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怎么了？你在想什么呀？”
小杰敏锐地发觉了男人脸色的变化，眨巴着一双大眼睛问道。
夜湛回过神，摇摇头，“没什么！你自己去洗一洗，准备睡觉了。”
“哦！”小杰点头，然后乖乖转身走向浴室，推开门，眼睛陡然瞪大……
小家伙呆住了！
夜湛发现小杰异样，马上警惕起来，操控着轮椅过去一看究竟……
而后他也呆住，因为看到顾芯芯就在浴室里面，正坐在马桶盖上双手托腮，样子看起来不太高兴？
夜湛怔了怔，下意识偏过头看了一眼房间的门关没关好，而后便操控着轮椅带小杰一起进了浴室，将浴室的门关好。
“你不该在这个时间来这里。”
听到男人这么说，顾芯芯不以为然，还是双手托腮的姿势，微微皱着几分纤眉，反问他:“你看到我给你发的消息了吗？”
夜湛面色停滞了一下才道:“嗯，有看到。”
顾芯芯眉头皱紧了一度，“看到为什么不回？”
夜湛道:“不方便。”
顾芯芯眼里噙起了猩红的恨意，冷笑，“我不相信你这几个小时内都找不到机会回我一条消息！”
夜湛沉默，他的确不是没机会回复她。
顾芯芯磨了磨牙，“小杰，出去替妈咪把门！”
小杰好像懂了什么，反应过来马上应道:“好的，妈咪！”
而后小家伙就屁颠屁颠地跑出去望风了！……
见儿子出去了，顾芯芯便站起身来，缓步走向夜湛。
夜湛并没有回避她的靠近，只是一脸沉睿道:“你知不知道现在这样很危险，索菲亚随时都可能进来找我，你随时可能被她发现？”
顾芯芯不以为然额清嗤，“怕什么？她那么爱你，发现了也是只想处理掉我，舍不得伤害你，不是么？”
夜湛看出她这次来与之前不同，似乎带着很重的情绪？
男人冷静地问，“你怎么了？喝酒了？”
顾芯芯道:“没有，我不喝酒。”
男人不解，“那是怎么了？怎么这样不理智？”
顾芯芯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绷着脸，挑起他的下巴问道:“为什么不回我的消息？”
她就是为了问他这个而来？夜湛看着她，陡然沉了沉眉，“你下午不是在和其他男人约会，我认为我不应该打扰你们。”
顾芯芯眉心拧紧了，“谁告诉你我是在和其他男人在约会了？”
夜湛唇角扯动一丝讽刺弧度，“你发来的照片不是都拍到那个男人了？还不承认？”
顾芯芯一愣，松开他的下巴，拿出手机调出自己吃饭时拍的那张照片看了看，才发现确实拍到了卓之言的手和衣服。
她当时又没想那么多，根本没有注意。
再说了，她又不是真的在偷偷约会，干嘛要避讳那么多！
拍到了一起吃饭的人又怎么样？
顾芯芯真是越想越气，“所以，你认为我正在和别的男人约会吃饭，就有意没打扰，是希望我和别的男人有所发展？”
夜湛沉默了几秒，“如今我已经是个残废，怎么好妨碍顾小姐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顾芯芯彻底沉下脸来，瞪着他，破口骂道:“霍项胤，我踏马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让我遇见你这么个东西！”
夜湛听到她叫他霍项胤，心头一紧，有些熟悉感涌上心头。
“抱歉，没能让你得到幸福。”
顾芯芯双手放在了男人的脖子上，用了些力气，“我掐死你算了！”
夜湛闭上眼睛，任由她掐，丝毫不躲避。
顾芯芯并没有再用力，只是静静地看着男人闭上眼睛的表情，看着这个阔别三年再出现却已经不再记得她了的男人，喉咙陡然一紧……
夜湛忽然感觉女孩的呼吸似乎越来越近，猛然睁开了眼睛，便看到了她近在咫尺的脸，心惊！
他在这一瞬间理解了曾经的自己为什么会和这个小女人生了两个孩子。
她真的长得很漂亮，像个小精灵。
顾芯芯恨死他，又恨不动他，控制不住自己想来见他，想靠近他……
甚至会庆幸他还活着，哪怕不记得她了，哪怕身体有了残缺。
只要他还在人世，就已经是莫大的恩赐。
今天在饭桌上，她被江灿阳拿小子一语惊醒，遇到喜欢的人要谈就好好谈，不要纠结太多没用的东西，好好珍惜两个人可以在一起的时间……
她想，她现在应该珍惜这个失而复得男人，免得后悔！
两人的唇几乎碰上时，夜湛平静的可怕的声音响起，“你确定可以接受现在这样的我吗？”
顾芯芯瞬间没了‘雅兴’，皱起眉头直起身来，“现在这样的你怎么了？”
夜湛沉着脸，严声道:“我可能永远都无法再像个男人一样站立起来，给不了你心理上和生理上的幸福。”
顾芯芯愣了一下，她听懂了。
“没关系，反正我们已经有了孩子，那事儿办不办也无所谓，我需求也不强！”
夜湛凝眸看着她，“想的这么简单？你知道一辈子有多长吗？我没有办法保护你，照顾你和孩子，你还要反过来照顾我，被我拖累。”
顾芯芯环抱起了胳膊，“一辈子很长么？不就几十年而已！况且我也不需要别人保护和照顾，而你，虽然身体上有了残缺，但挡不住你长得好看啊！没有女人会觉得一个极品美男子是负担。”
夜湛脸色僵了僵，被她一本正经说撩话的样子逗笑了，“原来你是觉得我很好看？”
顾芯芯坦然点头，“不是我觉得，这是事实！不然你以为索菲亚为什么要把你弄成这样，圈养在身边？还不是因为你好看到让人犯罪！”
一向寡冷的夜湛不自觉的勾着唇角，“你这丫头子脸色很臭，嘴巴挺甜。”
顾芯芯哼了声，“我可没有在恭维你，我只是陈述客观事实而已！”
夜湛道:“真的不介意我现在这样？”
顾芯芯弯腰凑近，对上他那双狭长的俊眸，“不、介、意！”
夜湛默了默，勾唇，“好。你不介意，我当然也很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