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向晨自若的拿了张椅子在席安澜身边坐下,单手支着下巴,就听他烦躁的开了口。
虞向晨,“您突然把我喊来做什么,就是为了看您认亲?”
骆羿川笑了下,给他倒了杯茶后将杯子送到了他的面前。
骆羿川,“这段时间辛苦你照看烟烟。”
虞向晨眉毛一抬,没好气道,“所以呢,您大老远让我从京城飞过来,就是为了向我道谢,然后给我敬茶?”
只听虞向晨道了句谢,举起手边的茶杯将滚烫的茶水一饮而尽,末了赶紧伸出被烫红的舌尖,双眼含着泪水指着骆羿川含糊道,“骆羿川,你想我死直说!”
因为舌头被烫到的缘故,虞向晨话语含糊,但骆羿川仍旧理解其中的意思,笑着给他递过去一块帕子。
骆羿川,“着急吃不了热豆腐,我找你不是为了感谢,是为了霍家。”
骆羿川的话题转换的太快,快到虞向晨都忘了把舌头收回去。
下意识扭头看向身边的席安澜,许是他眼中的防备太重,席安澜正准备凝神窃听的神情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起身道,“你们要谈公事我就先走了。”
他依依不舍的看了骆羿川一眼,笑道,“要是有什么事记得给爸打电话,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顿便饭好不好?”
卑微到尘埃里的语气活脱脱就是一个觉得亏欠了儿子的父亲。
骆羿川点头说好,等到看到席安澜离开办公室,还顺手带上了门,这才卸下脸上的伪装,冷漠的表情再次展现在他的脸上。
席安澜一走,虞向晨立马觉着舌头不烫了,哪怕这会儿说话还有些含糊,也不耽误他内心的八卦。
虞向晨,“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多了个爹?还有,他不是住在裴烟公寓旁边的 Q大教授么?怎么就成你爹了?他找你是有什么事吗?”
要不是因为骆羿川冷肃的眼神,虞向晨肚子里还有一箩筐的问题没有问完。
这会儿受到骆羿川眼神的制止,他只能遗憾的闭上嘴,用一双渴望得到答案的眼睛盯着对方看。
骆羿川没有停下手中泡茶的动作,一遍遍刷洗手中的茶具,眼看着热水都要被他倒完了,才听他沉声开了口。
骆羿川,“他和霍言崇的关系不错。”
只这么一句,就让虞向晨瞪大了双眸。
虞向晨,“不是,他可是你爹啊,不是应该向着你吗?”
骆羿川抬眸看了他一眼,看向他的双眸中充斥着薄凉的讥笑。
骆羿川,“当年他为了得到利益,不惜离开我母亲,之后便长期在霍家停留,只是他的作用不大,霍家不养闲人,就将他丢到了Q大教书。”
虞向晨恍然大悟,“所以他也是云阳的导师?”
许久没有听到云阳这个名字,骆羿川嫌恶的皱起眉头,末了还是点了点头。
云阳身为云家继承人,自然是要选最好的,他在Q大双修计算机和金融,这会儿眼看着就大三快要毕业了。
云家和霍家有多年的交情,云阳和霍言崇的关系不赖,之后两家的关系只会越来越好,而骆羿川面对的困难也会越来越多。
整理完利害关系的虞向晨突然有些同情面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
别人家的孩子都是无忧无虑,整天为了期末成绩和外卖发愁。
骆羿川却已经担起了要把云霍两家除去的重担。
虞向晨,“席安澜是霍言崇派来的,你说霍言崇想干什么?”
骆羿川握着水壶的手指一紧,笑道,“水来土掩,无论他想做什么,我都愿意奉陪。”
两个年轻人从天明一直聊到天暗,眼看着外头霓虹灯光闪烁,骆羿川终于放下手中的活计。
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间表,发现早已经过了饭点。
缓缓从椅子上起身,敲了下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的虞向晨,骆羿川低声开口道,“时间不早了,你回酒店吧。”
正睡得迷糊的虞向晨抬起头来,隐约间他似乎瞧见骆羿川转身离开办公室的背影。
坐在原位上发了许久的呆的他赫然回过神来,抓起手边的外套就往外头跑,“不是你给我订了酒店吗?就算要我自己订也该报销吧?骆羿川!”
回答他的是一片黑漆漆的办公室,虞向晨被办公室外没有暖气的低温冻得缩了下脖子,赶紧套上手上的外套,匆匆往电梯门跑去。
乘坐电梯一路下到停车场,直接驱车回公寓的骆羿川并没有听到虞向晨的说话声。
此时已经十点过,海市的街头却依旧热闹。
开车的骆羿川偶然瞥见路边喝多了的女孩子东歪西倒的站在斑马线外等红绿灯,眉头不自觉皱起。
等到停车乘坐前往公寓的电梯,骆羿川这才掏出手机给远在京城的裴烟打了电话。
电话等了许久才被接起,正好电梯到了,骆羿川甫一踏出电梯,就听到电话那端传来了裴烟软糯的说话声。
“喂?”
满是困意的语调让骆羿川勾起唇角,拎着公文包走过拐角处,骆羿川低声开口道,“睡了么?”
裴烟那边动了下,骆羿川似乎在电话那端听到脚步声,还不等他疑惑,就听到耳边清晰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裴烟,“是呢,不小心就睡着了,你下班了吗?”
电话里传来裴烟打哈欠的声音,骆羿川单手捏着手机,一双黑眸在看到自己公寓门口那一幕的时候,瞳孔骤然一缩。
裴烟听不到回应,一双柳眉蹙起,道,“怎么了?还在忙?要不要我给你定个外卖,这么晚了还在工作,当心身体。”
担忧的叮嘱声让骆羿川终于回过神来。
只听他低声应了声,旋即快速迈开步子快步朝公寓门口走去。
等到丢掉手机和公文包,弯腰将门口缩成一团的团子抱进怀中,怀中的团子这才回过神来,小脸上神情呆滞的盯着他看。
裴烟,“你回来了啊。”
骆羿川将她抱在怀中,脑袋搭在她的肩头深吸一口气,“来了怎么不告诉我。”
满鼻子的茉莉花清香让骆羿川烦躁了一整天的心绪一下子安定下来。
感受到怀中裴烟缩了下脖子的动作,骆羿川哑声开口道,“什么时候来的?”
裴烟被这样抱着有些不舒服,动了下身体后才轻声开口道,“就在不久前,我见你今天好像不高兴,正好我明天没课,就想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