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回到帐篷里面的时候,新月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准备下山,南歌奇奇怪怪,“这就走了?”
新月也疑惑的看着南歌,“不然呢?”
南歌完全忘了自己昨天晚上选择的是“怕黑”这件事情了,还以为就这么回到隔壁的学校了,虽然露营体验不错,不过她有种少了点什么的感觉。
下山比上山轻松很多,南歌不仅没觉得累,甚至还有闲情哼两首小曲儿。新月在半山腰忽然停下对南歌说:“就是这里了。”
南歌看看新月,再看看堆了很多吃的的洞口,“请您老人家明示?”
“你不是说要我找个大仙看看吗?我今天带你来见识以为很厉害的大仙。”
南歌指着洞口,脸色像调色盘一样多彩,问:“大仙住这里?”
新月被南歌的蠢笨都笑了,只是她的笑声有些诡异,“吱吱吱”一点也不像人的笑声,反而像某种动物。
她的精神状态也和笑之前有很大的区别,一看就是强装的癫狂,甚至还有些失控。没过一会儿一只黄鼠狼就从洞里跑出来了,它对洞口外摆放的食物不屑一顾,围着新月转圈儿,也发出同样的叫声。
南歌只听说过黄鼠狼这个东西有点邪性,从来都没见过。今天一见,个头比自己想象的小了太多,很难想象这么一只小东西能吃掉一只鸡。
黄色的身体加上一张黑色的脸,模样看着好像跟狐狸是亲戚。南歌没来由的不喜欢这个小东西,看见它自己就感觉慎得慌。
“我那个做神婆的亲戚以前经常让我这样被它吸引出来。”
南歌听见新月的声音,赶紧把实现转移到新月身上,心情果真舒服了一些。新月已经从包里拿出吃的,半蹲着喂这只黄鼠狼了。
小东西吃相很斯文,看起来是一只讲究的黄鼠狼。南歌还是觉得害怕。她后来分析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黄鼠狼,可能是因为小时候听说过的一个故事。
有一天吴二在院子里凉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个小人儿,它穿西装打领带,看着非常尊贵有身份,奇怪的是只有一个背影。
吴二心想:你谁啊,就算有钱有势也不能随便尽我们家院子啊。
她起身正要问那个背影的时候,背影转过身来,是一只穿着人类衣服的黄鼠狼,它先对着吴二鞠了一躬,然后非常客气的问:“您看我像人吗?”
吴二被它的操作给弄傻了,也没反应过来这个小东西问的是什么,就无意识的答应了一嘴,“有点像。”
晚上家里人回来的时候,发现吴二躺在院子里,脖子上是很深的伤口,像被什么东西啃咬致死。
这家人悲痛欲绝,草草帮吴二举办了葬礼,头七都没过就搬走了。又过了几天,附近的邻居都说原来吴二住的房子现在有租给了一个跟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
这种小故事通常都是隔壁阿姨为了吓唬南歌讲的,当时真把南歌给吓够呛,现在亲眼肯见黄鼠狼还觉得非常惊悚。
“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供奉这只黄鼠狼吗?”新月一点也不嫌弃黄鼠狼的舌头舔到她的手,一边专心喂它吃东西,一边问南歌。
“它不是黄大仙么。”
“没错啊,它是黄大仙。看事儿算命不用大仙、邪祟帮忙,跟着师傅学两年,出了徒就能自立门户,随着年龄资历增长,算的也就越来越准。”
新月忽然抬起头,眼神干净清澈的看着南歌,要不是南歌是个女孩,肯定会把持不住。她接着说:
“可是我们家那个亲戚不想做这种给人算卦的活儿,她这个人太喜欢争强好胜了,要干就得干最顶级的,那个能给人平事儿的。”
街头看卦的一次也就赚个二三十,可要是谁家有什么事儿,不仅能看出来,只要听了你的之后客户感到好受了,身价就能翻倍。哪怕也给人算卦,那收入也得翻倍。
南歌没算过命,不懂这些行业内幕,不过她觉得新月好像把对自己家的亲戚还有那个李大仙的个人情感积压到现在准备释放了。
看着新月有些单薄的背影,南歌的眼前甚至浮现出那个恶毒的女人把她自己扔在这里,让她必须把大仙吸引出来的场景,她打心底开始怂了。
“我们不找大仙了,我也就是随口说说,你别往心里去,也别生气了,咱回去吧。”南歌已经做好各种恳求新月的准备了。
新月又笑了,南歌看见她笑更害怕了,这种有故事的女孩儿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呀,“还是你有什么要求?”
“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呀想跟你说,大家都觉得黄鼠狼很厉害,什么都知道,甚至我那个亲戚为了自己能糊弄更多的人,还特地让我把它引出来,为的是让这个大仙记住她。”
“可事实上万物皆有灵,黄鼠狼能干的事情,家里的狗狗猫猫不一定干不了,只是人家懒得理你而已。所谓找大仙破解也是一个道理,没有人比你更懂你自己,大仙干的也不过就是一个心理咨询师的工作。”
南歌听的云山雾绕,“所以······你大半夜拉我上山是为了教育我不要相信封建迷信?”
新月好像非常喜欢那只黄鼠狼,跟南歌说话的时候还不忘逗弄它,“你回头看。”
南歌直接把身子转过去了,如果这时新月从背后推她一下,南歌会直接滚到山下。
“看见什么了?”
“没什么啊?”南歌有一点点心虚,感觉自己好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为自己刚刚的幻想感到羞耻。
新月站起身体,走到南歌的身旁,走路带起来的风让南歌有点紧张,她还是有点害怕新月会对自己的后背做些什么,但第六感又清楚明确的告诉她,新月不会。
“你看那是哪里啊?”
南歌觉得自己真是一个事儿妈,听见新月的声音赶紧从乱七八糟的思绪中脱离,顺着新月的手指的方向望去。
不得不说山上的空气真的非常好,视野也开阔很多,“那是一个湖?”
“没错,那就是黎颜跳进去的那个湖。”
听到新月提到黎颜这个名字,南歌忽然觉得后背发凉,“或许我们现在可以再重复一下那个梦?”
那个跟黎颜有关的梦。
新月也正有此意,两个人像修炼的高人,席地盘腿而坐,黄鼠狼乖巧的钻进新月怀里,南歌有点嫌弃这个小东西,“它会不会放屁啊?有没有打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