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哒哒的奔得很快,一个时辰后,便到了城门口。
当值的门卒一看有马车过来,早冷喝一声:“什么人?半夜三更的出城。”
那驾车的汉子一扬手中的令牌,那人立刻什么话都不说,一挥手身后十几个人飞快的打开了城门,吱呀一声,月色泻了一地。
马车飞奔而出,一口气奔出去约三十里地,方才停了下来。
那驾车的人一跃而下,几乎同一时间,云笑和流星惊云也跃了下来,三个人沉着的打量那帮了他们的人。
高挺的身姿,略有些瘦,一张过于平凡的脸让人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但是在他开合之间,那双眼睛分外的锐利,这人只怕功夫极厉害,他为何要帮她们呢?
“敢问阁下是何人,为何要帮助我们逃过此劫。”
“在下是奉主子之命,送各位出城,各位走吧。”
原来这才是一个手下,只不过他背后的主子为何要帮助他们呢,云笑挑眉,抱拳。
“替我谢过你家主子,请问你家主子是何人。”
“伊玉轩,主子说了,公子不必困扰,有缘会再见面的。”
那人一说完,施展了轻快飞奔而去,眨眼溶在夜色之中。
云笑有些茫然,这伊玉轩为何助她们,而且听手下的口气,分明是为了帮助她,可是她不认此人啊。
正想得入神,身侧的惊云已发出一声惊呼。
“主子,这伊玉轩就是现任的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伊玉轩,云笑不由自主的想起今天晚上看到的那个人,一个优秀的男人,而且她可以确定自已肯定不认识他,他却为何要帮助她呢?
虽然有困惑,不过既然说以后会再见面,她也别多想了,到时候会知道的,眼下还是尽快离开苏城这一带才是真的。
“走吧。”
依旧和之前一样,流星和惊云轮流驾马车,而她们两个女子在马车里照顾宁夫人。
宁夫人足足昏迷了两天也没醒过来,云笑担心她就此醒不过来,不是伤势的问题,她的伤口已结疤了,也没有流血,但是她心里的苍伤,何人能救呢?
第三天,马车行驶到一座三面靠山的小镇子,几个人找了一家客栈,吃了些东西,并研究了一下,接下来该去哪里。
这南部活动的多是武侠人士,那宁夫人仍前武林盟主的夫人,只怕别人很轻易的便认了出来,最后云笑决定回京。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上官曜只怕做梦也想不到,她胆敢大大方方的回京。
这次回京,她不用凤官的名,谁又会明白呢,先在烟京城内找个地方,给宁夫人养伤,等好了伤再做打算。
主子命令一下,其他人也就附和的份了。
不过宁夫人总算醒了,婉婉一开口,那宁夫人的眼眶便罩上了狠意,嗜血般红艳,狰狞狞的开口。
“以后别叫我宁夫人,我痛恨这个姓,这是我永生的耻辱。”
云笑赶紧轻唤了一声,柔如春风。
“婆婆,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你不会有事的。”
这低柔的像风像雨一样细腻的话落到宁夫人,不,婆婆的耳朵里,她一下子哭了,身体上,心里上的创伤,在这一刻爆发了,她哭得像个孩子似的。
云笑伸出手搂着她,心里很酸,一个女人到这种地步算是最悲哀的事,失去了所有的一切,自已却人老珠黄。
马车里很安静,只有婆婆的哭声,一侧的婉婉也陪着她落泪,马车无声无息的行驶着。
婆婆哭累了,便恢复了清冷,望了望自已断了的手臂,这只手臂幸好是左臂。
她还有右手,相比于那些伤害,这断了一个手臂根本算不了什么,抬眉冷冷的望着云笑。
“你叫什么名字?”
云笑愣了一下,本来想说个假名字,但想到婆婆被人伤害,心底就不愿意再伤害到她,逐潋眉轻语。
“云笑。”
“就这样也能闯荡江湖,难为你了。”
婆婆微睑上眼睛,似乎很累了,想想也是,她流了那么多的血,又受了那么大的刺激,怎么可能不累呢,什么东西都没吃,幸好她一路之上都有喂她保命的丹丸,才会没事。
婆婆临睡的时候,慢腾腾的开口。
“我的东西送你了,里面有一对羊皮面具,别糟踏了。”
这老人家一说完,便翻身睡了,动作中扯痛了伤处,疼痛蹙眉,也不吭一声,可看出是个刚强的人。
想到如此刚强的人刚才哭得像什么似的,云笑心情很沉重。
一侧的婉婉动作神速的把先前给婆婆换衣服,看到的锦袋拿出来,递到主子的手里。
那绣飞凤展翅的锦袋中,装着一对羊皮面具,一张是男子的,一张是女子的,这两张羊皮面具,不但精美,而且透气性能好,细腻超薄,和人的皮肤一般无二,甚至比人的皮肤还好,吹弹可破,滑若凝脂。
婉婉一看,早爱不释手了,左摸摸又摸摸,十分不舍,云笑瞄了她一眼,说实在的,在烟京这么大的地方,她和婉婉是最醒目的目标。
这两张羊皮面具,可算解了她们的麻烦。
云笑掉头望那睡着了的人,缓缓的开口。
“婆婆,谢谢你。”
说完,伸手递了一张给婉婉:“这个送给你吧,婉婉,以后在烟京行事,我们还是小心点,有了这张羊皮面具,好办多了。”
婉婉一看云笑送了一张给她,早开心的笑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接了过去,收好。
两个人齐望向睡在床榻上的婆婆,睡梦中,她不自觉的流泪了,两个人的心都很沉重,一路往烟京城而去。
马车不紧不慢的行了有十日,才在傍晚的时分,驶进了烟京城,热闹的街道上,一如既往的繁华。
驾车的流星头上戴了一顶黑色的斗篷,惊云和她们一起坐在马车里,婆婆也随意的靠在马车内的软榻上。
不过一直闭着眼睛,经过这十日的调养,她的伤已无大碍,只是心里的伤只怕永远也医不好了,所以她的脸色永远冷冷的,一点表情也没有。
对于受了这么重创伤的她,云笑和婉婉自然心疼,也不计较她的态度,依然叫得亲热。
“主子,现在去哪儿啊?”
惊云笑着问,眼下也不敢随便住店,若是遇到什么不该遇到的人即不是麻烦,所以一时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