问王桂英。
“七十了,他自己都得靠政府救济,养活不了这个孩子。”王桂英也很无奈,“你也不能说我心狠,我们两口一辈子没享过什么福,老头这两年好不容易清净些,眼瞅着也没几天活头了,我怎么着都得帮他过的舒坦点。”
司瓜汤跪着挪到王桂英身边,“妈,汤圆会干很多事情的,她能还照顾好自己的,完全不用爸爸操心。我有钱,汤圆的内衣里有我这些年给她攒下来的三万块学费。求您了,让她回家去吧!”
南歌听了都想哭,苏瓜汤当年离开父母的时候肯定没想过会有今天。
王桂英本以为司瓜汤能对父母如此心狠,对女儿肯定也就那么一回事,没想到,她竟然替女儿提前做的面面俱到,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一样。
毕竟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就算如今都成了鬼魂,可当年的情分还在,王桂英终究还是心软了,“我不拦着你,不过你爸要是不愿意收留她,你们就得哪来的回哪去。”
对于司瓜汤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自然欣喜不已,一个劲的磕头道谢。王桂英把司瓜汤扶起来,“行了,都成了鬼了还这么爱哭!”
司瓜汤的家在大山里面,没有汽车直达,山路崎岖,南歌拎着行李,新月背着汤圆,好在有王桂英和司瓜汤的帮忙,几个人才在天黑之前到达了目的地。
山里炊烟袅袅,绿树环绕,让人的心情莫名愉快。司芦笙正在院子里跟几个村里的老人下棋。看见在门口徘徊的南歌和新月先是一愣,然后出来询问:“你们找谁啊?”
面前的老人神采奕奕,头发花白,一身腱子肉,看起来像是个练家子。南歌没把他跟司瓜汤的爸爸这个角色联系起来,听王桂英的描述,她已经把这个老人的形象规划到风烛残年,虚弱潦倒那一型中去了。
“我们想要找一位名叫司芦笙的老人家。”
老头的回答让南歌吃了一惊,“我就是,有什么事情请直说。”
南歌看了眼新月,脚底下的石板路好像因为老头的这句话而轻微晃动,得到新月肯定的目光之后,南歌才说:“我们受您女儿的托付,把您的外甥女给您送来。”
“女儿?”司芦笙好像对你这个词无比陌生,需要仔细回忆,“你说的是司蓝吗?”
“是的。”南歌说着从书包里把司瓜汤的证件和遗物拿出来交给司芦笙查看。
司芦笙眯着眼睛,一样一样的仔细检查,看见一张销户证明,呆滞了半晌,“司蓝她······没了?”语气中满是不相信。
这个脆弱的老头跟刚刚见到的精神矍铄的老人家好像不是一个人,南歌心中有些不忍,“请您一定要节哀顺变。”
司芦笙只是哀伤了一小下,就在南歌和新月面前好像恢复了正常,他问:“那个就是司蓝的孩子吗?”
新月上前一步,把眼皮开始翻动的汤圆交给司芦笙,“是的,她叫汤圆,今年六岁。”
司芦笙接过汤圆,一个劲的说跟司蓝小时候真像,他没问关于汤圆父亲的事情,南歌和新月正好躲过一劫。把汤圆交给她外公,两个人匆匆下山,希望能赶上今天的最后一班车。
汤圆在司芦笙的怀里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南歌和新月匆忙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眼抱着自己的老人家,叫了一声:“外公。”
司芦笙颤抖着手,抚摸着汤圆稚嫩的面庞,眼角挂着泪珠,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外公的呀?”
汤圆指了指一个黑色的背包,“里面有外公和外婆的照片,以前妈妈经常给我看。”
司芦笙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他哭着说:“好孩子,好孩子。”
下山的速度很快,南歌和新月也不觉得累,一路小跑着,还唱起了歌,周围都是青葱的树木,偶尔还能传来几声回音。
“这儿的环境可比我们寝室后面那座山强多了!”南歌也算真正见识了一把原生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