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探员的扣子崩开一个。
“噗叽！”
我方丧尸被爆头一个。
他们真的很不友好。
所以我把超市交出去的条件是要个独立大别墅不过分吧？
然后他们还想带楚林南走。
这是另外的价钱。
然后他们给了我一处海岛。
我天呢。
楚林南非要和他们走我也没办法，只能含泪收下。
不收下也没办法，他们枪口就差抵着我脑门了。
8
事实证明人还是不能太贪心，丧尸也不能。
贪心的后果就是楚林南被带去打黑工。
而我，则被司云抓回去研究。
那个a大的生物学博士。
司云试图通过我网盘里翻转又镜像的文件来看看我的脑子是怎么构成的。
他没查到东西。
但发生了医学奇迹。
我一个丧尸，脸从绿色变成了红色。
但很快又变成了白色。
司云把我带到了某个实验室。
周围安静站着几百个丧尸。
但这些丧尸和超市里的丧尸不一样。
肤色都是深绿色，而非普通丧尸的浅绿。
而且他们过于强壮，每一个丧尸看起来都最少两米高。
如果说在超市我还能仗着脑子和灵活作威作福的话，那在实验室，我都不用这些丧尸动手。
他们一个屁股就把我坐死。
我乖乖跟上司云，来到最深处的手术台上。
“上去吧。”
我不上。
“那让他们抬你上去。”
我上。
司云笑眯眯地看着我，我惨兮兮地看着他。
几个丧尸走上前把我的手脚按住。
司云让我放轻松，睡一觉就好。
笑死，根本睡不着。
毕竟他不打麻药就把我肚子划开了。
“啊————”
我的惨叫声只维持了不到十秒。
然后我就睡一觉了。
9
等我醒来的时候肚子已经缝好了。
我躺在一个笼子里，周围还有许多笼子。
里面关着各种似人非人的生物。
有人类，有我这种类人，有普通丧尸，还有实验室里的巨型丧尸。
我观察了一下。
人类都在哭在求饶，类人在变异喊叫，普通丧尸不知道为什么蜷缩在地上不停抽搐，而巨型丧尸则无一例外全都格外安静。
很明显，巨型丧尸生产线。
不知道司云在我肚子里灌了什么东西，总有绿色的黏液从伤口里渗出。
我依然留有痛觉，但敏感程度大概是人类时期的一半。
还好只有一半。
肚子里的绿色黏液很快就起了作用。
腹部开始绞痛并伴随极大的灼烧感，并且黏液仿佛顺着我的经脉流窜到四肢百骸。
我和那群类人丧尸一样开始尖叫。
完全成为丧尸的时候已经是十几个小时后。
我躺在地上不断哆嗦。
不停地尖叫带来的后果就是我只能发出“嗬嗬”的响声。
而持续的疼痛让我精神恍惚，视线难以聚焦。我甚至大脑一片空白，直直的盯着前方无意识发呆，口水流了一身也没发现。
我试图用快要爆炸的脑子留住意识和思路，但黏液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完全变成丧尸不到十分钟。
我还没有抓住四处飘散的思维时，体内的黏液仿佛开始繁殖生长。
我能感受到黏液流窜到每一寸肌肤下面，分离皮肉。
然后再渗透到骨骼表面，分离骨肉。
全身皮骨肉逐渐分离，中间被绿色的黏液填充，皮肤不断拉伸涨大，黏液随着毛孔渗出。
一开始的疼痛我还能勉强忍受，但当黏液钻到头皮与大脑之间时，我瞬间失去意识。
只能和那些丧尸一样，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
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我能感觉到那些黏液正在变硬，成为我新的骨骼皮肉。
10
巨型丧尸427号，听命于重启实验室主任司云。
司云对人类婴儿做了实验。
婴儿没有变成巨型丧尸。
司云命令我们处理掉他们。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一下子掐死他们。
我的同伴也是。
但最终我们还是处理掉了26个人类婴儿。
我感觉自己缩小了一些。
脑子里好像多了一些记忆。
司云给我和同伴注射了黏液。
很痛很痛很痛很痛。
我的四肢又变大了，变回去了。
突然出现的记忆也消失了。
今天是补打黏液的第七天，我又出现了记忆。
我和同伴负责看守一个丧尸。
是白色的，很少见。
他从兜里拿了个针管，从胳膊上抽出了白色液体。
他冲向我，我抓住了他。
那个针管插进了我的脖子。
我很痛，所以本能地想掐死他。
但我又犹豫了，我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道怎么办。
但他却靠近我，拉住了我的手。
他说：“别怕。”
11
特大喜报：
我头有点痒！我要长脑子了！
不知道楚林南给我打了什么东西，不到十分钟，我就长脑子了。
而且那些黏液也逐渐变软。
成了巨型丧尸后痛感迟钝，楚林南给我的胳膊划了个口子，黏液便源源不断地从我身体里面流出来。
等全部流完，我的身体恢复成了正常模样，肤色也变成了浅绿。
只是皮都展开了。
不知道还能不能恢复。
楚林南带着我一路狂奔。
我顺便带上了六百多号难兄难弟。
原本我们是想要偷偷离开的。
但一百多个似人非人的群众动静实在不小。
更何况五百来个两米巨人一起跑起来简直地动山摇。
我眼看着司云的休息室门牌掉下来。
“不好！司云肯定醒了！”
楚林南说着就拉住我的手准备拔枪。
我拍拍他的身子。
“年轻人，看好了。”
我一挥手，身后的五百巨人一同进击。
司云正扶着眼镜儿想出来看看呢。
被领头的巨型丧尸一拳砸掉半个脑子。
紧接着不到二十平的休息室里挤进去满屋大汉。
热闹非凡。
等里面安静下来后我吼了一声让他们出来。
楚林南看着一屋子皮肤碎片不敢说话。
重启实验室在那些叛军里秘密级别很高，周一外界会固定送丧尸过来，其他时候都只有不到十个实验员。
负责安保的都是巨型丧尸。
我小弟。
12
在成为巨型丧尸后，我花了很长很长很长时间才找回意识。
我发现绿色黏液会被逐渐吸收，黏液越少，我的意识越清明。而我们每二十天要补打一次黏液。
所以我总趁着黏液最少的时候和那些巨型丧尸交流。
那时候他们也会有一些自主意识。
这些巨型丧尸的精神世界十分薄弱，让它们服从谁他们就服从谁。
经过三次，我成功了，我能够在补打的第五天命令他们。
司云的黏液干不过我。
毕竟他二十天才补打一次，我可是天天念。
“大楚兴，江可王。”
“大楚兴，江可王。”
“大楚兴…”
“嗬嗬嗬。”
搞定。
跑出实验室后我才发现楚林南也带了一批军队，领头的自称是官方军队。
我上去就想给他一拳。
楚林南扯住我的皮制止我。
跟着官方去了他们的基地后我见到了那八千个一代小弟们。
此时的他们都人模人样地穿上了制服，手里拿着武器，整齐划一地看向我。
楚林南向他们点点头。
“嗬嗬嗬！”
楚林南：“他们说‘老大好’”
“我能听懂。”
我回头看我的五百壮士，歪歪头。
“嗬嗬嗬！”
“你猜他们说什么？”
楚林南：……
嘻嘻，让我装到了。
楚林南和我说他和小弟们被拉去打黑工的第二天就跑了，还顺带册反了几百个杂兵。
他带着小弟们一路北上，两个月收服六万丧尸，攻城掠地。
最终他得到了官方的赏识，成为第一个丧尸军团首领。
我看了看穿战术制服的楚林南和他身后个个精神抖擞的小弟。
又回头看看我这展开的皮和一百多号老弱病残和五百多个痴傻大汉。
“爽文男主是吧。”
“还好还好。”
我给了楚林南一个脑瓜嘣。
然后他流出了白色的脑浆。
“救命——”
我赶紧招呼人架起楚林南往基地里走。
结果军队的人以为我要造反，也给了我一脑瓜嘣。
用板砖。
13
我和楚林南一起躺在医院帐篷里。
护士接走一些脑浆后才给楚林南把脑子堵住。
我的伤不用管，巨型丧尸的恢复能力很强，曾经的巨型丧尸也是。
我看着脑子被撬了个洞的楚林南头皮发麻。
“他们拿你脑浆干嘛？”
楚林南的表情有些无语。
“不是脑浆，算是一种血液吧。”
怕我听不懂又补了一句。
“和你巨型丧尸时候受伤会流绿色黏液一样，我的是白色液体。”
更听不懂了。
我没说话，只是清澈地看着他。
楚林南：“我和你一样早就变成丧尸了，只不过我是被研制出来的，你…你自然选择。”
“在丧尸真正爆发之前我就在国外的实验室了”
我意识到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你高中毕业就被抓走了？”
“不，我六岁的时候被他们的研究员收养。”
“他之前表现得很正常，只是每天都很忙很忙，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次。不过雷打不动的是，他每天都会确保我吃下一片胶囊，胶囊里是绿色的黏液，只要我不吃，他就会冲回家逼我吃下去。”
“所以我总会故意藏起来不吃，那样就能见到他。不过后来不管用了，我不吃的话他会回来把我打个半死。”
“我很想和他做一对正常的父子，但他不这么想，我更像是一个工具。”
“直到高中毕业，十二年来我只见过他三十四次。”
楚林南看起来无悲无喜，只是平静的讲述这些。
“后来高中时候就遇到了你，自理能力低的可怕。说实话，那段时间我搜的最多的就是‘孩子不吃饭怎么办’‘小孩上课不听讲怎么办’之类的。生怕什么时候把你养死了。”
“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因为没人对我好，我也不奢求别人对我好。你懒，馋，单纯，善良，对我的耐心时有时无，一份零食能让你高兴一天，欲望少的可怕，很像初始化的人类。所以我想试试，试试对一个人好到底有多难多痛苦，才会让他十几年对我装都不装一下。”
“所以我试着照顾你，但没人教过我怎么做。所有老师都教我父母对孩子的爱是最深沉的。我一直在想正常的父母会怎么对孩子，是不是也会搜那些，会不会也怕把孩子养死了。”
“但慢慢的，我查的就不是怎么养孩子了，但你好像对我完全没有想法。同学们都说你很依赖我，但我知道，你没我也行，因为你聪明勇敢，是最优秀的江可。就好像在重启实验室，你做的很好，独自离开那里也只是时间问题。”
“三年里，我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今天又能和江可度过一天。我和你说的每一句明天见都是真心的愿望。原以为我可以一直对你说明天就的，但高考的第二天我就被带走了”
“我体内的是那个实验组织从小给我吃的药物变异生成的东西。高三毕业时，与我同期收养的几百个孩子全部因药物排异死亡，只有我活下来了。”
“我体内产生的药物抗体和我的血清是研制丧尸病毒解药的关键。但前段时间实验室发生意外，丧尸跑出来咬死了很多研究员。我藏在他们的逃生飞机里回来的。”
“现在病毒很快就会消失。你在军队里好好生活，不好好也可以，我挑了几个齐全的丧尸，他们会照顾你。”
14
楚林南躺在床上，明明沐浴在阳光里，但浅棕色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生的气息。他原本是阳光少年一类的长相，但现在他棱角分明，比在仓库初见时瘦了许多。
或许用瘦不合适，应该是萎缩。
像是体内维持生命运转的东西被人像刚才一样不放过任何一滴地抽取。
他手臂上密密麻麻地针孔和他交代后事一样的状态很不对劲。
“不行”
楚林南有些疑惑，转头看我。
“什么？”
“我说不行，没你不行。”
楚林南看着我，浅棕色的眼睛有了情绪。
“没你不行。你走后我哭了五天，有三天是被司机骂的。我找了你一年，各种联系方式都找了，我还去骚扰了班主任，每天发信息问他，班主任到现在还在拉黑我。每年同学聚会我都没去，因为到现在我只记得你的名字。重启实验室里……好吧重启实验室里我确实很强。”
“反正就没你不行。你挑的丧尸可算了吧，一个个的跟干巴猴似的，让丧尸给我擦嘴角我都怕折寿。”
楚林南的眼睛好像有点晶莹。
我大惊，后大喜，遂亲之。
没办法，会哭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我和楚林南确定关系后他也不是半死不活的模样了。
官方实验室的人还没开车门就被大汉抬着车送了出去。
基地对我们很不爽。
但我带来的巨型丧尸实在是强悍，而且只听命于我，所以他们只能不爽，不能不管。
但巨型丧尸总有一天会变小，变小后是死是活还不清楚。我只能放下该死的骄傲和总部来的人进行谈判。
谈判桌上，我看着明艳动人的波浪卷制服大姐姐，恐惧的眼泪止不住地从嘴角流下来。
楚林南见我半天没反应，在桌底踢了我一脚。
“这是总指挥官，快打个招呼。”
我咽了咽口水。
“姐姐好，我原本是两米黑皮体育生，因为一场意外变成了……”
后面的话楚林南没让我说下去。
这场谈判以楚林南和巨型丧尸最后抽三管液体做研究和姐姐抱了我一下在我耳边说
“不介意哦”
为告终。
楚林南把正在往车上爬的我拽了下来。
15
重启实验室被我们端了后，它背后的组织也在三个月内覆灭。
司云所掌控的丧尸变异技术其实是大姐姐实验室淘汰下来的变异种，大姐姐在离开的第六天就给巨型丧尸们送来了解药。
巨型丧尸没有和我一样缩小变成普通丧尸，而是直接变回了人类。
这时我们才知道巨型丧尸不是普通丧尸注射黏液变成的，而是重启组织抓来普通民众后直接注射黏液。一个普通人硬生生在两天内变成巨型丧尸，这两天内他们都有着清醒的意识，每时每刻都忍受着钻心的疼痛。
所以他们会在杀人时迟疑，会在黏液变少时清醒。
而我并不是这个流程，所以意外找回了意识。
大姐姐送来的解药和楚林南体内的成分相似。
其实用楚林南的体内药物直接打进巨型丧尸体内也可以，只是楚林南会遭不住。
大概三个月后，那个研制病毒散播病毒的实验室被世界百国联合组织抓住了，实验室背靠哪国不用我说。
据说十年前他们便开始搜集各人种的基因序列，原本是准备在解药完全研制成功的时候再进行病毒定点投放的，结果突生意外让他们自己也只能东躲西藏。
依据他们的原始资料和楚林南的药物，大姐姐的实验室在一年内制造了疫苗，能够让人对病毒进行免疫。
由于人们意识到部分丧尸已经逐渐演变出了思想，甚至拥有自己的丧尸语，并且部分丧尸还战功赫赫。各国表示出于伦理无法将它们当作无生命体直接销毁。
于是大姐姐的实验室又研发了消除丧尸攻击性的疫苗，对于有意识的丧尸进行改造，放到了由世界百国联合组织打造的隔离基地进行收容，保守估计八个月内丧尸会完全腐烂死亡。
无意识的直接物理安乐。
大姐姐和实验室伙伴功德无量。
而我和楚林南则深藏功与名。
人贪心点也可以，丧尸也一样。
毕竟我现在真的有了一座四季如春的海岛，上面还有个别墅，里面还有个一八八白皮男妈妈。
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