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死了之后,把我的遗体送到明宗去。明宗的位置,我放在了这个戒指里面。”司马天悦边说边缓慢地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银白色的戒指。
随后他指着戒指继续说道:“这个戒指以后就是你的了,这是一个纳戒,怎么用我也已经教过你了,里面还有一些我送给你的东西。”
“师父,你会好起来的,你不会死的,你那么厉害怎么会死呢!”
“傻孩子,我自己还不了解自己么。”
司马天悦又取出一个戒指递给了他,“这个黑色的戒指,也是一个纳戒,等我死后,我会自己进入到这个戒指里面。你把这个戒指拿给明宗的宗主司马正阳就可以了,并且把我和你的事情告诉司马正阳。”听到自己的师父再次说道死时,小屁孩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君贤,不要哭了。其实我还有一个最大的心愿……”
小屁孩一把擦掉了自己脸上的泪水,带着哭腔地说道:“好的师父,我不哭了。”可是泪水还是忍不住地流了下来,“师父,你有什么心愿,徒儿一定帮你完成!”
司马天悦看着小屁孩强忍住泪水,弄的心里也不是滋味。自己这五年过的很开心,现在小屁孩也算勉强有了自保的能力,他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他一点都不后悔这些年不回宗门,只是住在这个山洞里面。
司马天悦看向洞顶说道:“为师在八年前,不小心把自己的孩子弄丢了,找了三年都没找到,突然有一天我看到了你,我感觉你和他很像,所以才收你为徒的。其实我很想现在听你叫我一声父亲的。”说罢,扭头看向了小屁孩。
听到这里,小屁孩开始低下了头,有些犯难。
司马天悦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可能有点过分了,毕竟小屁孩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就是他司马天悦的儿子。
“如果叫不出口的话,就算……”
“父亲。”小屁孩突然抬起头看着师父说道。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小屁孩也深知这个道理,看着将死的师父,小屁孩也不忍心拒绝师父的要求还是叫出了声。
听到小屁孩叫了自己一声之后,前一刻还在叮嘱小屁孩不要哭的司马天悦,此刻早已泪如雨下。
在八年前,妻子怀孕时,他就期待着孩子能叫自己一声父亲,没想到这一声父亲,整整等了八年啊!如果当初的一切没有发生,妻子还在他身边,他也没有中这么深的毒,那么他会多是么幸福啊!可是,现在一切都发生了,如今他妻离子散,又将客死异乡,这是一个从来没有想过的结局。
司马天悦笑了笑,说道:“好孩子,谢谢你。记住如果有一天你面临抉择时,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以大局为重。若非为师中毒太深,生机破败,为师定要看着你娶妻生子,可现在都看不到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将来不论如何你都要去一趟明宗,完成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切记,我死后千万不要接触到我的尸体。”
此刻小屁孩疯狂地点着头,回答道:“好的师父,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去的。”当初鸿蒙老师离开了他,而如今,师父也要离开自己了,为什么他们都要离自己而去呢?
“君贤,我怎么看不见了。君贤,你在哪呢……”司马天悦突然喊了起来。
听见师父的喊叫,小屁孩赶紧用两只手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师父,眼中的泪水又一次决堤了,“师父,师父,我在这里,徒儿在这里。”
“君贤,以后啊,财不可外露,万事小心,以后……”
声音戛然而止,司马天悦彻底没有了气息,手脚变得凉凉,随即化成一道流光往黑色的戒指中飞去,整个山洞里只剩小屁孩一人了,他无助地保持着刚刚抱着师父的动作,可是怀中却什么都没有。
再也无法压抑住心中的悲愤,缓缓收回手臂,嚎啕大哭了起来,“师父,师父,……”
这一天下午小屁孩都是浑浑噩噩的,傍晚时分,他才摇摇晃晃地回到了家。
晚饭时,父母告诉他,军队明天要过来这边收粮食,他不用上学,但也不要在村子里面乱跑。
可是,小屁孩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师父的影子,只是随便“嗯”了一声之后就回房间了。
他一躺到床上后,师父的身影就在眼前浮动,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并不知道。
第二天中午吃过饭后,他无精打采地踱过每一个与师傅相遇的地方,全然不知身后竟多了一条小尾巴。
在那条他第一次拔起长剑的河滩边,他停下了脚步,眼眶有些泛红。
“君贤,你来了!”师父的这句话,从此以后再也无法听到了……
“君贤哥哥,你在这里干嘛呢?”一个小女孩就这么蹦到了小屁孩的面前。
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小屁孩有些无奈地抽搐了一下嘴角,自己什么时候被跟踪的也不知道。
这个小女孩是隔壁王婶家的妞妞,她曾无意间帮助过他一次。
刚开始修炼没多久时,小屁孩有些忍受不了修炼的痛苦,就和师父说了他不想修炼。师父也只是轻叹一声,就点头就答应了。当时本以为自己会轻松许多,没想到说完后,心情更沉重了。在回村时,恰好看到有几个七八岁的孩子,再抢妞妞的糖葫芦,于是他就挺身而出保护妞妞。但是怎奈何他也是刚刚修炼没多久,并不是这群孩子的对手。也是那一刻他才明白,实力的重要。如果那个时候有现在的修为,怎么可能还需要村长爷爷帮忙。算下来妞妞也算是帮助了他,明确了修炼的目标,他就是要保护好身边的人。
小屁孩无奈地回答道:“我没干嘛,就是随便过来走走。”
妞妞发现河滩边上有一堆石剑,便走了过去随手拨弄了几下:“君贤哥哥,这些是你弄的么?”
小屁孩心中只剩下与师父共度的一幅幅画面,哪还有心思管这小妮子:“不,不是!”
“什么人会这么无聊,在这边弄一堆这样的东西啊!”妞妞随便捡起了一柄石剑,挥动了几下说道。
见小屁孩没有回应自己,妞妞继续说道:“君贤哥哥,你怎么了,看起来有些不开心啊,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没,没有。”小屁孩虽然嘴上说着没有,但,一脸的忧郁谁都看得出来。
妞妞看着小屁孩的样子不满的“哼”了一声,也就没说话了。
小屁孩也乐得清静,径直向师父居住的洞穴走去,妞妞也就这么静静地跟在小屁孩后面。
“这么密的树林里为啥还有阳光啊?”
听到小女孩这么说,小屁孩马上抬头向上看去,阳光穿过了密密麻麻的树叶撒向了大地,这一幕像极了第一次见到师父的样子。
“师父,你说我们还会再相遇么?”小屁孩在心中默念。
来到了师父的洞穴,看着熟悉的一切,仿佛自己的师父还在一样。
妞妞睁大双眼,扫视四周,如同一个好奇宝宝,喋喋不休道:“君贤哥哥,这里有什么人住过么?你怎么知道这里的呀?这里……”
妞妞此刻的疑问,惹得小屁孩有些莫名的烦躁。
“妞妞,你能不能不吵让我安静一下!”他突然吼了出来。
妞妞被小屁孩一吼,瞬间就呆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小屁孩发这么大的火。只好闭上了嘴,乖乖地站在一边,委屈巴巴地搓弄着自己的衣角。
小屁孩看着妞妞委屈的样子,也明白自己是不应该拿妞妞来发气。
于是走到了妞妞的身边,说道:“妞妞,你饿了么,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听到小屁孩的声音,妞妞一下就哭了出来,“哇……君贤哥哥,人家只是好奇嘛,你不告诉我就不告诉我嘛,为什么要凶我呢!呜呜……”
妞妞一哭小屁孩是彻底没辙了,只好学着村里大人哄孩子的样子一把抱住了她。可就算是这样,妞妞还是哭得很伤心。
哄了半天,妞妞可算是停住了哭声,安静了下来。走了这么一大段路,自己一个修炼过的人也有些饥饿,更不要说是妞妞了。
小屁孩用神识扫了一圈之后发现,不远处的草丛中有一只野兔。他一个箭步冲到了过去,在它即将进入洞穴之前,一把揪住了它的耳朵。
他提着兔子回来后,看到妞妞眼中的光芒瞬间就明白,歇菜了。
妞妞直冲冲地跑过来,一把接过了兔子说道:“君贤哥哥,它好可爱,是送给我的么?”
曾几何时这一幕也在他和师父之间上演过,他只好去河里面抓了两条鱼,在洞穴门口烤了起来。吃完鱼后,天色也不早了,两人也该回去了。
小屁孩牵着妞妞的手,向着村子里面走去。
他看着手里面抱着兔子的妞妞,心想:如果鱼长得比兔子可爱,那么会不会被吃掉的就是兔子?毕竟刚刚烤鱼的时候,妞妞可是把自己的那条鱼分走了部分呢,只能怪自己没有胃口吃东西吧。
因为带着妞妞所以两人回去的有些慢,回到了村子附近天已经擦黑了。
此刻村里火光冲天,这一幕他曾经见过。他因为修炼的太晚,父母带领着全村人在寻找他,也是这样火光冲天的场景。
小屁孩以为父母又在寻找自己和妞妞,于是就加快了脚步,带着妞妞向着村子跑去。可是到了村里,傻眼了,村里一个人都没有,着火的竟然是村里的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