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念始终等着陆致深,陆致深却低下头去。
“念念,当时是我不对。”
“你还记得当时的事情啊。”
施念轻吐了口气,将胸腔中淤积的哀怨委屈都疏散出来,清凉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他,声音清淡却直刺人心:“陆致深,那时候你还爱我么?”
“不爱。”
陆致深没瞒着她,简单直白的说了两个字。
果然如此。
施念自嘲一笑,轻轻往后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让自己窝在床上,靠着床板支撑着身体,这才看向他。
“我猜到了。”
“那你还问?”
“只是有点奢望罢了。”
施念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他不会懂得。
爱或者不爱,她能轻易感受出来,只是她想听听他的答案,就像是一个懂法的人,偏偏犯了法,知道法院该怎么判决,却还是想听最后的宣判。
或许是期待所谓的惊喜吧。
施念不再多想,静静的看了眼陆致深,陆致深咬咬牙,猛然直视着她。
“当时不爱,现在爱。”
“噢?”
她没说话,病房中的气氛更加尴尬,陆致深深吸口气,继续跟她解释:“念念,我在落海后被萧晨带走过。”
话音落地,施念的瞳孔骤然紧缩。
萧晨对他动了手脚?
也对,陆致深刚醒来的时候并不认识她是谁,他记得所有的人和事情,但却将她的记忆都忘记的一干二净。
“可馨然给你检查过,你身体中没有任何药物成分。”
施念蹙眉看向陆致深,满心疑惑:“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别跟我隐瞒。”
“好。”
陆致深舒了口气。
她愿意听,就是愿意给他机会。
他往施念的身边凑了凑,轻轻拉住她的手,感受着她的手背光滑*,他的眸中满是对她的柔情思念。
施念看了眼他,没有阻止他。
陆致深更加放肆,想将施念顺势揽入自己的怀中,但施念却平静的往旁边挪了挪,将自己右手上的白纱布给他看。
“我是病号。”
“抱歉。”
陆致深连忙点头,小心翼翼的跟她拉开距离,轻声说道:“念念,其实萧晨的手段很简单,他对我用了催眠。”
催眠。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施念的心骤然紧缩。
她该想到的。
当年她被萧晨从海上救起来后,内心充斥着关于陆致深的记忆,痛苦的厉害,萧晨看不下去她这个样子,曾对她说过催眠的手段。
但当时施念拒绝了。
如果进行催眠,她就会忘记陆致深,纵然催眠能忘记他们之间的感情,让她不再痛苦,但也会让她的记忆不完整。
有些人,遇到了就是遇到了,纠缠一生都不想放手。
这就是爱。
“继续说。”
施念看向陆致深,她的眼神已经不自觉的柔和下来:“他到底对你用了怎样的催眠手段,是不是让你忘了我?”
“不。”
陆致深趁着她凑过来,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感受着她熟悉的*身体和魅惑的香味,他满足的深吸口气。
总算再次抱住她了。
天知道他恢复记忆后,多想她。
“快说,别卖关子。”
陆致深在出神,施念有些不满的捅了捅他,他回过神来,将当初陆馨然找到格尼,给自己解开催眠的过程。
他的嗓音温润低沉,带着独特的磁性,在房间中慢慢萦绕。
施念沉默听着,眼神逐渐暗淡。
怪不得他在飞机失事后,被窦志从海上救援起来,就再也不记得他们之间的甜蜜,连带着还忘记他们的感情,对她不再信任。
都是萧晨搞的鬼。
“萧晨这次做的真的过分。”
施念握紧陆致深的手,仰头看向他:“不过也怪我,是我没想到他会对你动手,催眠,他用的手段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别怕,我会守着你的。”
陆致深的嘴角轻轻上翘,在她的唇上顺势吻了口,轻声说道:“这次还要感谢馨然,若不是她不放弃,始终找人对症治疗我,还不知道得多久我才能好。”
“也是侥幸。”
施念深以为然,低声说道:“听你的意思,萧晨找的催眠大师手段很高,但当时时间太紧迫了,那个大师不能将自己的能力全部施展出来,不然你该彻底将我忘记,不解开催眠就不认识我的。”
听到她的话,陆致深点头。
确实如此。
在给他解开催眠后,陆馨然和格尼就让他们请来的催眠大师给陆致深检查了下,当时大师就说,若不是时间问题,陆致深恐怕会被催眠一辈子。
好在都过去了。
施念趴在陆致深的胸前,耳边是他沉稳熟悉的心跳声,她突然仰头看着他,手指在他的胸前点了点。
“你见过萧晨么。”
“还没。”
陆致深沉默片刻,点点她的鼻子,接着说道:“自从来了巴黎,我只跟宋蔼和馨然格尼三人联系,若不是王慧给我消息,恐怕也跟不上王强。”
“你似乎还欠我一个解释。”
提到宋蔼,施念的脸色冷了下来,恨声说道:“之前你口口声声说信任我,巴黎这里的生意都是宋蔼打理的,你怎么没告诉我?”
“你没问。”
陆致深在她的唇上亲了口,满眼戏谑神色。
施念陡然愣住。
她没问?
就这么简单?
转眼看到陆致深眸中逗弄她的神情,她这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被他耍了,狠狠的拉过他的胳膊,在上面重重的咬下去。
施念用的力气大,剧痛传来,陆致深的脸色都变了,但他却咬着牙没躲开。
之前他被催眠,她心里肯定有委屈和难过,让她咬一口发泄出来也好,她就不会再躲着他了。
心结以解不宜结,能让她出气,他做什么都行。
施念也没打算真的将陆致深给咬的太疼,见他皱眉不说话,就慢慢松了口。
“给你加深印象,以后遇到什么都跟我说,别自己死憋着。”
“好。”
陆致深点点头。
正要跟她说将陆氏集团接着交给她打理,自己当甩手掌柜清闲两天,就见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格尼拉着有些不好意思的陆馨然进来了。
“你们来干什么?”
好事儿被亲妹妹和妹夫打破,陆致深没好气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