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
我迷迷糊糊上了一辆车，司机问了什么，我全然不知道，满脑子全是程明昊给许七月动态点赞的画面。
「去哪儿？」
司机大半个身子突然转过来，露出程绪好看的侧脸。
我的眼泪吓得卡在眼眶里，噙着眼泪无辜盯着他。
程绪烦躁地扯了扯脖颈间的领带，二话不说，直接启动车子。
「程绪，怎么是你？」
「我也很想知道，你怎么突然上了我的车，坐在后排一句话不说，只知道哭。」
程绪声音突然凶了起来，粗鲁解开脖颈的领带，随手扔在副驾，显得有些烦躁。
「程明昊呢？他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程绪凶我，我莫名有些委屈，听他提起程明昊，我的眼泪又开始泛滥起来。
程绪顿了顿，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因太过用力露出了手背上的青筋：「你们吵架了？」
我吸吸鼻子摇摇头，默默擦着眼泪，程绪突然不说话了，车里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车子安安静静，最后在一栋别墅停了下来。
「这是哪儿？」
程绪全程凶巴巴的，脸臭臭的，完全没给我好脸色。
「我家，问你两遍去哪儿，你只顾着哭，我直接开回家了。」
5
我的目光一直停在和程明昊的微信聊天界面上。
整整一天，那条微信下面始终没有回复。
「你都盯了一天了，手机让你盯出花了吗？」
程绪粗暴抬起我的下巴，看着我红彤彤的眼睛，无情嘲笑起来。
「你一天闲的慌吗？管我的私事？」昨晚已经在他面前哭了一回，脸都丢完了，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对程绪大声反驳。
话刚说出口，我便后悔了，他是程绪啊，我的顶头上司，衣食父母，我竟然用这种语气和衣食父母说话。
果然程绪脸色变了变，上下扫了我两眼。
「你搞清楚，你是我的员工，我花钱请你，不是让你一天谈情说爱，耽误工作的。」
我没资格在程绪面前委屈，程绪说的对，我不能因为感情影响工作。
我低着头继续手头的工作，全程不说话，整个人闷闷不乐，散发一股生人勿扰的气息。
临近下班，程绪实在看不下去了，硬拉着我去芙蓉阁吃饭，美其名曰，心情不好，需要美食治愈。
芙蓉阁是一家高端私房菜馆，原本我和程明昊约好了，下月我过生日就定在芙蓉阁，奢侈一回。
想到这里，我心里又难受起来，点菜的间隙，我给程明昊发了两条信息。
「明昊，你在干嘛？」
「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信息仍然没有秒回，我有些失望，就在我以为这两条信息要石沉大海的时候，程明昊回复了。
「加班。」
聊天界面弹出加班二字的时候，隔壁桌传来熟悉的声音，伴随着一声意味深长的轻笑。
「明昊，你该不会骗她在加班吧。」
「你明明和我在一起，苏姒知道了，会吃醋的。」
「不会。」
「相信我，女人都是小心眼儿。」
许七月最后一句话，说得千娇百媚，我甚至想象得出她说「小心眼儿」时，眼里流露的调侃的神色。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冷冰冰的加班两个字，心脏突然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
我的指尖开始向下滑动，翻出以前我和程明昊密密麻麻，甜到齁的聊天记录。
不明白那个曾经把我捧在手心里呵护的男人，为何一夕之间变得那么冰冷陌生。
从无话不谈到现在的隐瞒欺骗，从许七月出现开始。
我仍然有些不死心，继续编辑一条信息。
「明昊，在哪里加班？我来公司找你吧。」
这次程明昊秒回了我。
「不用，今晚上要开会呢。」
我掐着手机，情绪有些崩溃，完全接受不了程明昊欺骗自己。
我噌地一下站起身来，快步走到程明昊的旁边，程明昊没想到我来了，突然有些慌乱。
「慌什么？不是说在公司开会吗？」
我突然提高了嗓音，引得无数客人频频侧目，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你怎么和许七月在一起？」
「你不是和我说，你看不上送上门的女人吗？」
许七月脸色变了变，最后笑着说：「苏姒，你误会了，我只是和明昊吃顿饭，庆祝他升职而已。」
我也对她冷笑：「既然吃饭，为何要骗我在公司加班？」
「你升职，为何我这个女朋友不知道？」
「既然庆祝，为何不和我一起庆祝？」
我一连串「为什么」抛出来，附近客人突然悟了。
没想到吃个饭还能遇上抓小三的戏码，有些不嫌事大的客人甚至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许七月突然过来拽我的手，捏住我的手腕：「我和你说过了，我和明昊只是吃饭而已，你这么多心干嘛。」
我腕上一痛，没想到许七月会突然出手，我没惯着她，反手抓起许七月的头发，疼得她哇哇大叫。
许七月抡起桌上的酒瓶砸向我，我刚要躲闪，程明昊突然从旁边攥住我的手，让我动弹不得。
酒瓶重重砸在我头上，瓶身破碎，散落的碎片划伤了我的脸颊，流血了。
我整个人懵了，木讷站在原地，酒水顺着头发流到脸上，脸颊钻心地疼，我意识到我的脸受伤了，我可能毁容了。
「许七月，你怎么打人？」
程明昊挡在我身前，冷冰冰警告许七月。
我浑身颤抖，突然捂着脸，崩溃大哭起来。
「我的脸，我的脸好疼。」
程明昊这才回过头，看到我满脸鲜血，慌了神。
6
有人起哄说：「闹出人命了，这男的怕不是傻帽吧。」
「哪有抓着自己女朋友，让小三摁着打的。」
程明昊明显乱了方寸，紧张抱住我，抚摸我受伤的脸，声音有些颤抖：「苏姒，我带你去医院。」
「你别哭，不会毁容的。」
「相信我，你的脸不会有事的。」
我忍着眼泪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程明昊疯狂抓着自己的头发，不断懊恼自责，他对我的爱是真的，现在的动摇也是真的。
我突然感到很无助。
我猛地甩开程明昊的手，将他推开，歇斯底里哭喊道：「你走开，你走。」
「你和许七月都滚。」
程绪恨不得咬死许七月，他红着眼带我去医院，疯了一样，红灯一路闯了过去。
我浑身软得像面条，无力瘫坐在程绪的副驾座上，双眼空洞。
「苏姒，坚持一下，马上到医院了。」
「是不是很疼啊。」
「别怕，我不会让你留疤的，如果留疤，我带你去国外，请最好的外科医生。」
路边的灯光刺痛我的眼睛，我动了动嘴，想告诉程绪我没事，可眼皮不听使唤，很沉重，我在程绪一声声呼喊中，慢慢合上了眼睛。
我和程明昊是青梅竹马，小时候上山爬树下河摸鱼，一起霍霍村里头的狗，长大了谈天说地一起画大饼。
我们两小无猜，所有人都觉得我们是一对，长大了，我和程明昊在万众瞩目下顺理成章处成了对象。
都说青梅打不过天降，我天真地笃定程明昊不会。
可是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之快，这样狗血的场景会发生在我身上。
再次睁开眼，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边枕着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是程绪。
至于为什么会在医院，我完全想不起来了。
医生告诉程绪，我这种情况是因为受了刺激，大脑产生的自我保护机制。
至于脸上的伤，医生很惋惜，伤口太深，疤痕会一辈子跟着我。
我躲在门后，听着医生和程绪的对话，我努力想告诉自己要坚强，可眼泪反而大颗大颗落下。
我第一次看到程绪慌乱的神色，他安慰我说：「苏姒，我可以找最好的医生，替你去掉疤痕，国内不行，就去国外。」
「如果去不掉疤痕，我……」
我打断了程绪，含泪笑着说没事，没能瞧见程绪越来越沉默的脸。
两日后，程明昊来医院看我，他满脸胡茬，神色憔悴。
「苏姒，对不起。」
「我不知道怎么了，做了伤害你的事，我不知道要怎么赎罪。」
「我听说了，你的脸会留疤。」
我不想听程明昊说那些无关痛痒的废话，冷冷打断他，问道：「你和许七月在一起了。」
程明昊瞳孔猛地一缩，愣了几秒，张了张嘴。
「没有，我是你的男朋友。」
「七月她帮我拿下了一个大订单，我很感激她，我和她真的没什么。」
「七月？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我仰视程明昊的脸，问他：「明昊，我想吃草莓慕斯蛋糕，你可以帮我买吗？」
程明昊脸色变了变，有些为难：「苏姒，你知道的，草莓慕斯蛋糕是我的噩梦，我的母亲……」
我猛地攀上程明昊的脖子，突然红了眼：「程明昊，我不可以，许七月可以是吗？」
程明昊同样红了眼。
「苏姒，你别欺负明昊。」
一直躲在外面偷听的许七月推开门，大摇大摆站在我的床边。
「你来做什么？我不是说了，让你不准出现在苏姒面前吗？」
程明昊恶狠的态度让许七月很受伤，她绕开程明昊，竟然笔直跪在我床边。
「苏姒，是我误伤了你，害你毁容，今天我也毁了我的脸赔给你，只求明昊不要再继续厌恶我了。」
说完，不待我和程明昊反应，许七月便拿出小刀，朝自己脸上狠狠划了一刀。
程明昊僵住了，脸色瞬间变得惊惶失措，大喊着我原谅你了。
我突然觉得很恶心，受伤的是我，程明昊有什么资格替我原谅。
程明昊肉眼可见心疼许七月，拉着许七月便要往医务室冲去。
许七月赢了，她哽咽着问我：
「苏姒，这一刀，够吗？」
7
「如果我说不够，你是不是还要再往脸上划上一刀？」
许七月脸色瞬间扭曲，瞥见她攥得紧紧的拳头，我心情好了许多。
「够了，苏姒，七月已经划伤了脸，你不要再咄咄逼人了。」
程明昊将许七月护在身后，对我怒目而视。
「我咄咄逼人吗？如果不是许七月，我会毁容吗？」
程明昊皱着眉头，脸上带着失望的神色，仿佛在说，苏姒，你怎么变得这么不近人情？
「明昊，你真的爱过我吗？」
我哀切询问程明昊，缠着纱布的脸无端透露出一股脆弱，眼里透着浓浓的哀伤。
下一秒，程明昊的手渐渐松开了许七月，对我露出心疼的神色。
「程明昊，你变得好陌生，我快要认不出你了。」
程明昊眼里充满内疚，他上前两步，伸出手想要抱我，突然许七月又朝自己脸上划了一刀，大声喊了一句：「够了吗？苏姒。」
程明昊身躯一顿，果然犹豫了。
「该死，好疼啊系统，我的脸真的不会毁容吗？」
「放心，只要你把程明昊攻略下来，容貌自会恢复。」
「这次我牺牲大了，如果不是苏姒的脸受伤，程明昊不理我，我怎么会想到用苦肉计。」
「我的脸划伤了，我看他还有什么理由不理我。」
我再一次听到了许七月身上的电子音，突然激动起来。
「程明昊，我可怜你，你以为你护着的是什么人？」
我突然觉得有些可笑，或许程绪和我一样，能听到许七月身上的秘密，所以五年来，才对许七月不假辞色。
「程明昊，她有系统，她是攻略者啊，你不过是她挑选的一个攻略任务，她从头到尾都在骗你。」
程明昊痛苦抓着头发。
「我知道，我知道她是攻略者，我还知道，她以前的攻略目标是程绪，但是苏姒，我不能看着她去死，她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
这次轮到我和许七月震惊了。
我满眼不可置信：「明昊，你知道？」
程明昊耷拉着脑袋，满脸懊恼：「苏姒，如果我们在一起了，七月会死的。」
「她会被系统抹杀，抹杀你知道吗？」
「你对系统的手段一无所知，七月可能患癌，可能发生一场意外，七月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我对不起你，你失去的是我的爱，可七月失去的是生命啊。」
我将眼泪狠狠憋了回去，怒视他们二人。
「你可真伟大，为了许七月和我分手。」
「当救世主的滋味如何？许七月是第三者，我们才是青梅竹马的恋人。」
程明昊眼含痛苦：「现在不是了，苏姒。对不起，我们不能在一起。」
我突然释怀了，淡淡说道：「我和她，你选择了许七月。」
程明昊低着头不敢看我。
「对不起，苏姒。」
我冷笑一声：「程明昊，你记住，我们不是分手，而是你出轨，我不要你了。」
8
程明昊和许七月火了。
有人将芙蓉阁录下的视频发到了网上，视频持续在网络上发酵，并迅速冲上了热搜。
视频中，许七月彪悍地抄起酒瓶砸我，而我满脸鲜血崩溃大哭的画面，被人拉出来反复凌迟。
「砸得好，打死小三。」
视频底下有人留言：「你们不要搞错了额，被砸的那个才是男主的女朋友。」
「天啦，现在小三都这么嚣张了吗？」
「渣男贱女，祝福他们锁死。」
「就只有我一个人想知道，被砸女生提分手了吗？」
我拿出手机，迅速在视频底下留言：「我听劝，已分手。」
戴安娜打电话过来，怒骂程明昊是渣男，直言看错他了。
我删掉了和程明昊所有的合照，清除了关于他的所有信息。
我想忘记他了。
程明昊，我说过，你背叛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一定狠狠惩罚你。
「许七月的系统，我知道你在。」
「我清楚你的手段，出来见我。」
「你放心，我不会对许七月怎么样的。」
「你真的不出来吗？」
周围安静如鸡，但我感觉许七月的系统就在附近。
「网络上的热度看到了吧，如果我再添一把火，把许七月和你的事情捅出去。」
「你说会不会有热心的吃瓜网友，把你们扒得底裤都不剩。」
系统不为所动，我继续威胁道：「你说你们会不会被特殊部门注意到，把许七月抓起来切片研究？」
「世人不会相信你的。」
一阵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响起，我知道我赌赢了。
「你太小看人类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心了。」
系统不说话了，过了一会问道：「你费尽心思引我出来，有什么目的？」
「我男朋友主动跟许七月走了，攻略任务，应该很容易完成了吧。」
「我要你抹杀程明昊。」
我提出自己的要求，然而系统不为所动。
「……」
系统：「本系统做不到，非宿主任务，我无法越权抹杀。」
「我要忘记程明昊，不仅是我，我要让全世界所有的生物忘记他。」
「连条狗的记忆都不留给他。」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罕见地从它的电子音中感受到了后怕的情绪。
「现在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最毒妇人心。」
系统消失的那一刻，我只感觉天旋地转，脑子像被狠狠敲了一闷棍，我一头栽倒在地上。
醒来之后，入目是程绪关切的眼神。
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感觉什么重要的东西越来越模糊了。
9
第一天，我忘记了是谁曾经耐着性子哄我吃早餐，教我上山掏鸟，下河摸鱼。
第二天，我忘记了是谁每天喊我起床，每日骑自行车载我去学校，放学后遛狗逗猫。
第三天，我有点发呆，脑子一片空白，我问程绪，程明昊……是谁？
程绪皱着眉头，迟疑问道：「 那个，程明昊……是谁？」
我和程绪都傻了眼。
程明昊……是谁？
我的脑海隐约记得程明昊的名字，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他的脸。
第四天，我问程绪，你还记得我昨天向你问了谁的名字吗？
程绪摇头，我也想不起来了。
我干巴巴笑了。
程绪帮我收拾东西准备出院，而许七月和程明昊那边打得火热。
眼看攻略进度条即将拉满，程明昊渐渐发现事情不对劲了。
第一天上班，楼下保安将他拦下，让他出示工牌。
第二天上班，和他工作三年的同事问他，你是新来的员工吗？
第三天上班，经理偷偷问人事，我们公司有程明昊这号人物吗？
程明昊终于绷不住了，在公司大喊大叫。
「我在这里工作5年了，你们不要装作不认识我啊。」
「愚人节整蛊吗？」
回复他的，是众人的疑惑：这人是谁啊？我们公司的新人吗？
程明昊神色惊恐，立刻拿起手机，拨打一通熟悉的电话。
「喂，爸爸。」
「你谁呀？」
「我，明昊，你儿子，亲儿子。」
「你打错了，我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你是骗子吧。」
程明昊呆呆立在原地，不死心的他，一遍又一遍拨打通讯录的电话。
突然某天，一个自称程明昊的人来找我，神色疯癫，上来拽着我就问：苏姒，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程明昊？
我茫然望着这个自称程明昊的男人，果断摇了摇头。
男人疯了一般，一会大哭，一会大笑，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戴安娜示意我赶紧走，说这个人多半是疯子。
我眨眨眼，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程明昊惊悚发现，周围的人全部遗忘了他，父母不认识他，姐姐忘记了他，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也遗忘了她，就连他养了七年的狗都不认得他。
哪怕重新认识的人，第二天也会立刻忘记他。
他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狗，找不到自己的归属。
「我还有七月。」
对，他还有许七月，程明昊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疯狂往许七月家里跑。
他紧紧抱着许七月，喃喃说道：
「七月，我只有你了，你千万别忘记我。」
「程明昊好感度99%，恭喜宿主攻略即将成功。」
10
过了几天，我收到了一张请帖，请帖上写着程明昊，名字我没什么印象。
打开班级群，里面炸开了锅。
「你们收到一个奇怪的请帖了吗？」
「怎么，你们也收到了？」
「收到了，一个叫程明昊的结婚请帖，可我不认识他呀。」
「卧槽，我也是，我们班有人叫程明昊的吗？」
我打开请帖，脸上湿漉漉的，才发现我流了好多泪，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流泪。
「我看看是什么，让我们的苏姒看哭了。」
程绪一把夺过我手中的请帖，轻轻瞥了一眼名字。
「是我们哪一届的同学吗？帖子我也收到了。」
「苏姒，你想结婚吗？我向你求婚，你答应吗？」
我摸了摸脸上的疤痕，点点头：「答应。」
我拿着手上的红本本一脸懵逼，怎么就稀里糊涂和程绪领了证。
程绪反手将新鲜出炉的红本本发到群里。
「已婚，请勿乱磕CP。」
「卧槽草草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