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行滚了滚喉结,握着门把的手收得很紧,终于,她还是醒来过来了。
嘴角的笑夹杂几分苦涩。
可苑子橙像是没看懂,眼神疑惑。
“子橙!”
韩笙立刻飞奔过去,紧紧搂住了她。
苑子橙的脑袋伏在韩笙肩膀上,歪着脑袋,那双茫然的眼睛里的男人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目光盯着她。
她低下头,对韩笙轻声地说:“妈妈,他是谁?”
一句很轻的话,清澈地落入傅砚行耳里。
他嘴角的笑意在七月的最后一天,彻底冻结。
……
“病人在五年前患有选择失忆症,既然有病史,那么她遭受外部刺激再次患上失忆症的概率就会非常高。病人现在身体各项指标都很正常,不过,人的大脑非常神奇,就像病人只记得她的母亲,而不记得你这位丈夫,是因为她选择遗忘对她造成巨大压力或者对她非常重要的人。”
医生在给苑子橙检查完之后,这么对傅砚行说。
傅砚行沉了沉眸,长指握紧。
“她选择忘了我是因为不想记得我,是这么理解吗?”
医生点了下头:“也可能是因为你们夫妻感情好,你对你的妻子很重要,这也有可能是她忘了你的原因。”
傅砚行自嘲:“是么?”
他隔着帘子朝依偎在韩笙怀里的苑子橙看去,拧眉道:“医生,为什么她看起来跟以前不一样?”
医生翻了翻检查报告,严肃道:“病人受了刺激,不记得的人或事不止你一个,准确来说,她目前只有十六岁。”
傅砚行像是被打了一棍,瞳孔怔住,声音微抖。
“十六岁?”
“她的记忆只停留在十六岁的时候,不过,有些记忆在大脑深处的技能和知识,她也应该还记得,只是她十六岁后遇到的人,对于现在的她而言,都是陌生人。”
傅砚行想了片刻,“所以,她不愿再想起十六岁以后的记忆?”
“很可能。”
不远处,披着卷发的苑子橙正疑惑地问韩笙:“妈妈,爸爸呢?你是不是又跟爸爸吵架了?你们不要吵架好不好?”
韩笙为之一颤。
傅砚行撤回目光,感觉老天在给他们开了一个大玩笑。
……
“天哪,怎么会变成这样?”
苑守山,杨阿姨,还有傅楷得知消息后纷纷赶到,傅砚行坐在沙发上,沉声说:“医生说子橙也有可能恢复,不过,她的失忆症什么时候能好,没有定数。”
韩笙从里屋走出来,带着哭腔说:“十六岁那年,我跟她爸开始闹矛盾,闹了一年多离婚,那段时间子橙变了很多。是我太自私了,我以为问过子橙,她同意我跟她爸离婚就可以了。没想到,那件事给她带来那么多伤害,原来是她一直忍着不说。”
傅砚行突然明白,苑子橙内心对家,对婚姻都没有安全感。
苑守山闻言,眼眶也红了。
杨阿姨只好说:“事情已经发生了,子橙现在病了,我们要瞒着她吗?”
傅砚行淡淡道:“过一段时间再说。”
当天,傅砚行替苑子橙办好出院手续的时候,遇到了徐念白。
他眯了眯眸,拿着单据和滋补的药从徐念白身边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