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琼再次被霍言崇囚禁了。
只是不同于五年前那样,这次霍言崇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除此之外,桑嘉岑每天都会被带去检查身体,直到半个月后,霍言崇的助理将孩子带走,说是已经找到了骨髓捐献者。
眼看着助理带着儿子要离开房间,桑琼忽然开口叫停了他的脚步。
助理并没有回头,桑琼不介意他如何对待自己,此刻的她只想知道一件事。
桑琼,“这次的捐献者……是谁?”
她的声音很轻,这段时间她都没有睡好,一睡着梦里就全是霍言崇的身影,时常在深夜醒来,醒来后便再也不能入睡。
按照霍言崇所说的那样,不同于献血,自愿捐献骨髓的人少之又少,在这少之又少的志愿者当中,再要找到匹配者,更是如同大海捞针。
但她又想着霍言崇权势煊赫,不是一般人,在全世界找个骨髓匹配的人,要比普通人要简单的多。
这些天她辗转反侧,想的都是这些,一边祈祷霍言崇能尽快找到捐献者,一边又矛盾的想着祈求慢点。
她不想再和霍言崇沾染半点关系,可她没想到,霍言崇这么快就让她心甘情愿的欠下了人情。
看着助理的背影,桑琼嘴唇嚅嗫两下,最终还是没有问出自己心中的猜测。
助理抱着孩子,听到她问的话后以往十分和善的脸上出现一抹阴翳。
好在他常年游走在公关部,早已练就瞬间变脸的本事,哪怕聪明如桑嘉岑,也没有看到他神色转变的瞬间。
抱着孩子的双手稍稍用力,助理开口的时候语调依旧和从前一般不疾不徐,“老板为了小少爷做了很多,哪怕桑小姐对老板没有感情,也请不要再伤害老板。”
助理的话音落下,不等桑琼再说些什么便抱着孩子往外走去。
等到桑琼回过神来想要追上去之际,门口突然出现的保镖拦下了她的去路,被拦在门口的桑琼看着助理远去的背影,内心一片复杂。
不能陪同病人一块儿进手术室的情绪格外焦躁。
桑琼在房间里焦急地踱步,每每抬起头来看向挂在墙上的时钟,看到时间过去了只是一分半分,内心更是觉得煎熬。
再次出现在房间门口,再次被保镖拦下去路,桑琼紧皱起眉头,厉声开口道,“我不会跑,我只是想去手术室外等小岑出来。”
保镖是平日里贴身保护霍言崇的,这会儿大材小用被派来监察一个女人,却并没有因此而松懈工作态度。
站在桑琼右手边的保镖微微点过头,高大强壮的身躯挡在桑琼面前,沉声开口道,“抱歉夫人,老板说过你不能踏出房间半步,否则就中止对小少爷的手术。”
致命的话语让桑琼打消了想要出去等在手术室外的念头。
霍言崇向来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说自己踏出房间半步就中止手术,就一定会中止手术。
可在房间里枯等也不是她的性子,桑琼小跑到卧室中,她打开窗户,发现自己所在的楼层在第十层后,想要跳窗出去的念头也跟着被打消。
就在桑琼没有旁的办法,只能在房间里坐立不安的焦急等待,终于外头传来了动静。
助理再次敲门而入,通知她手术已经完成,只要孩子度过排异期,之后就会被送回这里。
桑琼听完后顿时松了口气。
她不断对助理道谢,余光中瞥见墙上的挂钟,发现时间竟然不知不觉到了下午,期间她全然忘了要干些什么,这会儿听到手术成功的消息后,放松下来才觉察到了饿。
她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这会儿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
只是此刻的她心中还有别的念头,顾不上早已经凉了的饭菜,桑琼拉住转身就要离开的助理的衣角,低声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
桑琼,“我想知道,霍言崇在哪儿。”
助理背对着她,因此她也看不到助理脸上此刻冷冽的神色。
“老板他这段时间在国外出差,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由我转达。”
桑琼自从被霍言崇关在这方小天地中,连同自由一块儿失去的,还有通讯设备。
房间里只有一台多媒体设备,还没有联网,会有人在固定的时间给她送来U盘,U盘里全部都是时下最新的电影。
霍言崇考虑的周到,在她失去和外界联系的时候,买了电影版权把电影送上门,让她不至于那么无聊。
加上桑嘉岑每天做过检查就会回来,这次被囚禁的日子里,桑琼竟然生出了种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心态。
听助理说霍言崇近段时间出了国,桑琼松开了抓着他衣角的手,呐呐开口道,“我想亲自对他说句谢谢,不过既然他已经出国,那便等他回来再说罢。”
助理握着右手手腕的左手收紧,克制了许久才压下心中的对桑琼的不满,低声开口道,“你的话我会转达给老板,好好休息,再见。”
桑琼站在门口看着助理逐渐远去的背影神情有些发怔。
她隐约觉察到助理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可究竟是什么事,她又不敢胡乱揣测。
本来想询问小岑什么时候能度过排异期回来的话也没有问出口,桑琼对站在门口的几名保镖点头打过招呼,独自一人回到房间后,看着满屋子的摆件,再看到当时霍言崇下了决心要把她囚禁在此处后带来的两人的合照,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另一边。
回到病房的助理站在病床边上,当一只玻璃水杯朝他摔来,他不但没有躲开,反而生生受下了。
带着水的玻璃水杯砸在价值不菲的西装外套上,最后摔落在地上发出‘砰’的碎裂声,肩胛骨被砸的生疼,助理一声不吭不卑不亢的依旧站在病床边上,期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我说过,不准去找她。”
病房里响起一阵虚弱的男音,助理闻声抬起头,低声开口道,“桑小姐有必要知道这件事,老板您都这样了,您要是倒下了,谁又会心疼您。”
趴在病床上的霍言崇神情疲倦,唇色也是不正常的苍白,身上穿着一身难看的病号服,一看就是刚生了场大病还未痊愈。
霍言崇闻言冷嗤一声,因为刚下手术台,麻药劲刚过的缘故,此刻的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他疲惫的阖上双眸,哑声开口道,“冷遇,谁才是霍家掌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