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照计划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在勾起他的好奇心和征服欲之后,离开他。
果然,从那家高级按摩店离职后,他很快就忍不住私信问我:
「叶恬恬,你怎么不在那儿上班了?」
而我则一本正经地告诉他,那只是我暑期实习,体验生活的一部分而已,现在已经回欧洲去了。
「欧洲?」江慎十分诧异。
「我在欧洲上学呀。下次回来大概是寒假了吧。」我淡淡道。
我清楚地明白,江慎这样的身份背景,必须相似身世的人才能对他造成势均力敌的压制,才能离开被泡的阶层,上升到接触“爱”的境界。
因此,在金主姐姐这种现成豪门阔太的支援下,我成功编织出了一个神秘华裔千金的身份。
做戏就要做足全套。同期的朋友圈里,我开始晒欧洲留学的书籍,曾与“欧洲室友”的亲密合照……无一不真。
他对我前后身份的变化极其惊讶,而我也知道,他在怀疑。
但我根本不慌不忙,而是继续准备着回欧洲留学的相关事宜。
陈奕迅的歌词诚不欺我,“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让男人动心,再故意让他失魂落魄,消失于他的世界,不失为一种好方法。但实际上不能用这么久。
否则,欲情故纵的“擒”就会失了效用。
在爱情所有阶段的状态中,暧昧期和热恋期才是最热忱冲动的,其余的都是千篇一律的重复。
于是那天之后,我降低了和他联系的频次,从之前热忱的暧昧期,飞速降温,但非至冰点,而是在“早安”“晚安”中维持着一种巧妙的平衡。
我也当真订了飞往欧洲的机票,用着金主姐姐给的钱。先在那里肆意旅行了一遭,朋友圈晒照也全是埃菲尔铁塔之类。
其余时间,则是在和私家侦探一起,调查他的白月光。
我特地去报名参加了有那个女人在的插花班,还趁此机会,拾起画笔,学起了我少时非常喜欢的油画。
我开始悉心观察和学习着,那个白月光女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总归学了个七七八八。
够用就好。
三个月的跟踪调查后,我如计划回国,再次乍现在他的世界,并在一个风日晴朗的午后约他见面。
我谎称是因外婆生病想我,提前回国了。
见面时,他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还学欧美人的样子给我来了个吻面礼。
「Welcome back.」江慎笑嘻嘻道。通过他头上簇新的发胶和锃亮的皮鞋,我知道他必然精心打扮。
看来三个月过去了,他对我的兴趣不仅没有衰减,反而欲盖弥彰了起来。
不过,既然在外语试探我,我也丝毫不介意用流利的英文回应他:
「Thanks. I brought you a gift from Europe.」
因为之前活跃在社交软件上时,也有外国人点虚拟女友,我就费尽心思学习了个透彻。
再加上欧洲待了这几个月,至少做到口语流利,无障碍沟通是完全没问题的。
「哦?恬恬还给我带了礼物?」他夸张地挑起浓眉。
而我也巧用心智。我知道他这个身份地位的人,任凭再贵重的礼物也难以俘获他的眼球。
也实在无需浪费那个钱。不如亲手制作来的珍贵。
我给他带来的礼物是亲自给他画的画像,是之前在他朋友圈看到的那张照片,他穿着大兵装,上面还有他养的猎犬夏利。
江慎果然很吃惊,爱不释手地看了又看。
「恬恬的心思就是不俗。」
在那之后,我依旧和他保持着不温不热的联系,可偶尔在一起聚餐时,他在独处时的言语间,总是莫名提及那次的告白事件,似在试探我的态度。
而我每每都是以单纯迷茫的神色,成功敷衍过去。
私家侦探告诉我,自我回国以后,江慎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找过其他女人了。
我清楚地明白,江慎已经开始对我陷进去了,并且会越陷越深。
然而,鱼儿咬钩咬得越死,摘下时就越痛,头破血流。
按照“菀菀类卿”定律,接下来,我只需要再戳中他感情的格拉芬伯格点,就能把这段关系推向质的飞跃。
那天,我去上插花课时下了雨,他自告奋勇说要来接我。
「你就在那儿等我就行,我过去接你。」江慎一本正经说。
自从知道了我的身份是高学历海归、谈吐内涵的“豪门千金”后,他对我的态度再不似刚开始那般肆意与敷衍,而是多了几分敬重出来。
各方面势均力敌的两人,才适合做真正的情侣,而不是露水情人。
那天他接我时,在迈巴赫车上,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提议:
「恬恬,你去学插花课了啊,我正好买了一大堆鲜花在家,愁着不知道怎么放呢!你眼光好,帮我去插一下如何?」
插一下……已经开始邀请我去他家了么。
这一大堆鲜花买的不要太刻意凑巧。
现在天色已晚,雨又下这么大,那么估计大概率就要留宿。
我垂眸。算算进度,欲擒故纵的游戏,也该是时候“擒”了。
外面雷雨交加,他托腮在桌子旁,一脸痴汉状的看着我,我则默默修剪花枝和插花。
白玫瑰、红玫瑰、洋桔梗、蓝色妖姬……各式各样的玫瑰被他买来一大堆,像极了他的海王生涯,十足的讽刺。
他正沉浸式欣赏着我插花,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
「对了,你那时候来按摩店实习,做的社会调查报告,写的怎么样了?」
而我也早有准备,从手机里调出之前私家侦探给撰写的论文,足矣以假乱真。
课题研究报告“论物欲横流下的灰色地带,欲望与人性的关系。”
到底也是国外商学院毕业,他多少懂得些皮毛,在看完之后叹为观止,崇拜地看着我:
「恬恬,我不知道原来你这么优秀,以前我不知道“才貌双绝”这个词谁能配得上,现在见识到了。」
我不动声色,在他看向我的彼时,习惯性将尤加利叶剪成高低渐层。
「为何要这样摆放尤加利叶?」他紧紧盯着我,忽而问。
这个问题,我在刻意凑近插花课上的那女人时,曾无意间听到过她的观点。
于是,我如法炮制,边轻柔地将叶片上的白尘抹去,边回答他:
「因为我觉得,这样就像花叶低垂着头,将花蕾捧在手心呵护的样子,比直立在旁边要温柔的多。」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的江慎,大约是察觉到了熟悉的味道,万般回忆杀涌上心头。
我淡笑不语,他以为的巧合,实则早已被我看透。
对男人而言,曾经深爱过的女人是一味毒药,即使早已分开,也会在后来的某一时刻重新刺痛心脏。
只有千辛万苦泡到手的,苦尽甘来,才会格外珍惜。
江慎那夜一边看我插花,一边喝了几瓶香槟,微醺上头。
「恬恬,你不该如此美的,美的不像话,也让我……心醉。」
他目不转睛,看着我撩头发的动作,用簪子浅浅拢成花瓣状的长发。
而最致命的诱惑,其实是我贴身喷了一种香水,正是那白月光用了十年的香氛「无人区玫瑰」。
也许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只有身体本能的反应会为他忆起。
他的学生时代,所有关于初代暗恋的记忆里,都飘满了这个熟悉的味道。
馥郁的环境里,我穿着低胸吊带,白色长裙在轻轻摇曳,活色生香。
不知不觉就被半推半就,翻滚到了沙发上。
我坐在他的腿上,接受着他暴风骤雨般的亲吻,大手牢牢束缚住我的腰身。
我贴在江慎的耳边,恶狠狠说:「今晚,我要把你给吃掉!」
并成功被他反推倒在软榻上。
他的呼吸渐渐粗重,闻到那股熟悉的香水味,愈发沦陷于情动。
「棠棠……」
意乱情迷中,他将我压在身下,呢喃着喊错了我的名字,却并不是因为读错了音节。
而我知道,那是他白月光的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