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最近怎么总是碰见小鬼，要不要去庙里拜拜？”
自从送走了阿月和阿花，南歌走路的时候经常能遇见埋伏在路边的小鬼，他们也不弄她，只是在她出其不意的时候，吓她那么一跳。
南歌又好气又好笑，可也无可奈何。
“随便你喽。”
新月的阴阳眼已经有点恢复了，偶尔能看见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南歌不希望她恢复，看见另一个世界的东西老实讲并不如拥有一双普通的眼睛。
她经常跟新月说，宁可近视，也不想看见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不过事情的发展往往跟个人的想法没有关系，南歌决定下一次遇见八爷或者七爷的时候给新月讨个护身符。
像她和新月这种屁本事没有，只能帮助鬼魂完成心愿的，反倒不容易被厉鬼、恶鬼之类的纠缠。不过新月体质不像南歌那么壮实，小心点总归还是没有错的。
两个人正在寝室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班级群里却炸了锅，南歌有点看不耐烦的费劲从床上爬起来，以为又是什么活动，结果看完了消息，差点惊掉了下巴。。
“卧槽！”
新月看见南歌像被点了穴一样站在那里，觉得好奇，“什么消息啊？”
南歌像个机器人，非常有节奏的转向新月，“赵无双在宿舍的厕所里生了个孩子。”
这样的新闻从她小的时候就看过不少，从没想过有生之年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边。
赵无双是她们的同班同学，标准的白富美，听说大一报道的当天就被很多学长示好，可惜她早就名花有主，已经订婚了。
新月觉得没有什么问题，订婚就相当于持证上岗了，怀孕也是很正常的，“生就生了呗，这有什么的。”
“关键是生的时候，孩子的头碰到厕所的瓷砖，当场开花。”
“她生的时候得站的多高啊。”
那种场面新月连想都不敢想，以前只听人说过一嘴，脑浆跟豆腐脑似的，她就再也没吃过豆腐脑。
南歌又惊呼一声，“天呐，群里有人说她要跳楼！”
新月这下也坐不住了，连衣服都被顾不上穿，披上外套就跟南歌往赵无双所在的浩园跑。两个人跑的飞快，好像身后有十条狗在追。
这条步行十分钟的路程从没像今天这么长，两个人恨不得生出飞毛腿来，或者会瞬间移动。人命关天的大事，能帮上一点忙都是好的。
遇见的同学总要看看这两个疯子一样女生，南歌和新月却一点也感觉不到。两个人一口气跑到赵无双住的十号楼的顶楼上。
幸好她还没有跳，周围围着一群老师同学，看热闹的有，心急如焚的也有，南歌和新月钻进人群。
刚刚生产完的赵无双很虚弱，她面色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怀里抱着被子，估计里面就是她刚出生的孩子。
她的看着楼下的风景，虚无缥缈的眼神无处安放。她的脚已经有一只迈出栏杆。偶尔她会扭过头看看围观的人群。
看着众人各种各样的目光，她的眼神是死了一般的平静，好像在说：看吧！笑吧！我赵无双不在乎。
南歌和新月挤到最前面，辅导员就站在旁边，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样子比寻死的人还要悲伤，她哀求赵无双：
“赵无双，有什么事情都能解决的，先下来好不好？”
赵无双应该爬上去没有多久，她的身体在风中发抖，虚汗不停往外冒，可看起来元气还非常充足。
“没有联系她家里人吗？”
南歌回头问一个同学，同学无辜的看着辅导员的背影说：“能联系上她家人的都在那里呢。”
就在南歌忙着找赵无双家人的电话号码的时候，新月忽然站了出来，寒着一张脸对赵无双说：
“我觉得你这样做非常不妥。”
赵无双笑了，笑容很冷，像一个尸体在微笑，“不妥？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两个字了，天天说人家不妥的人，我问问你们，你们做的都妥当吗？”
她好像一个战士，准备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把剩下的火力全都用尽。
“呵呵，违背天性装成大家闺秀是妥当，跟我不喜欢的人订婚是妥当，未婚先孕是妥当······”
南歌真心觉得此刻这姐们儿手里缺一瓶酒。
她哭了，泄愤似的狠狠甩掉脸上的泪水，恶狠狠的看着新月说：“我不需要你们教我做人，我再也不需要听任何人摆布！”
新月看这个赵无双平时风光无限，谁知道她心里竟然也有苦水呢，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眼瞅着赵无双的脸色越来越差，南歌开始焦急，就算她不跳楼了，身体这么折腾也受不了啊。
“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跟我们说的，大家都是好同学啊！”班长红着眼眶从人群中走出来，赵无双的痛苦好像传染到她身上了一样。
“跟你们？跟你们有什么好说的！一群无忧无虑的小屁孩罢了，哪里懂什么人间疾苦。”她的目光一扫，指着辅导员，“别看你比我们大了几岁，也不过是个小女孩。”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南歌甚至已经感受到她的呼吸变得困难。
学校害怕影响社会舆论，不让报警，校园里能调动的保安已经全都在楼下，抬着床垫子之类的东西紧张兮兮。
“你所谓的痛苦在南歌面前就是一个弟弟。”
新月卷土重来，揽住一脸懵逼的南歌。见赵无双满脸的不信，新月开始给她讲述南歌的故事。
“知道南歌为什么这么胖么，曾经她也是一个瘦瘦的小女孩啊，可是一场病魔差点夺走了她的生命。”
新月见赵无双没有反应，看来是有继续听下去的欲望。
“南歌曾经跟我这么瘦，可就在她十二岁那年被查处得了肝癌，还是晚期。她退缩了么，没有！她顽强的与病魔抗争，最终得以在这美丽的大学与我们相遇，肥胖就是疾病留给她的纪念品！”
看见赵无双狐疑的看着自己，南歌用力的点了点头，生怕自己点头慢了，对方就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