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朵眼眶湿热，低下头不让他看见，用笑声掩盖；“等你活着吧，好好活着然后再跟我说这句话。”
夜君临付之一笑，转眼看着城中夜景；“本王还记得当初与你相识的样子。”
霍云朵嗤笑；“是嘛，如果你那时杀了我，不就没这么多屁事了？”
“是啊，不过庆幸的是，本王没有杀你。”
“希望下次见面你别杀了我……”霍云朵嘀咕着，可心却在滴血。
“什么？”风太大，他没听清楚。
霍云朵摇头，笑着；“我说，这或许就是缘分吧。”
夜君临疑惑；“本王觉得你刚才说的不是这句。”
霍云朵心下骤然一疼，苦笑道；“要不然我说的是哪句。”
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紧盯着他；“为何本王觉得你今晚有心事？”
霍云朵避开他的双眸，笑着；“哪有心事，要说有心事的话，就是遗憾不能再陪你。”
夜君临将她抱紧；“本王放不下你跟丸子。”
“我也是。”霍云朵鼻子一酸，抬头强忍住眼泪。
两人相伴回到王府，夜君临将她送回芳华院欲要离开，霍云朵从背后抱住他。
“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夜君临转身，抬手轻抚她脸颊，淡眸温柔；“好。”
他将她拦腰抱起，走进了房间。
夜已深，寂寥月色洒落在院中，云雾渺渺。
霍云朵倚靠在夜君临怀中看着他的侧颜，万般不舍，她坐起身，俯身吻落在他唇上。
翻身走下榻，将环镯取出放在桌上。
回想着的是昨天双瞳男子的话。
[如果我说有，可需要付出代价，你会怎么做？]
[我就知道，但如果你真的有办法救夜君临，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能接受，哪怕是我的性命。]
见她心意已决，毅然开口，双瞳男子语气轻叹；[我不要你的命，我活得够久了。]
霍云朵怔住，只见他又缓缓道；[你一定很好奇为何我会一直撑着伞吧，其实我也不想，因为我无法触碰一丝阳光。]
[为什么？]
双瞳男子将葱白的手伸出伞外，哪怕只是一点点黄昏的光线，瞬间让他的手枯萎化作白骨。
霍云朵惊愕，当他将伞收回时，那只手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这就是永生的代价。]
[永生……所以说，这个世界上是真的存在永生不死？]
双瞳男子眼神似乎透着说不尽的哀伤，也经历过什么悲惨的事，那是他最不想提起的一段黑暗。
[不管是存在不存在，永生都是为了隐瞒世人的一个骗局，因为付出的代价是让你永无天日的活在昼夜，无法触碰光明的百年里，甚至你无法与爱的人长相厮守。]
他说完，又看着错愕的霍云朵道；[死亡并不可怕，不过是化为尘土，回归自然天地罢了，最痛苦的活着其实不过是世人都将你遗忘，看着身边所有人一个个死去，直到认识你的人都死了，你便真的死了。世间说死有两种说法，一是你还活着，但已经死了，另一种是你死了，但你还活在他们的记忆中，我就是属于第一种。]
霍云朵沉默好久，开口；[那我的代价是什么？]
[你方才说什么都愿意？]
[对！只要你真的能救他。]
[如果让你放弃所有，即便是让夜君临跟你孩子将你的记忆抹去一干二净，你也不后悔？]
霍云朵一愣，吸了口凉气，缓缓道；[放弃所有……他跟小丸子会忘了我？]
[一个人重获新生，自然不再记得与你有关的前尘往事，他不仅会忘了你这个人，还会忘了跟你共同经历的过去，同时，你孩子与你有着血缘相通的关系，他也不会记得你，而你将与他们不再相干，你要想清楚再来与我这笔交易吧。]他说罢，欲要离开。
[我想清楚了。]
背对着她的人沉然许久开口；[他会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