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话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声。
施念疑惑的放下手机,看着逐渐黑下去的手机屏幕,她深深吐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眉头死死皱着。
两小只看了看她那沉重的脸色,一左一右拉住了她的手。
“妈咪,你怎么了?”
孩子们的声音将施念从沉思中惊醒,她看了眼他们,孩子们的眼睛瞳孔纯净无邪,施念恍惚中摇摇头。
“妈咪没事,你们先和你们小姑姑去学习吧,妈咪要去找爹地。”
“好。”
两小只乖乖点头,转身去找陆馨然,陆馨然昏迷前虽然刁蛮任性,但也是美国哈佛大学的高材生,教导他们高数简直了如反掌。
两小只走后,施念重重的跌坐在沙发上。
萧晨刚才到底什么意思?
老夫人还监视着他?
他可是老夫人的亲孙子。
联想到之前在蛋糕店里,萧晨对她说的话,她终于心中了然。
如果没猜错的话,萧晨说的话都是真的,他想报仇,更多的是偏重她跟了陆致深,而不是选择他。
对当年陆家和萧家的仇恨,反而不是很看重。
所以萧晨的攻击都是针对她的!
想通了这一点,施念不再耽误,连忙去一楼找陆致深,他正在大厅中跟窦志搜查老夫人的资料和资金实力,忙的不亦乐乎。
“致深。”
施念急急的喊了声,陆致深停下手中的事情,将她拉入怀中。
“怎么了?”
他温润的看了眼施念,拿了旁边的纸巾给施念擦拭着额头,刚才施念走的有些急,额头上已经见了冷汗。
纸巾被施念有些不耐烦的推到一边,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
“我有事和你说。”
施念的脸色严肃,陆致深也知道她有重要的事情,本想让她开口,却见她眼神定定的看着旁边的窦志和孙咏梅等人。
她要避开他们。
陆致深和她夫妻很久,彼此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心思,他连忙摆摆手,窦志识趣的带着人退下,就连孙咏梅都上楼去了。
偌大的大厅中,只剩下陆致深和施念两人。
“念念,说吧。”
陆致深轻柔看着她,眸光深邃复杂,施念点头,不再有任何隐瞒,将刚才萧晨打来电话说的话,还有她的猜测和盘托出。
老夫人和萧晨对付陆家有本质的区别。
萧晨是为了个人感情,总有对施念死心的一天,而老夫人则是蛰伏了足足三十年的报仇,她要的是陆家家破人亡。
这样的人很可怕。
“致深,等下萧晨来的时候你别有太多敌意,我想看看能不能说服萧晨,让他给我们点有用的信息。”
施念按住了陆致深的手,轻柔劝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说的就是萧晨和我们之间的关系,说白了都是我招惹的事情,若不是我在国外让他误会,甚至让他爱上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不怪你。”
陆致深摇摇头。
男人对女人只有两种感觉,一种是新鲜感导致的征服欲望,而另外一种,就是对她的爱,想要让她整个人都霸占。
第二种最可怕。
也最执着。
第一种或许能够随着时间和距离逐渐淡化甚至遗忘,但第二种不可能消减,就算之前好不容易压制下去,只要再次见面,就像是再次点燃的炸药,甚至比之前更加猛烈,让人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这样的爱情,不是能随意控制的。
人生在世,唯有爱情两个字最让人刻骨铭心。
“不管了,反正你不能暴躁。”
施念愣了愣,接着说道:“要不你干脆就别露面,在二楼或者在旁边的房间侧厅等着,没有你在,他更容易被我说服。”
“不。”
陆致深的眼神坚定。
他不会让她自己面对萧晨的。
陆致深的反抗很激烈,也很固执,施念不能劝说他,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在陆家大宅中等着,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萧晨还是没来。
仆人们都按照他们的吩咐在二楼等着,没人敢下来,施念给自己冲的花茶都喝完了,陆致深他们还是等不到萧晨。
几分钟后,陆致深的耐心终于彻底磨完。
“他是在耍我们么?”
他猛然起身想要离开,可又被施念再次拽了回去,对上施念那带着几分恳求的眼神,陆致深深深呼吸。
算了,等吧。
又是一个多小时后,陆家大宅终于迎来了萧晨。
张妈带着萧晨直接进了大厅,看到萧晨这般模样,陆致深和施念都大吃一惊。
他很狼狈。
萧晨的头发凌乱,面色上带着浓浓的黑眼圈,嘴唇更是干枯,上面带着很多干死的皮,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彻底碎裂。
他从不曾这样狼狈过。
“萧晨,坐。”
施念深吸口气,让张妈给萧晨搬来一把椅子,萧晨也不客气,...在上面坐下来,接过张妈给他的茶水,大口大口的喝着。
热茶喝完,他缓了口气,看向满脸疑惑的陆致深和施念。
“很奇怪?”
“对。”
施念没有丝毫掩饰,直言说道:“萧晨,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来找我们怎么会这么狼狈,是你奶奶?”
“聪明,我早就说过,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孩子。”
萧晨将杯子重重的放下,轻声说道:“我奶奶知道我要来,让我付出代价,铭记这一刻的教训,我承受了,所以能来见你们。”
边说话,他边将自己的袖子拉了起来。
施念和陆致深的瞳孔骤然紧缩。
那是怎样的胳膊啊。
萧晨的胳膊上都是乌黑的淤血,还有干涸的干枯血迹,一眼看去像是一条条在他的胳膊上爬动的蚯蚓,恶心的厉害。
不过施念和陆致深都能看出来,这些伤口是刚刚造成的。
施念招招手,让张妈拿来医药箱,她亲自将棉花和酒精递给萧晨,萧晨没说什么,看着她给自己擦拭伤口。
血迹接触到酒精的刹那,那剧烈的痛苦让他的身体剧烈颤抖。
好疼。
他咬牙忍耐着,看着施念给他上药,等伤口都包扎好后,他眼神复杂的看了看施念,又看看陆致深。
“陆致深,施念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你不能辜负她。”
“我知道。”
陆致深冷着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