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
施念有些疑惑的蹙眉。
看老女人的气质和打扮都是上层人，但她对海城中有点实力的人都很熟悉，从不曾听过文若这个名字。
“夫人，我叫施念。”
施念虽然疑惑，但该有的礼仪不能少，恭敬的对老女人说道：“夫人是海城人么？”
“聪明的孩子，我不是。”
老女人笑了笑，把玩着手腕那串碧绿通透的手镯，眼角的皱纹都透着淡漠清冷：“施念，倒是个好名字。”
不是海城人。
施念的心底陡然一紧，再次看向老夫人。
“您是？”
“你叫我萧奶奶就行了。”
老女人淡淡的说道：“离开的年份多了，总是会忘记当年我们也是这里的人，萧家没落太久，需要人记起来了。”
萧家。
施念心神巨震。
她没猜错，这个老女人就是前几天让她和陆致深都心惊胆战的老夫人，萧晨的奶奶，萧家那三十年复仇计划的启动人。
这样的老妖精，她怎么能遇上？
施念深深吸口气，让自己跟着平静下来，有些警惕的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有事您直说，我们肯定不是偶遇。”
“我说了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怪不得你会如此快猜到了我的身份，也难怪阿晨会追着你不放，既然是聪明人，我们说话也干脆直接点。”
老夫人淡然说完，苍老的眸子再次看向施念。
她的眼神通透深邃，像是刀子般锋利冷冽，施念承受着她的压力，放在腿上的手已经死死的攥住。
忍，不能输了气场。
在老夫人几十年的气场下，她的额头已经流汗了。
是冷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夫人突然笑了笑，像是冰河解冻般，两人之间的氛围都跟着轻松了些许。
“是个好孩子。”
老夫人拍了拍施念的手背，慢慢的将她紧紧攥住的手给掰开，看着她白嫩的手掌，接着感慨道：“他不懂事，给你用了蓝色妖姬，但你也算是因祸得福，你的皮肤状态看不出来是生了两个孩子的女人，倒是也勉强配得上阿晨。”
“老夫人，您说什么，我听不懂。”
施念陡然缩回手，抗拒的看着她：“我已经是致深的女人了，不会再跟另外的男人。”
“不见得。”
老夫人冷冷的看着她，接着说道：“施念，我说过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也不瞒着你，海城中有我布置的很多力量，你若再不走，就会跟着陆家一起陪葬，我跟你多说话，也只是因为阿晨喜欢你。”
“你的意思是？”
“抛弃陆家，嫁给阿晨。”
老夫人清冷道：“你的两个孩子也别带，陆家的钱你能带多少是多少，我知道你是做设计的，那个未来城也是你的产业，我也不动。”
听她的意思，她要让陆氏集团彻底破产。
甚至让陆致深和两小只都跟着陪葬！
施念心中惊惧，死死的咬着牙，老夫人也不逼迫她，自顾自的吃甜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如果我不愿意呢？”
施念的声音打破沉默，死死的盯着老夫人：“我是致深的妻子，也是他孩子们的母亲，如果是老夫人，会放弃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么？”
“会。”
老夫人放下刀叉，神色淡漠。
她曾经放弃过。
当年萧家和陆家是死对头，她亲手放弃了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带着孙子背井离乡，重新发展，从不曾后悔过。
若不是如此，萧家早就被陆家逼死。
她的眼神太可怕，施念心中一惊，随后冷笑。
“老夫人，你口口声声说给我个机会，其实是想让我做跟你一样的贪生怕死的女人，既然你放弃了你的丈夫和孩子，就该懂得其中的滋味，我不会走你的老路，重蹈覆辙。”
“放肆！”
老夫人气急败坏的*了声，强忍住将蛋糕拍在施念脸上的冲动，她是萧家的老夫人，怎么能动不动跟小辈动气。
“着急了？”
施念嘲讽一笑，巍然不动坐在原位：“老夫人，你口口声声说你布置了三十年的复仇计划，现在我总算懂了，不是复仇，是愧疚，你后悔当年没跟着自己的丈夫和儿子一起死，所以要找陆家当发泄口。”
“你心底压抑了三十年的愧疚，会将你逼疯，你认为都是陆家的错，可当年若不是你孤注一掷，放弃了他们，他们怎么会死？”
她不停的说着，老夫人大口大口的喘息。
她都说中了。
“够了。”
老夫人打断了她的话，陡然起身，正要说什么，就见甜品店陡然涌进来一群人，为首的赫然是陆家的影队长陈兵。
他们几个人包围着的，正是萧晨。
看到站在施念对面的老夫人，萧晨有些绝望的嘶吼了声。
“奶奶，你答应过不动她的。”
“对，我是答应过。”
老夫人的气息再次稳定冷静下来，看向萧晨，施念心中暗暗可惜，若不是这个变故，或许她能将老夫人的心智给逼的崩溃。
当年的事情，她从陆老爷子口中知道了不少，萧家纵然和陆家结仇，但很大原因也是老夫人的错误决定。
她会找更多的证据证实自己的猜测，让萧晨看清的。
“奶奶，既然答应过，您就回去吧。”
萧晨在老夫人面前不能放肆，低声恳求道：“我让王慧给您做了您最爱吃的雪糁鸡子粥，熬了足足六个小时了，火候刚好。”
“哟，有这样的美食，我怎么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老夫人的眼睛亮了亮，笑着往门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的脚步陡然一顿，意味深长的看向施念。
“施念，我们下次再谈，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该知道做什么选择。”
话音落地，施念重重摇头，老夫人也不急着要答案，慢悠悠的往门外晃荡。
她走了。
蛋糕店里的人少了很多，看来是老夫人的人，陈兵也警惕的松开了萧晨，但身体肌肉依旧紧绷着。
如果萧晨有什么异动，他必然第一时间出手。
但萧晨没有，他只是很颓然的坐在施念对面。
“念念，你也亲眼看到了，我根本不能反抗我的奶奶，当初让你们走，你们怎么就是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