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龙远远看到前方的女子,便认出了那是谁。
他勾了嘴角,收好钱袋后,就走向了她。
“昨夜才见过,这么快便忍不住思念了吗?”
叶文琪歪了嘴,无语的看着他,眉角简直要飞起来了。
“你是不是从来都不知道脸是何物?”
潘龙看向波光粼粼的河面,抬手挠了下耳朵,挑了眉,又转向了她。
“这句话,我也很想问叶姑娘!”他的嘴角,弧度勾得恰到好处,“在下已有心上人,叶姑娘这样是不会有结果的!”
“你!”叶文琪真是没见过如此无耻之人,两个人的关系明明是血债,却被他说得如此的暧、昧。
习惯性的抚上了腰间,却发现,早上连衣服都是排风给她穿的。软鞭,又忘了带了。
她抬手就握拳挥了过去,结实的打在了他的心窝处。
潘龙看到她的习惯动作后,不由想起了上次使诈时,他揽住的她的纤腰。明明那么柔弱的感觉,却又如此的倔强。
而他这一愣神的工夫,便被她得了逞。
他捂着胸口,无奈而自嘲,谁让他嘴贱?
可他看着她气红的脸,却又忍不住嘴贱。
“女子太凶,小心嫁不出去!”
叶文琪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他这张嘴撕烂。
“不过,看在你追了我这么久的份上,我就为天下男子作件善事,勉为其难的收了你吧!”
潘龙已经直了身子,抱着臂,饶有兴趣的观察着她脸上的变化。
果然,她双眸染了火,脸颊更是已经要熟透了。
叶文琪怒视着潘龙,向前了一步,可却突然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潘龙看到她突然的后仰,大惊之后便快速的接住了她。探了她的鼻息,又号了脉,才松了一口气。
忧思成疾,一夜未眠,又滴米未进,怒火中烧。
他刚刚好像是过分了。
看向河边不远处那个敞开式的小木屋,他微微俯身便横腰抱起了她,走了过去。
这个小木屋,是给路过的人歇脚用的,里面比较杂乱,倒是有些干枯的稻草可用。
他把叶文琪轻轻的放下,使她靠墙而坐。将有限的稻草铺到避风的角落里,再将自己刚刚脱下的外袍铺到上面后,便抱起她小心的放到了稻草上。
叶文琪躺下后,便侧了身,缩成了一团。
叹了口气,潘龙又将自己的里衫脱下,盖到了她的身上。
他穿着仅剩的亵、衣,坐靠在了她头边的墙上。撑起头后,便假寐了起来。
可没一会儿,他便睁开了眼。
叶文琪似乎梦到了什么,额头冒着细汗,拧紧了眉心,微弱的唤着。
俯身凑近了她,听到了她微弱的声音。
“爹...兄长...”
潘龙的心,被重重的撞了一下。
他抬手握住了她伸到空中的手,摩挲着她的掌心,凑到她的耳边,小声的安抚着。
“别怕,那只是个梦,别怕...”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叶文琪紧皱着的眉心,缓缓的松开,表情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可潘龙握着她的手,却没有放开,一直摩挲着她的掌心。好像如此,便可以将温暖从她的掌心传入她的心中。
他父亲做下的事情,他无法认同。可再不想认,那也是他的生身父亲,他能如何选择?
辞去他靠血汗辛苦争取来的都指挥使,也是他自己的一种赎罪。可这和叶家所遭受的一切来说,微不足道。
这场血债,他不知道要如何偿还。
正午的太阳,烘烤着小屋的屋顶,屋内的气温,犹如烤箱之中。
叶文琪抬手拂去额头的汗水,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一样俊美的脸庞。可她抬手就在那张脸上,狠狠的印上了五指印。
不知不觉睡着了的潘龙,顶着脸上的火辣,醒了过来。他捂着脸,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他确实是不小心,睡在了她的身旁,可也
只是头挨着而已。他将她放在这里,守着她,防止她出意外,她竟然如此回报他。
“无赖!”叶文琪起身后却发现手被他紧紧的握住,更是大发雷霆,“松开!”
“不松!”潘龙也是有些动怒了,他握着她的手腕,微微一个用力,就把她拉到了胸前,“道歉!”
叶文琪额头磕到了他结实的胸膛上,疼得皱了眉。
“该道歉的是你!”她抬头怒瞪他,“无耻之徒!”
“我无耻?”潘龙抬手捏住了她的下颌,“我若无耻,你刚刚毫无反抗之力,我早就可以...”
“你闭嘴!”她快速的叫停了他,抬手拍掉了他钳住自己下颌的手,“潘龙,我告诉你,是个男人,就跟我刀锋相见,少给我来这些乱七八糟的!”
潘龙的胸口仿佛堵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明明是她一直来招惹他,她想杀他,难道他还要听话的按照她的喜好来死吗?
“我就偏偏来这些乱七八糟了!”他突然推到了她,双手撑在了她的身侧,将她圈在了自己与地面之间。
燃了火的双眸,让第一次看到的叶文琪,彻底的愣住。她以为,平时看到的总是笑着的人,便是真正的潘龙,没想到,他竟也有这样的一面。
“你干什么?”她同样双眸燃火的厉声呵斥着。
叶家的女儿并没有学过服软,她只知道,不可输!
“乱七八糟啊!”潘龙的嘴角虽然勾着弧度,却似乎看起来和平时不一样。
叶文琪刚刚睡醒,又饿了快一天,身上有些无力。可她还是握了拳头击向了他的心口。
却不想,被他轻松的握住,按在了头的两侧。而在看到她用力动作后,衣襟便被伤口渗出的血染红的时候,潘龙眼中的猩红,慢慢的退了下去。
心中暗暗的叹了口气,潘龙恢复了往常的摸样。可他还是觉得,应该好好教训一下她。
他缓缓俯身同时,也成功的看到了,她逐渐变得惨白的脸色。
“你干什么?”叶文琪手脚束缚,已无还击之力了。
“你觉得呢?”潘龙缓慢的俯身移动,在两个人的鼻尖快要触碰到的时候,停了下来。
叶文琪不再说话,抿紧了唇,他的呼吸都喷洒到她的脸上。她连他的呼吸都讨厌,她从来没这么极度的期望,他是没有呼吸的。
潘龙却突然又继续的下沉,逼得她皱紧了眉头,嫌弃的侧过了脸去。
“你敢动我,我定让你后悔!”她大声的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