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王亮送到宿舍楼下,南歌和新月对视一眼,心领神会。转头就往殡仪馆跑,恰好遇见帮他们办临时通行证的系主任。
这个系主任除了有点凶,没有其他毛病,“你们怎么来这儿?”
虽然整个院系人人都有殡仪馆的临时通行证,不过除了老师组织,真正自己跑到这里的不能说少见,应该说几乎没有。
南歌灵机一动,“我们上午刚学习了为逝者更衣,只不过是在模型上操作的,我俩对服务真正的逝者穿衣服有些好奇,于是就想来这里取取经。”
系主任喜上眉梢,“既然你们这么好学,那下午就跟着我们师傅见习吧!”
南歌和新月面露难色,“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又不是让你们全程服务,只是见习一下。”
南歌这才知道,这个系主任不仅仅是系主任,还是殡仪馆的党委书记,难怪轻轻松松一句话,他们这些学生就都有了殡仪馆的临时通行证。
本来是去幼儿园探险的,忽然成了在殡仪馆见习。南歌和新月就像狗嘴里塞着热红薯,吐也吐不得,眼又咽不下。
硬着头皮跟系主任进了殡仪馆的主楼。这个系主任人真的特别好,为了两人能学的更好,特地调了班,找了个经验丰富的老师傅。
第一位逝者死于车祸,尸体四分五裂,惨不忍睹。南歌和新月一上来就看这么劲爆的,有点接受无能。
老师傅姓李,五十岁左右,看见南歌和新月的时候就愣了一下。她们明显能感觉到李师傅看她俩的眼神不太像看正常人。
现在两个人面露菜色,李师傅反而亲切了很多,“这都是常有的事情,小姑娘不要害怕,以后习惯了就好。”
李师傅本来只负责遗体修复,为了带南歌和新月,今天破例做全套。南歌和新月听说都是因为自己,冷汗直冒。
心理压力和精神压力冲击到一起,两个人终于忍不住,跑到外面,吐了。看着她们仓皇逃跑的背影,李师傅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小小的第一课算是提前给她们上过了。
南歌和新月开始就被那个尸体的形态震撼了,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关注他的灵魂,也就是鬼魂的位置。
各种各样的鬼魂她们也算都见识过,可真皮真肉如此这般呈现在眼前,还是第一次。一个完整的人如同被切成一块块的猪肉呈现在自己面前,这种感觉介于恐怖和恶心之间,总之心的确是颤动的。
再回到操作室的时候,李师傅已经开始缝合,好在南歌和新月只是见习,不用亲自动手。就算李师傅手法娴熟,动作很快,这个内脏在外面,被撞成碎块的尸体还是要花费他很久的时间。
南歌和新月站在李师傅的身后,像两个门神一样,看着他操作,时间过的很快,两个人也从开始的心惊胆战到后来的波澜不惊,这会儿已经开始犯困了。
系主任特地跑来看他们系最好学的两个学生见习的情况,隔着玻璃窗,看见南歌和新月站在李师傅的身后,头一点一点的,非常满意。
虚心求教,这么好的品质,他待在殡仪系这么就就没见到过。系主任想想眼眶都有点湿了。
南歌和新月如果知道自己在系主任眼里的形象已经如此正面,心中肯定会更加惭愧。李师傅的修补工作很繁琐,天都黑了,他还没有下班,南歌和新月实在扛不住了,先告辞了。
两个人如果走到一半回头看的话,肯定能看见拼凑了一半的尸体跟她们打招呼。
回到寝室,感觉这一天过的比平时两天还要累,坚挺着洗洗就睡了。南歌又被梦纠缠住了,一会儿是幼儿园里的小孩,一会儿是那个还没背完全修补好的尸体。
她们缠着南歌,非要跟她一起玩儿,拉着她唱歌跳舞。南歌被迫蹦蹦跳跳了一夜,第二天醒过来,整个人好像死过一次。
“啊呀,我的身体真的好痛啊!”
南歌没忘梦见的场景上面想,反而怀疑自己是不是昨天运动量太大,累到了。倒是新月提醒她,“是不是因为昨天遇见的鬼魂有点多啊?”
“哦,也有可能吧。”那个转动脖子,发现它僵硬的厉害,“我不行了,在这样下午,恐怕要截肢了。”
南歌瘫在椅子上,身体的疼痛让她几乎失去了生活的希望。新月见南歌如此痛苦,提议道:“有一家盲人按摩店,我妈妈经常去按,听说手法很不一般,你要不要去试试?”
“好啊,好啊!”就算天王老子来了,南歌也绝对不让她耽误自己按摩。毕竟现在能舒服一点就是飞航幸福的事情啦。
“还不赶紧换衣服,准备出门?”
“好。”南歌当着对新月的面就把睡衣从身上扯下来了,按照往常新月的性格肯定早早就躲起来了,不过这一次她的动作没有南歌的快,一不小心看见了南歌的后背。
“我的妈呀!”新月惊恐地大叫,把南歌吓了一跳,“怎么了?”
新月捂着嘴巴,脸色发白,汗毛直立,就差头发都竖起来了,“你这个······按摩好像解决不了,得七爷才行。”
其实,或许,她也可以,可她下不了手。
“我怎么了啊?”南歌看她的模样也感觉麻酥酥的,有点害怕。
新月非常想告诉南歌她看见了什么,可只要想到那两个字,根本不用开口,感觉呼吸就快要停止了。
七爷这几天一直窝在二楼没出门,全靠新月那天买的包子续命,恰好今天吃完了,新月的的哨子声也来了。
“又怎么了?”七爷的好像闲庭信步,整个人看起来慵懒舒适。
新月已经害怕到说不出话来,指着南歌的后背给七爷看。
七爷一点都不意外,“这样啊,我就勉为其难帮我们南瓜妹妹弄出来吧。”
南歌更奇怪了,“七爷我到底怎么了啊?”
新月眼瞅着七爷要开口说那两个字,赶紧抢话,“你差点就变成真的南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