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心里乱糟糟的,想不明白那个女人的声音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周阿姨也被她问到不耐烦,监控也看过了,凌晨四点钟到五点钟的时候,整栋楼里就是没有那样的女生出现过。
她的精神已经开始恍惚,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就只是觉得头蒙蒙的,好像被人打了一闷棍一样。
南歌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愿意想,有不得不去想。自从婆婆去世之后,她的视线范围内干净了很多,已经许久看不见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事情,南歌至今为止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人家看不见的,她也看不见,人家感觉不到的,她也感受不到,这样的人生对于她来说就已经是非常完美的了。
新月从外面进来,看见南歌盘腿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床板好像要把它盯出一个洞来,“我帮你打包了饭,下来吃啊!”
她扬起笑容,让自己看起来比平日更加活泼开朗。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两个人中间有一个郁闷了的,她就应该做那个能够调动起来气氛的。
南歌从床上探出个头来,看了看新月又看看她手里的饭,“谢谢啊!”声音轻飘飘的,好像会在半路失踪一样,好在新月的耳朵足够灵敏,一下子就捕捉到了。
豆浆油条,南歌撕开油条泡在豆浆里,忽然眼眶发酸,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把旁边站着的新月都看傻了,“你要不要紧啊?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告诉我啊!”
南歌摇了摇头,好像对自己的眼泪无比陌生,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在嘴巴里,有点咸,又有点涩,“我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想哭。你快帮我看看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给沾上了。”
她感觉自己现在好像一个盲人,看不见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连自己的模样也分辨不清。南歌从来没有这么迷茫过,好像行走在大雾中,来时的路和要走的路全都看不见。
新月把南歌拉起来,围着她转了好几圈,愣是什么都没看见,“我也没看见。”她有点抱歉,“最近我就一直怀疑我的阴阳眼好像不见了。”
“是吗?”南歌又开始帮新月看,她的眼睛确实比之前黑了很多,像被新刷上了油,亮晶晶的,显得特别干净,“别说,还真的有点像。”
新月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看南歌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憔悴的模样,还是决定过一会儿在讨论这件事情,“你先吃饭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了。”
南歌的嘴巴在动,脑子也没停下,眼睛更是没离开新月,既然新月的眼睛都变了样子,自己的是不是也和以前不一样了?嘴里的油条经过豆浆的浸泡,发出浓浓的豆香味,在平时,南歌只要吃上这么热呼呼的一碗,心里多少的不痛快和委屈就都不见了。
可是今天好像不太一样,她怎么也轻松不起来,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豆浆和油条也是越吃越没味儿,好不容易才全都吃干净,肚子涨得厉害,心里却空虚的紧。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新月怀疑是那个叫李影的女孩子给南歌留下一点小小的阴影,可她并不直说,感情这种事情,外人其实永远都不能感同身受。
南歌摇摇头,看着新月的眼神里竟然充满了脆弱,“我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沾上了,可是我看不见他,也摸不着。”
她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要知道南歌最骄傲的就是自己能够帮别人解决问题的那点本事,因为她不知道有多少神婆失了业,大仙去卖了大葱。
不要说过往的战绩,就说在这一件小小的寝室里面发生的事情一时半会儿都说不完,而现在她竟然成了需要帮助的那一位,这让她如何能够接受!
“你是不是太累了,我看你最近都没有睡好。”新月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解南歌,这种情况两个人都是头回遇见,新月只是怀疑南歌是神经衰弱。
对于南歌来说,一个好的睡眠质量比一顿大餐强太多了。她是那种睡不醒会发疯的类型,可是这次自己被吵醒,竟然还偷偷窃喜自己比别人多了几个小时。
听新月这么说,南歌也觉得大概是睡眠出了问题的原因,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吧!她这么想。
等到了第二天的早上,那声音又如约而至,南歌捂着自己的耳朵,拒绝接收信号,可对方好像跟她杠上了一样,像蚊子在耳边嗡嗡叫个不停。
南歌快要被烦死,可是她的倔脾气也上来了,死活都不睁开眼睛。不停催眠自己,这只是一个梦,一个梦。
别说这种方法真的非常有效果,她果真没有继续听见那个声音,很快又回到了深度睡眠,这一次她卯足了劲,准备把前几天自己失去的给补回来。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新月已经不在,整个寝室安静的很,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南歌一个人而已。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钟,南歌从床上爬起来,竭力忽略心里那种被抛弃的感觉。
明明饥肠辘辘,她却懒得外出觅食,坐在桌子上发了一会儿的呆,然后摸索着,想要找什么东西,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桌子上没有她开始翻抽屉,抽屉里也没有,她就从书包里找。
谢天谢地,最后在眼镜盒里找到了,是她的小镜子“刺”,南歌不记得自己把它放在眼镜盒里了,除了洗澡,她通常都是随身携戴。不过幸亏它没有丢,南歌把小镜子放在胸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显的感觉这不是自己能做出来的事情,性格也好像变得唯唯诺诺了很多,南歌严重怀疑昨天晚上有人趁她睡觉改变了她的基因。
这种恐怖的事情也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南歌明明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也没有被什么东西给刺激到,可是她现在竟然变成了一只惊弓之鸟,就连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鸣笛的声音都能把她给吓一跳。
“我这是怎么了?”南歌慌慌张张跑到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陌生又熟悉,好像是她又好像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