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空气弥漫着期待,像等待火星点燃的干柴般噼啪作响。
每一双眼睛都锐利而审视,在年轻的皇帝和站在他面前的这对不太可能的组合之间来回扫视。
皇帝像一只俯瞰领地的猎鹰般端坐在宝座上,而这对组合是林小满,从农家女变成被流放的贵族女子,以及她的丈夫谢明远,一个身藏秘密的落魄书生。
一种明显的紧张气氛,如一根紧绷到几乎要断裂的弦,在寂静中颤动。
那个神秘的谋士,像一条盘绕在年迈的李大人身后的毒蛇,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那是一条细长而残酷的弧线,几乎没有破坏他的镇定。
他开口说话,声音如丝绸般轻柔,却不知怎的传到了宽敞大厅的每一个角落,暗示着有新的证据,一颗尚未爆炸的重磅炸弹,与遥远寒冷的北疆战场上的机密传闻有关。
一股寒意,比任何北风都要冷,顺着林小满的脊梁骨蔓延下来。
这不再仅仅关乎他们的性命,这关乎皇帝摇摇欲坠的权力掌控,关乎边疆脆弱的和平。
这关乎战争。
林小满,一个在苦难的熔炉中锻造出来的女子,咽下了涌起的恐慌。
她的脑海里一片混乱,满是破碎的回忆和急切的盘算,思绪飞速回到他们在北方冰原的日子,仔细筛选着每一个细节,寻找任何可能被这条“毒蛇”扭曲成武器的蛛丝马迹。
在她身旁,谢明远站得笔直,面无表情的背后却如风暴肆虐。
他凑近苏将军,声音低沉而急切,派这位忠诚的将军去联系边境的赵将军,探查是否有任何动荡的迹象,任何背叛的传闻。
与此同时,林小满锐利而坚定的目光锁定在谋士身上。
在他假装的镇定之下,她注意到他的手有轻微的颤抖,时而握紧时而松开,这暴露了他精心构建的伪装。
他紧张了。
很好。
“别再故弄玄虚了,”林小满的声音如冬日般清晰而尖锐,划破了寂静。
“让我们看看所谓的证据。如果是伪造的,你将自食恶果。”
一向务实的皇帝呼应了她的要求。
“赶紧拿出来,”他不耐烦地喝道,声音中透着不耐烦。
谋士被逼到了墙角,不情愿地拿出了一卷羊皮纸,宣称这是边境将军与敌人勾结叛国的信件。
林小满一把夺过信,手指掠过上面的字迹。
墨水很新,太新了。
笔迹虽然勉强可以乱真,但缺少她所熟知的北方将军们独特的笔锋。
这是伪造的。
她感到一丝冷酷的满足。
这条“毒蛇”并不像他自己认为的那么聪明。
谢明远眼神如冰碴般冷峻,派正直的御史刘大人去调查信件的来源,而他自己则开始剖析信件内容,寻找其中的矛盾之处,寻找这个仓促编造的谎言中的破绽。
林小满凭借她对北方地形和军事战略的了解,这出人意料地成了有力的武器,仔细审查着所谓的作战计划。
这简直是一场闹剧,一堆荒谬的战术、不可能的地形和后勤噩梦。
连一个经验丰富的士兵都骗不了。
当他们揭露了“证据”中的漏洞时,法庭里泛起一阵不安的涟漪。
怀疑,像阴险的杂草,开始在聚集的官员们心中生根发芽。
谋士得意的镇定开始瓦解,取而代之的是额头上的一层汗珠和嘴唇紧张的抽搐。
他结结巴巴地试图为他那摇摇欲坠的伪造证据辩护,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法庭里的空气变得沉重起来,充满了未说出口的指责、变幻的联盟以及一场在刀刃边缘进行的权力游戏的压力。
接着,他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声音说道……法庭上弥漫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只有丝绸长袍的轻微沙沙声和急促的呼吸声打破这份宁静。
谋士的脸上露出绝望而狡黠的神情,他用颤抖的手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还有……另一个人,”他声音沙哑,微弱而刺耳,“一个证人。一个能证明这封信真实性的人。”他的话悬在空气中,暗含着不言而喻的威胁。
在场的官员们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
窃窃私语声如风中干树叶的沙沙声,充斥着偌大的殿堂。
这个神秘的证人是谁?
他们掌握着什么致命的秘密?
李大人眯起眼睛,向谋士投去质疑的目光,皇帝紧咬着牙关,身体前倾,目光如鹰般锐利。
他不耐烦地用一根手指轻敲着王座的扶手,声音在紧张的寂静中回荡。
“把这个证人带上来,”他命令道,声音冷得像冰川里的冰。
谋士嘴角泛起一丝得意的冷笑,深深地鞠了一躬。
“马上,陛下,”他低声说道,转身朝法庭厚重的橡木大门走去。
他停了下来,手悬在华丽的门把手上,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小曼和谢明远一眼,眼中带着无声的挑衅。
“他们很快就会到……”接着,他缓慢而刻意地推开了门,却只看到门外空荡荡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