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馨然？”
陆老爷子的视线跟着施念落在了陆馨然的身上，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胡须不停的跟着轻轻颤动。
怎么可能是陆馨然害的施念流产，她可是陆致深的亲妹妹，是他的亲孙女，是施念的小姑子啊！
陆馨然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慢慢后退两步，脸色苍白的没有血色，孙咏梅看向了她，用手紧紧捂住了嘴。
“致深，你说。”
陆老爷子轻轻叹了口气，反手握住施念的手掌，苍老的面庞上满是郑重：“念丫头，如果真的是馨然害的你，爷爷肯定给你做主，你放心。”
老人的手掌苍老带着不少沟壑，上面的纹路刺痛了施念的手，她点点头，静静望着陆老爷子的眸子，心中安定。
他一定会妥善处理的。
陆致深深邃冰冷的眼神扫过陆馨然，刚要开口，陆馨然哆嗦着走到他身边，猛然抱住了他的胳膊。
“哥。”
她的唇哆嗦的厉害，颤抖的像是麻风病人般死死的捏住了他的手，满脸恳求的看向他：“求你，你别说了。”
“松开他。”
陆老爷子的拐杖重重的打在了她身上，她吃痛松了手，他这才冷着脸看向陆致深：“说，一五一十的说，将她做了什么都说出来！”
他的眼神冰冷，面庞严肃，周围空气温度都跟着下降好几度，空气仿若紧绷的弦，轻轻一碰就会碎裂，带着莫大的压力压迫的人胸腔闷闷的，几乎要窒息。
陆馨然怕了。
陆老爷子很少生气，身为陆家最睿智的老家主，他这样愤怒的模样陆馨然只见过两次。
上一次是陆雄起出事的时候，第二次就是现在。
她完了。
她不说话了，陆致深重重的吐了口气，将窦志查到的监控情景慢慢说了一遍。
他说的很慢，但足以让众人情景还原。
“桐油涂抹楼梯，再用猪皮擦拭一遍，呵，很好，我陆家竟然教出来一个黑心肝的玩意儿，用这种下流的手段残害自己的嫂子和还没出世的侄子。”
陆老爷子苍老的眸光中满是怒气，死死盯着脸色苍白的陆馨然，饶是她身体哆嗦的如同筛糠般，他还是抬起了拐杖重重的打在她的膝盖上。
“呯。”
他用的力气大，他的拐杖又是小叶紫檀木做的，实木的，格外沉重，打在人身上格外疼痛，陆馨然惨呼了声，再也撑不住了，吃痛猛然跪在了地上。
“馨然。”
孙咏梅心疼的上前想要将她扶起来，可被陆老爷子那冰冷的眼神盯着，没敢再动，眼睛不安分的在陆老爷子和施念身上来回转动。
“念丫头，是馨然对不起你，但她好歹也是爷爷的孙女，你看能不能饶了她一条命，爷爷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好，念念知道。”
听到陆老爷子这话，施念轻轻握紧了他的手。
她已经想开了。
在刚刚失去孩子的时候，她满心愤懑，甚至巴不得陆馨然现在就去死，现在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她的孩子已经没了，再责怪陆馨然有什么用？
就算真的弄死陆馨然，她的孩子也不会回来了。
更何况陆老爷子和陆致深对她都很好，那份浓厚的愧疚会一直折磨着他们，他们会对她更好，她也不该再奢求其他。
罢了。
施念轻轻吸了口气，抬眼看向盯着她的陆老爷子和陆致深，声音清淡冰寒，如同冬日飘扬在空中的雪花般低渺不可追踪：“爷爷，我不想再看到她。”
“爷爷懂。”
陆老爷子拍拍她的手背：“馨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本就是我们陆家的教育出了问题，你放心，爷爷现在就将她送到国外留学深造，先学会做人做事再让她回来。”
话音落地，孙咏梅惊呼一声。
“老爷子，不行啊，馨然没出过国，你让她现在出国不是害了她吗？”
更何况要经过海上！
陆雄起就是出国死的，她怎么能够让陆馨然再重蹈覆辙，留在她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闭嘴。”
陆老爷子冷冽吼了一声，转眼看了看孙咏梅，手指死死的握着拐杖上的龙头，眸中闪烁着冰冷的光。
他做的决定，不能质疑反抗。
“施念，你说句话吧。”
孙咏梅知道不能再求陆老爷子，陆致深也插不上嘴，干脆转头对施念恳求道：“馨然不能去国外，太危险了，你放心，我肯定看管好她，不让她胡闹。”
“抱歉，我不信了。”
施念打断了她的话，轻轻摆摆手，眸光清凉冰寒，如同刀子般直直的刺进了孙咏梅的心底：“我记得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看在她的面子上，施念当时饶了陆馨然，可结果呢？
虽然那个孩子是意外来的，但是施念也很在意。
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在她的小腹中消失，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和恨，她这辈子都不会轻易忘记掉。
孙咏梅哑然无声，施念冷冷的笑了笑，扫了眼慢慢扶着旁边的扶手爬起来的陆馨然，接着对陆老爷子说下去：“爷爷，馨然去国外留学深造，恐怕暂时是回不来了，要不将她的股份先给我保管，等她留学回来，我再还给她。”
陆馨然的眼眸陡然瞪大了。
“施念，你不能将我的股份收走，我是陆家的人，没了陆家的股份，我还算是陆家的一份子吗？”
“你是吗？”
施念打断了她的话，轻轻挥挥手：“真的陆家人会安定团结，不会残害家人，你确实不具备陆家人的资格。”
堵住了陆馨然的嘴，她又看向旁边的孙咏梅。
“伯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陆馨然的股份是和你绑在一起的，那就将你们两个的股份都转到我名下，等馨然真的学会做人回来，我再将股份还给你们。”
“施念，你不能这样。”
孙咏梅呢喃说着，满眼可怜的看向陆致深和陆老爷子，两人却都没说什么，陆老爷子还警告的瞪了眼她。
“咏梅，股份转让给念丫头，留着给你和馨然也不会经营。”
陆老爷子一句话给股份转让的事情盖棺定论，孙咏梅死死的攥着拳头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