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
有了蔺夫人作陪之后,虽然有人陪着说话了,但该无聊的还是无聊。
再加上蔺姝姻还记挂着冷宫外头的事情,难免觉得不安稳。
而且这两日不知怎的,她的眼皮总是一直跳着,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这次,在蔺姝姻第五次坐不住从椅子上站起来频频往外头看的时候,蔺夫人终于忍不住了:“你且忍忍吧,就算你望破了天,也出不去的。”
蔺姝姻回头看向蔺夫人,她倒是镇定自若,丝毫没有被囚禁了,不得自由的意思,好像自己只是无关紧要的来宫里窜了个门。
“你就不担心父亲和殊常吗?”蔺姝姻收回视线,重新走回去挨着蔺夫人坐下了。
蔺夫人端过一个缺了口的茶盏,慢腾腾的喝着茶,淡淡道:“他们在外头好好的,没有什么值得我担心。我更应该担心我自己。”
蔺姝姻看着她,很是愁眉苦脸。
可是……
“我知道你担心衡阳她们,可你担心也没用,该来的依旧会来。”蔺夫人用另外一只缺了口的茶盏给她倒了一杯茶,“你且放心好了,燕王自会安排好一切,便是他自己出了事,也会的护得衡阳周全。”
蔺姝姻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蔺家她担心,衡阳和裴昱她也还有,还有萧云幻与沈淼之间的事情,她也放心不下。
当然了,裴如珩她也会担心。
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担心的事情太多了,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蔺夫人说的。
蔺夫人却像是什么都懂一样,镇定道:“放心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蔺姝姻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母亲,我有一事不明白……”
没等她将话说完,蔺夫人就转头将她看了看,随即道:“我以为你不会问的。”
“没什么明白不明白的,不过都是上位者的私心罢了,”蔺夫人揣着头,靠着椅背,眯着眼轻声道,“咱们那位看似大度,对先皇后念念不忘的太上皇,其实是最自私的那个。”
蔺姝姻预感自己接下来即将听见一段秘辛,因此大气都不敢出。
蔺夫人缓缓道:“当年皇后娘娘的母家是扶持太上皇登基的人,他与皇后娘娘也是青梅竹马,世人都说这是一段佳话,皇后娘娘嫁给了爱情。可谁晓得,这爱情实在短暂……”
先皇后娘家姓窦,父亲曾是征战四方的窦将军,满门武将,手握重权,几乎整个兵权都是窦家人手里。
太上皇初登基时,感念窦家的扶持,大肆封赏,可随着时间一久,太上皇的近臣多了,闲言碎语也就多了。
有人上书窦家拥兵自重,不将太上皇放在眼里,要太上皇收回兵权。
还有人说窦将军勾结朝臣,以权谋私,要谋反,劝太上皇严惩。
一开始,太上皇或许并不相信,可时间久了,说这些话的人多了,就算窦家没有嫌疑,也会变得有嫌疑了。
皇后娘娘自感不妙,写信劝她父亲交出兵权,辞官归隐。
可是朝臣不信,认为这是窦家的苦肉计,想以此威胁太上皇,于是说闲话的人更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