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白忽然把手放在她头发上,耐心道:“放轻松,维修工很快就到。”
苑子橙感觉到无边无际,紧紧包围她的叫人呼吸发紧的恐怖。
她下意识缩起脖子,闭着眼睛说:“我能出去吗?”
“会的。”
徐念白觉得她的声音像是一只受伤的猫,忍不住练习,往前一步让她能靠在自己胸膛。
他猜测她可能有恐黑症或者密闭空间恐惧症。
徐念白眸底深深,对她温和道:“我在这里呢,你不是一个人,我陪你说会儿话。”
苑子橙的额头都是冷汗。
她幽幽地说:“念白,手机还能打个手电筒吗?”
刚才慌乱之际她的手机不知掉在何处,此刻只好求助徐念白。
徐念白仿佛嗅到她身上的清香,出神的当口听见她的声音,回神后尴尬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抱歉,我刚忘了。”
他打开了手电筒,照亮了黑暗里的苑子橙。
当徐念白发现苑子橙小脸苍白,眼神防备地看着他时,他立刻往后退了一步。
“好些没?”
苑子橙适应了下灯光,心情稍稍平复,她点头,借着光线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可惜没有信号。
徐念白见她咬了咬唇,眼底浮现担忧的底色,他便说:“你是不是没遇过电梯故障?”
苑子橙抬眸,注意力有些分散,低声说:“头一次遇到。”
徐念白打量她憔悴的脸,失笑:“我有件事很困惑。”
苑子橙皱眉看着他。
“一个月前你带苑叔来医院询问病情,非常冷静,是我见过最冷静的病患家属。插句题外话,那时候的你瘦归瘦,却很有精神气。可是一个月后,你像是变了一个人,憔悴得很,当时苑叔的情况很不好你都不曾有这种神态,如今苑叔都快出院了,你却病恹恹的。身体不舒服?还是有什么事影响了你?”
苑子橙理清自己混乱的情绪,视线看向别处。
徐念白问:“要是不方便说就当我没有问。”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温城的水土不适合我吧。”她眼神缥缈道:“从小在这里长大,有人说家乡是一个人的根,也有人说最美是家乡。可是对于我来说,温城是一个令我痛苦的地方,这里有太多糟糕的回忆。”
这一番话让徐念白震惊了!
他突然意识到她过去二十三年活得并不开心。
“子橙,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可人生始终把握在你手上,你的心态非常重要。”
徐念白当了一回导师。
苑子橙愣住,然后夸他:“念白,你真是‘内外兼修’,能医形体也能治心病。”
徐念白淡淡一笑,瞧向只一束光线照射下的苑子橙。
他盯着她,竟莫名其妙问了句:“我要是那么有能耐,你愿不愿意让我治好你?”
苑子橙“啊”了一句,莞尔一笑。
这话有点歧义,也有点意在言外了。
“有的伤痕是治不好,想不想治好关键在自身,而不是依赖他人。”她巧妙地回应了他。
徐念白流露出欣赏之色。
见她低下头,徐念白再次开口:“在国外留学多年,你和你的丈夫不是聚少离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