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一脸漠不关心的山岚在听见这句话后，双眼立即睁大了。
“姑娘这是要管了？”
蔺姝姻给衡阳夹了一筷子菜，平静道：“原是没想管的，毕竟我们是客，哪有管主人家的事的道理？”
但她转念一想，卫家大姑娘不过就比衡阳长了一两岁。
正是花一样的年纪，按理说后面还有更好的年华，若是早早就折损在这里，实在是太可惜了。
蔺姝姻看了看无忧无虑的衡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了年纪的缘故，她现在忽然觉着是不是自己多做些善事，衡阳就能好起来了。
但蔺姝姻又觉着，衡阳要是真与常人一样了，还会像现在这般无忧无虑。
思来想去，蔺姝姻还是觉着无论是不是与衡阳有关，她觉得自己都该帮卫大姑娘，那样年华的女子，若真被折磨致死，实在是太可怜了。
*
次日蔺姝姻早早就摆好了宴席。
她原本以为这个时辰，卫家的姑娘们对她多少有些顾忌，不会轻易过来。
但让她意外的是，宴席才摆好没多久，以卫三姑娘为头，然后是大姑娘，许明姰，四姑娘、五姑娘、二太太的一个侄女……
来的还不少。
蔺姝姻起身正要相迎，卫三姑娘就先不见外地开口了：“三姑母，山岚说你这里有孤本，可是什么好东西，快拿出来我们瞧瞧。”
蔺姝姻笑着，立即让山岚将她从京城带过来的箱笼里的书都摆了出来。
卫家的门第虽然不比京城森严，但这些姑娘们平日里恐怕也是没怎么出过门，平日里都是在与各类诗词书本打交道。
一听说有好的书，那就是比谁都跑得快的。
就是清冷如梅花的许明姰也在看到自己中意的书之后，双眼瞬间亮了起来。
甚至不用蔺姝姻招呼，她们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各自叫上与自己相熟的姐妹寻了个位置兀自看起书来。
谁也不吵谁，就是偶尔起了争执，也是友好的吵。
衡阳好奇了凑过去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她们也不嫌弃，四姑娘更是直接拉着衡阳坐下，同她说起诗词来。
尽管衡阳什么都不懂。
她还是能拉着衡阳嘀咕个不停，后来就是连衡阳也受不了，捂着耳朵跑了。
蔺姝姻只在一旁看着，并不干预，叫来山岚道：“给姑娘们倒杯茶去，别看着停不下来，把自己渴坏了。”
山岚答应一声，正要将倒好的茶水端过去时，院外又传来一道声音：“我说这一上午怎么不见你们到我院里去玩笑，原是都在这里躲懒了。”
蔺姝姻和其他人闻言，连忙起身相迎。
“昨儿见了姑娘的诗作，我心中感动不已，想着我带来的那些书，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就请她们过来瞧瞧，分享分享。”蔺姝姻说着，从茶盘里接过茶水，呈给卫老夫人，“我那还有几本佛经，也是从从前的家里带来的，老夫人可有兴趣？”
卫老夫人接过蔺姝姻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是什么？拿来我也瞧瞧……诶，你们看你们的，别管我，我就是过来瞧瞧你们。”
其他姑娘们便又都各自坐了回去。
蔺姝姻进屋去拿经书，她才将东西从箱笼里找出来，就听外头传来一声惊呼：“哎呀！你这丫头，毛手毛脚了，也忒不小心了，弄湿了我的衣裳没什么，别坏了这么好的书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