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广台看着他俩各种扯皮,一点都不像准备解决问题的样子,实在是扰鬼清闲,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抓了偷听的鬼差进来,往南歌脚跟一扔,“说吧。”
南歌看着屋里突然多出来的一只鬼,此前从来没见过,还穿着清朝的官衣,就问朱广台:“她是?”
朱广台踢了这位鬼差一脚,鬼差不服气的扭过头去,看见朱广台高头大马的身体,缩了缩脖子,又把头扭回去了。
“别他么墨迹,赶紧说。”鬼差的屁股上又挨了一脚。
敢怒不敢言,只能冲南歌撒气,一个活人能奈他如何呢,“就是你把他方死的。”
他理直气壮,指着南歌的手都充满了火药味。听见他这么说,王野虎又来劲了,知道自己伤不了南歌就准备拿新月来开刀。
好在朱广台反应迅速,替新月挨下了那凶狠的一掌,“你他妈真给我们鬼混丢人!”朱广台不屑的看着王野虎说。
王野虎心中有无数的委屈无处倾诉。他本来就是一个拾荒者,不是没有能力,而是向往自由的生活。可年复一年,看着别人大鱼大肉,高她一等的样子,他到底还是被资本给腐蚀了。
可今非昔比,今天的社会已经不是他那年看见的了,工作不好找,人情味也没有。王野虎挣扎了很久,终于还是回到了自己的老本行。
这天他听一个浪友说有这么一个赚钱的方法,自称自己是某某已故名人投胎转世,需要一笔启动资金解封上一世藏匿的宝贝。
王野虎觉得这一招简直太聪明了,于是他又用自己的聪明才智稍微加工了一下,就成了南歌和新月那天看见的状态。
可是钱也没捞到,人还被赶了出去,这些都能忍,没什么。就算暴毙身亡他也还能给自找理由宽心,可地府不让进这怎么继续装孙子。
鬼差忽然诡异的笑了,说时迟,那时快,一把桃花剑冲南歌的脑门儿劈过来。南歌又不是邪祟,怎么会怕这种东西呢。
更何况还是一把假剑,他掏出来的一瞬间,南歌有些心慌,她还以为这家伙是奉了八爷的命令来收了自己的。可定睛一瞧,这把剑上的桃花是死的,虽然形状很像,但一把假剑只能用来驱邪。
她挨下鬼差一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眼睛都没眨一下,“你还有什么招式,一起亮出来吧。”
鬼差没捡着便宜,开始倒打一耙,跟王野虎说:“你看,我就说她是个专门吸人命数的妖女吧!”
“我看你才是!”七爷依旧淡定从容,白衣飘飘,要不是被煞白的肤色耽误了,也是迷倒万千少女的贵公子一名啊。
鬼差看见七爷仓皇下跪,头低到根本看不见脸,说话的声音像被人动了手脚,抖出了电磁波,“七·····七爷。”
“好久不见,小六子。”七爷的屁股随便一放,就在新月的板凳上降落了。
小六子,清末明初人,听名字就知道是个太监,而且还是个里通外国的大太监。十二岁入宫,二十岁出宫,但看他被赶出宫的时候买的一整条街就知道在宫里混的怎么样了。
死了之后,由上一任阎王钦点,让他专门管理地府的鬼魂档案。其实这是他自己请求的,代价不算太大,一个玉花生。这种破玩意儿,他活着的时候碰都嫌脏了手,没想到在下面竟然能换个官职。
这个官职不仅清闲,而且对于小六子来说,有不可取代的优势。他这个人有龙阳之好,现在所有鬼魂的户籍资料都在自己手里,这样的便捷根本无可替代。
可新阎王上任,第一件事情就是缩减官职,说白了,除了黑白无常这种不要不行的其余全部下岗。有意见的、抗议的统统驱逐出地府。
小六子不相信阎王能真的把不满的鬼魂清理出去,他头一回硬气一次,纳了投名状。
结果也很舒适,被赶出来了呗。纵使身体痛苦,但多年养成的习惯戒不掉,就在地府的必经之路上装作鬼差拦截孤魂野鬼。
王野虎就是其中之一,小六子一眼就瞧上他了,长得跟自己一样:尖嘴猴腮,看着就精明;身材瘦弱,骨骼分明,有棱有角的。
按照以往的经验,话说完了,人应该就归他了。可他没想到这个王野虎是个一根筋非得找南歌说道说道。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南歌这号人物呢,想着闹去呗,反正自己又不亏,还能看个热闹。确实七爷出现之前剧情是这么发展的,可谁知道这个白无常竟然冒出来了呢。
“七爷,您辛苦了。”小六子拱手哈腰请安,一套动作如鱼得水,看的南歌一愣一愣的,这可比怀旧影像真实多了。
七爷一脚就把它踢翻在地,“别他妈跟我来这一套!”他的眼睛好像都在喷火,跟身上的白袍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南歌认识七爷以来,从没看见他给哪只鬼魂这么不好看的脸色。他总是笑哈哈的,虽然听说背后的动作狠毒,但从来都给当事鬼留面子。
小六子看七爷脸色差劲到如此,自然而然流露出惊恐地神色,不过紧接着他忽然想到什么,神情忽然放松,带着恐怖主义的疯狂,怒目而视。从怀里掏出那把桃花剑冲着七爷就不砍去。
七爷眼睛不眨,头不抬,“我的规矩你应该知道,打一下还两下。”
小六子哪里管这么多,他满脑子都是七爷魂飞魄散,自己雄霸阴阳的场景。冲着七爷的眉心狠狠的戳去。
结果果真没让他失望,虽然没见血,可七爷闭了眼睛。
“凡事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比较好。”
七爷冰冷的声音在小六子的背后响起,他本来已经兴奋的快要跳起来的模样瞬间变成了不可置信。
“怎么·····这怎么可能!”
桃花剑刺眉心,不论人鬼,必死无疑。
他用桃花剑劈南歌的脑袋是为了让她留一口气好继续陪王野虎玩,让自己看热闹,就算南歌分毫未伤,他也不觉得怪异。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