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这个陈三宝可是我们这位可爱的死老太婆为了延续自己的黄粱美梦,按照她的儿子的形象塑造出来的呢!”新月说这话的时候总是斜着眼睛看老太婆,眼里的愤怒像熊熊大火,分分钟都准备消灭自己不待见的人。
南歌虽然不是新月的目标,但也被新月眼睛里的杀气给吓得心脏紧缩,想来这个老太婆还不一定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呢。
“陈三宝可是她一手打造出来的人呢!”新月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提点一下老太婆,“我说的没错吧!”
老太婆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不过她好像又不甘于就这样处于下风,过了一会儿才语气尖锐地说:“这个世界上坏人那么多,干嘛光说我一个啊!你们看看新闻吧,这个社会都乱成什么样子了!有钱的没几个有良心的,你们干嘛老捉着我一个农村老太太不放呢?”
要不是南歌已经领教过她这张嘴,估计现在不仅已经听进去她的这番言论,而且内心还被深深的愧疚折磨。现在难得听到她这样服软,南歌就算为了膈应这个老太婆,也要缠着新月给自己讲讲那些后来贝母不知道的故事。
“真要听?”新月笑意盈盈的看着老太婆,这个老东西还做着死而复生的美梦,所以现在骨灰被打散,她根本就不敢随便动作。
南歌的回答当然是肯定并且让老太婆愤怒的,如愿看见对方失望的神情,南歌此刻终于有一种大仇得报的爽快感。
其实当年乌头赶的只是贝母一个人,谁都没想到贝母的妈妈竟然主动跟着贝母离开了。中间乌头也尝试过各种方法让贝母的妈妈回去,虽然嘴巴上没说,但是小动作做了不少。最后的结果当然是非常失败的。
见老婆没有回来的意思,贝母的爸爸也就杀下心来带着四个孩子准备好好过日子。按照乌头家的祖训:非得过出个样来给你们看看!
不知道他是想给谁看的,反正看的人好像没有。对于楼下的贝母来说,楼上的人们是她的一道伤,她一个人静静地舔舐着伤口。可是对于楼上的乌头来说就不是这样一回事了,在他的眼里,贝母是自己的手下败将,这些小孩被他一个个拉拢过来,自己已经能够站在贝母的头上拉屎了。
贝母和乌头的矛盾由来已久,主要的原因是在乌头。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对贝母的不喜越来越明显,再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浇灌,就算贝母什么都没做,只是待着,在乌头的眼睛里这也是一件罪大恶极的事情。
他讨厌贝母,同样无法忍受其他小孩子和贝母走得太近,持之以恒的挑拨离间终于得以开花结果。
贝母彻底离开了他和他的小孩们的世界,可就算这样,他还是在心情不爽的时候会想起贝母,因为他认定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是别人造成的,既然贝母的妈妈躲起来了,那这种代价就应该由贝母来承担。
从他跑到楼下发疯的频率就能看出来他过的如何,贝母的妈妈住在一楼的时候,频率比较高所以一般不动手,而贝母的妈妈离开之后,下去的频率比较低,所以往往都是要动手的。
从这里也能看出来乌头过的好像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幸福,而他嘴巴里自己成功路上的两个绊脚石都离开之后,他的生活反而更加艰难。
团结一致,排除万难,终于把家里的黑恶势力给赶跑的五个人的感情也没有一同对贝母作战的时候那样和谐。五个人有着五种想法,分别往五个方向用力。包括大家长乌头在内,想到的首先永远都是自己。
在这样的环境中,过的最惨的往往是最贪婪的那一位,而作为唯一掌权人的乌头因为能力有限,赚到的资金有限,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必定需要作出一些取舍。
作为老重男轻女界人士,他作出的选择当然是保证自己的两个儿子能够尽可能的升学。在和贝母分道扬镳不久之后,他就因为自己头铁偏要让老二学美术这件事情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不过他当然不可能说出口,毕竟面子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堪比生命。他只能打碎了牙默默往肚子里咽,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和老马屁精老二同学的关系产生了裂痕。
因为他对着太多人夸下海口,说老二肯定能够考上本科,最要命的是他为了老二欠了三万块的外债。但是非常不幸的是老二名落孙山,为了堵住债主的嘴巴,他只能应承着对方给贝母说媒。
这也就到了贝母第一次被打的时候了,那时候老二去向未定,可是新学期已经开始,贝母还在睡觉门忽然被一脚踢开,乌头闯进来二话不说,也不管贝母有没有穿衣服就对着贝母一顿暴揍。
也就是在这个时间节点,楼上的一切都开始发生变化,原本表面的平静被打破,争吵最先出现在小孩中间,接着就像被传染了一样,乌头开始找各位的不痛快。
原因很简单,赚钱变得越来越困难了。这种时候,在乌头简单的脑袋里,首当其冲应该出来受惩罚的自然是最大的,贝母住在楼下有的时候不方便,只能勉为其难拿老二来凑数。
后来这种状况就从老二传染的老三,老三有传染到老四,倒也不算民不聊生,毕竟除了老二大家都还要上学,充其量只能算是生活艰难吧。
至于贝母和妈妈最看重的尊严问题在乌头这里更是一个伪命题,他的想法倒也非常简单:自己已经这么不容易了,能省一个是一个。
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这么一个废柴这些年到底是如何能够走过来的。他把所有的功劳都放在自己身上,这功劳太重,压得他越来越矮,人越来越卑鄙。所有的不应该到了他那里都变成了应该,好像全世界都欠着他什么东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