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说的话句句属实。
谢渊是上一批带队霍言崇他们取得冠军的领队，因为计算机系中少有女生的缘故，谢渊一般只把题发给前来参加培训的男生。
因为大部分来参加培训的女生，肯定会在第一个晚上离开。
裴烟和桑琼站在谢渊的办公室门前，两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开门，而是相互对视一眼，这才由裴烟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
门内响起谢渊的声音。
裴烟推门进去，还不等站稳脚跟，就见谢渊打着颤给自己带上了帽子。
谢渊，“快快快，关门！”
桑琼见状随手关上门，谢渊这才得以维持生命，长出了一口气。
谢渊，“京城这都什么鬼天气，眼看着都零下8度了，一片雪也没看着。”
抱着保温杯轻轻吹了口气，将杯口冒出的热气吹散，谢渊这才小口抿了口热水。
裴烟没见过这么怕冷的，明明穿的比谁都厚，身上的衣物都显得臃肿了，却还是在不停地喊着冷。
谢渊没有意外的预料到他们会来这里。
之前他也遇到过不少心高气傲的女生，自诩肯定能追上那些男生，可是他刚打开一道题，那些人便抱着脑袋收拾行李离开了这里。
轻啧一声，谢渊把杯子放下，转手又拿起了桌面上的暖水袋，道，“来要题的？”
裴烟点头。
桑琼在一边附和，“老师，为什么说您看不上我们。”
“欸？话怎么能这么说！”
谢渊摆摆手，坚决不承认这是自己说过的话。
谢渊，“我只是说很多女生都经受不住ACN大赛上题目的换算等工作，毕竟工作量太大，身体会超负荷。”
桑琼，“可是您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们不行。”
谢渊脑袋上带着帽子，把一张白净的脸庞遮了大班，裴烟二人只能隐约看到他似乎无辜的朝他们眨了眨眼。
谢渊，“我没说你们不行啊。”
把手边的统计结论推给裴烟二人，谢渊笑道，“我一早就知道你们会来，专门在这儿等着你们呢。”
说着，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板着一张脸开口道，“ACN这场比赛极其重要，我们已经开始第二轮的操作，你们突然加入其中，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等你们。”
裴烟听着他严厉的语气，道，“所以你就想着办法赶我们走？”
想起刚走进这片老校区时候，谢渊拉着他们二人直奔教室，二话不说给他们拿了一道实操题，原来他是在这儿等着。
心中的小心思被戳破，谢渊非但没恼，反而一改方才的严肃，轻笑出声。
谢渊，“那只是个小小的测试而已，裴同学没必要那么当真。”
裴烟用余光瞥了眼桌面上的统计结论，A4纸置顶处的‘ACN实操一’的字样十分显眼。
谢渊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讪讪的笑了声后，把两张纸收了回来。
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谢渊抱着暖水袋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裴烟二人，笑道，“虽然中间有那么一些些不愉快，但相信在接下去的半个月中，你们会更不愉快的。”
裴烟眼角一抽，没有去碰他伸到自己面前的大掌。
扑了空的谢渊也不恼，只见他摆了摆手，冲直挺挺站在自己面前的二人道，“题我会发在你们的邮箱里，记得今晚完成作业上交。”
裴烟有些摸不透谢渊的性子。
说他随性，其实比谁都要认真。
可他的态度太过于散漫，根本不像在认真工作。
垂眸看了眼谢渊压在玻璃板下的一组组泛黄的照片，裴烟半阖上眼，正要和桑琼准备道别之际，就听门外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目光顺着办公室门被外头缓缓推开看去，裴烟在看到那抹许久没见到的颀长的身影时，心脏没由来的轻颤了一下。
骆羿川似乎刚从外头赶回来，京城的妖风把他略长的发丝吹乱，显出他的额头，模样比平时用刘海盖着的时候要成熟许多。
骆羿川正埋头处理一些东西，一手端着笔电，一手不断在键盘上敲击，走路时候连地面都没有看，待发现裴烟也在的时候，他已然关上办公室的门，来到了谢渊的身边。
“谢老师，这是……你怎么来了？”
骆羿川没想到仅仅是几个礼拜没有见面，再次看到裴烟站在自己眼前会是这番场景。
干哑的嗓子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骆羿川放下手中的笔电，黑眸沉沉看着正仰头盯着自己看的少女。
裴烟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过，万一要是在培训时候撞见骆羿川该怎么和他说这件事。
所以在抵达老校区前，她就给骆羿川发了短信。
骆羿川低头摸出早已没电的手，皱眉道，“手机没电了，没有收到信息。”
裴烟见他的手指不断在开关键上一通乱摁，当即开口道，“没关系，我现在在这儿说也是一样的。”
裴烟看着他，一双眼瞳透出亮来，“我是来陪跑的。”
骆羿川，“这里有很多陪跑的，不缺你。”
太久没有面对面对话，裴烟甚至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一丝凶意。
明明在别人面前还能伪装的很好的软怂性子，在骆羿川面前一下子破了功。
谢渊身为吃瓜群众，眼看着裴烟红了眼眶，立马出面成为了调解员。
“羿川你这么凶做什么，更何况她的资历很不错，或许能成为我方的一员大将也说不定……”
谢渊的说话声在骆羿川的注视下逐渐变小，最后归于无。
骆羿川这会儿正在重新组建上辈子和他一块儿发家的成员，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他都在背着裴烟做。
想着这段时间不去想她，看她，心中也就没有那么烦躁憋闷了。
可他千算万算，没有料到她也会跑到这儿来。
同谢渊打过招呼，骆羿川撇下桑琼，拉着裴烟走出办公室。
裴烟叫他的举动吓得措不及防，接连踉跄了两下才稳住脚跟的她，开口时候声调中隐隐带上了哭腔。
裴烟，“阿骆你轻一点，你弄疼我了。”
骆羿川脚下不停，手上的力道却稍稍松了些。
趴在门框上看着走廊上这一幕的谢渊二人，双双收回了视线，生怕让眼前这一幕噎了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