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毕。
从未跳过交际舞的裴烟整场都处在浑身僵硬的状态,如今一支舞跳完,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那一瞬,她才发现自己此刻小腿肚子都在打颤。
抿着唇角让骆羿川搀扶自己走下舞池,裴烟低垂着脑袋,还未开口说话,头顶就被一道阴影笼罩。
裴父忍着怒火站在骆羿川面前,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裴父,“骆羿川,你将我的话当做耳边风是么?”
骆羿川闻言并没有松开抓着裴烟的手,与之相反,他抓的更紧了些。
眼角带着笑,就听骆羿川笑道,“裴总,我很喜欢烟烟,想要追求她。”
裴父没想到早上刚被自己赶出家门的年轻人,晚上就喊着想要追求自己的女儿。
体内血压飙升,裴父看了眼自家女儿,咬牙开口道,“不可能!”
骆羿川笑道,“为什么不可能?若是我一定要呢?”
松开抓着裴烟手腕的手,骆羿川抬起手来揽住她的肩,像是在宣誓主权一般,冲裴父开口道,“我只是在告诉你,烟烟我要定了,至于您的意见,对我来说似乎并不重要。”
“你!”
裴父没想到骆羿川竟然用如此放肆的语气同自己说话。
伸手将裴烟拉回自己身边,裴父面色略显狰狞道,“往后我不会在给你提供上大学的费用和生活费,烟烟以后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骆羿川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您说您的,我想要追求烟烟也是我的自由。”
裴父被他弯弯绕绕的话语气的不行。
偏因为骆羿川容貌出众,又因他方才在舞池中间一展风采,引起了不少人注意,要不是不断有人朝这边看来,裴父定然指着他的鼻子骂人。
有火不能发,裴父憋的一张老脸涨红。
“哟,这是怎么了?”
正当裴父和骆羿川僵持不下之际,一道声音的插入打破了三人之间的寂静。
霍琛端着酒杯来到三人面前,似乎是刚刚瞧见裴父,他举起手中的酒杯,冲裴父问了声好。
得到了裴父的回应,霍琛转过头去看向骆羿川,笑道,“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吵起来了?”
骆羿川公私分明,霍琛只是合作伙伴上的关系,因此面对他的时候,面上的神情依旧冷淡。
骆羿川,“只是些私事罢了。”
霍琛自讨了个没趣,但他丝毫不觉得尴尬,反而充当起了中间人替骆羿川说起好话来。
霍琛看着一脸怒气未消的裴父,笑道,“裴总可别生气,羿川脾气不好,得罪人也是常有的事。”
裴烟看着他嘴角的笑,眼角轻轻一抽,不明白他究竟是来做中间人讲和的,还是想当那个挑拨离间的人,挑拨裴父和骆羿川之间的关系。
反倒是霍琛一副和骆羿川熟稔的模样激起了裴父的好奇心。
见两人关系似乎不错,裴父一心觉得自己先前是被骆羿川欺骗了。
裴父,“你不是说会将城西那块地的合同拿回?如今看来根本就是个笑话!”
裴父气的恨不得直接砸了手中的酒杯。
霍琛惊愕了一下,扭头看向骆羿川,道,“羿川,你是这样同裴总说的吗?”
骆羿川沉默没有回答。
霍琛见状扭过转向裴父,道,“裴总怕是误会了,羿川和我合作多年,可从未诓骗过我,更何况他当初说了要把这块地给我,那就是归属于我,不会再交还给您了。”
霍琛说这话的时候语调轻缓,好似在说今晚宴会上的甜品不错一般,却让裴父听得心口一梗,险些喘不上气来。
裴父,“合作多年?好哇你骆羿川,原来你早就背着我偷偷和霍家合作,就是为了掏空裴家是不是?”
一张本就长了皱纹的脸上露出心痛的神情,裴父满脸悲痛开口道,“这些年来裴家好吃好喝待你,还将你培养成才送入高等学府,你就是这样报答裴家的?”
骆羿川仍旧没有开口解释。
在裴父话音落下的那一瞬,他忽然将目光转向了站在一旁的裴烟。
只听他沉声开口道,“你信吗?”
裴烟想说自己相信他,可裴父压根不给她这个机会。
拉着裴烟转身就要离开,裴父狠声开口道,“烟烟我们走,这样的白眼狼我们不要也罢。”
深吸一口气,裴父磨着后槽牙道,“至于城西那块地的合同,我会把监控转交给警方,让警方来处理这件事。”
裴父,“骆羿川,你好自为之。”
说完这番话后,裴父拉着裴烟直接离开晚宴现场。
而在方才他们所在的位置上,霍琛正伸出手做出一副挽留的模样,一张还算帅气的脸上露出一抹可惜的表情。
霍琛,“你说裴家好歹也做了多年的生意,裴建科这个老顽固怎么还是如此冥顽不灵。”
裴建科便是裴父的大名,在生意场上大家都以裴总相称,像霍琛这样用全名称呼的,他还是头一个。
骆羿川的目光停留在宴会大厅的门口处许久未收回,直到听到霍琛说的话,这才见他收回目光,单手抄兜转身就要离开。
霍琛见他要走,当即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冲一脸不耐的他神秘一笑,霍琛开口道,“这么着急走做什么,我有个人要介绍给你。”
冲骆羿川眨了眨眼,就见霍琛朝不远处招了招手。
骆羿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看到来人顶着一张熟悉的脸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明显一愣。
‘裴烟’的脸上已经不再缠着纱布,只是因为拆纱布拆的匆忙,还未完全痊愈的脸上还是能看到有动刀的痕迹。
震惊过后的骆羿川脸上神情再度转冷。
他收回看向‘裴烟’的脸的目光,扭头看向霍琛,冷声开口道,“霍总这是什么意思?”
霍琛笑着把就被交还给侍者。
只见他抬脚来到‘裴烟’身边,将‘裴烟’的一张脸托起,笑道,“我特意找了国外的整容医生来动的刀,怎么样?是不是一模一样?”
何止是一模一样,眼前的‘裴烟’分明就是骆羿川上辈子囚禁的那个‘裴烟’。
骆羿川一直知道她的身份,只是因为‘裴烟’之前占据的身体被大火烧伤毁容,他才一直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可他没想到的是,‘裴烟’为了夺回自己的身份,竟然不惜将自己整容成上辈子的模样。
和这辈子软怂,但眸子里总是带着光的裴烟不同。
站在他眼前的这个‘裴烟’,眼底只有对他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