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石阶上,那些如花似玉的宫女,个个都一脸的痴迷,定定的望着冷月公子的背影。
大殿,鹤形青鼎中,燃着浓郁的龙涎香,四角吊着宫灯,照得大殿金碧辉煌,璀璨夺目,云笑不卑不亢的走进去,躬身施礼。
“冷月见过皇上。”
“平身吧。”
上官曜阴冷的声音响起,虽然心里有几许欢欣,可是脸色和声音都没有什么变换,依旧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云笑抱拳,缓缓的谢过皇上:“谢皇上。”
抬首望去,只见灯光之下,上官曜一身的白衣,映衬得他五官竟然少见的温润,眉眼依旧凌寒,可是和穿明黄龙袍所带来的威势,却又是另一种的韵味。
白色使得他的五官柔和,立体如雕琢,墨发高高束起,玉冠清辉,那白衣衬得乌发更黑,好似黑绸,光滑油亮。
这神容,和慕容竟然真的神似了六七分,如果他习惯穿白衣,不是近身之人,只怕真的分不清这两个人。
难怪朝中的大臣不敢猜忌,原也是有理由的,如果真的完全不相像,想必不敢来这么一出偷天换日。
“最近去哪了,朕派了人去接你,也不见你过来。”
上官曜眉一挑,竟从高座走了下来,他说话随意,似把云笑当成了朋友一般,连凌厉狠戾都收了不少。
云笑收眸,眼神幽暗,她不知道这上官曜究竟想干什么?小心的开口。
“禀皇上,因为有一个外地的病人,出了天价的诊疗费,所以冷月去外地给人治病了。”
“朕竟不知道冷月原来是个贪财之人,那朕赏你千金如何?”
这话深奥难明,云笑不知道这男人什么意思,不过却知道此刻不是含糊的时候:“皇上此言差矣,为何冷月不是贪财之人,如若不贪财为何开了医馆,只不过这贪还分雅贪和俗贪?”
“这话还有些什么研究不成?”
上官曜竟然没有怀疑他什么,倒是对她的话来了兴致,缓缓的往一边走去,坐到软榻上,抬头见冷月站着未动,便沉声命令:“过来坐下吧。”
云笑哪里是不敢坐,只是想到要坐这男人身边,终是心理厌烦,不过表面不想显出来,只得礼貌生疏的开口:“皇上面前,冷月不敢放肆。”
“这一趟外行,冷月似乎和之前不一样了?”
上官曜深瞳攸的一眯,云笑心下一紧,看来自已的谨慎反而引起了这死皇帝的怀疑,一贯狂妄的人,竟然拒谨起来,难免让人生疑,她还是坦荡一些为好,当下缓缓开口。
“那冷月从命了。”
说完走过去坐在上官曜的一侧,这时候有华衣宫女上前奉了茶,退到一边去。
上官曜又想起先前云笑所说的话,不由得来了兴趣,捧着茶盎,扬起眉启声:“冷月说的雅贪和俗贪是何分别呢?”
云笑先喝了一口茶,连后慢条斯理的开口。
“这雅贪嘛,就是我若今日心情好了,是千金不拒,来者照收,可称为一个雅字,若是俗嘛,当然是见钱便收,还是那种看见钱便开心的,所以落了一个俗,所以这雅俗便有区别,雅之是我心情好了,什么都好说,别说钱了,俗字却是以金钱来定位,所以便是俗。”
云笑说完,放下手里的茶盎,浅笑着开口:“让皇上见笑了。”
不想上官曜却难得的笑了起来,连连的点头:“冷月,你真有意思,朕听着,还真有些趣味,确实有那么些道理,你再和朕说一些这样的趣闻。”
云笑听了上官曜的话,一脸的黑线条,难道这男人连番的接她进宫,便是为了让她给他讲这些事不成,冷冷的睨过去。
“皇上难道连番的接冷月进宫,便是为了讲这事给你听。”
“朕在宫中太闷了,又没有一个可说话的,便想起你来了,所以接你进宫,以后没事的时候,朕都会接你接宫来,给朕说说笑话儿解解闷。”
“啊?”
云笑想站起来狠狠的踢他一脚,不过这事只能想不能做,她的眼光无意识的往上官曜的腰间一瞄,果然是玉龙符,这玉龙符她以前没看过。
只当是一块大点的玉佩,却没想到他还有些作用,不过该如何从这男人眼皮下面换下这玉龙符呢。
这男人生性多疑,稍有不好的动作,只怕便会惹得他疑心,虽然不怕他,可是要换符才有用。
上官曜看冷月气狠狠的样子,不由得再次笑了,这才是他熟悉的冷月啊,狂妄无比。
一双幽深的眼瞳,闪过浓浓隐暗的火焰,跳跃着,叫嚣着,他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举动,让冷月知道他的心意,这只会为自已带来笑话罢了。
堂堂的一国之君若是喜欢男人,传出去该有多丢脸啊,所以他只压抑了自已的心思,把他当成一个朋友来对待,只要能时常看到他,他似乎便知足了。
上官曜沉沉的想着,冷月忽的开口:“既然皇上想听,那冷月给皇上讲一个故事,是这次外出时遇到过的。”
“嗯。”
上官曜应声,身子慵懒的歪靠到一边的椅子上,姿容懒散至极,一扫平常的警戒冷然,还有那残狠的嗜血。
没有戾气的他,竟然难得的温雅,云笑不禁想着,如若太后不做出这种事,只怕他也是一个谦谦的君子,父母对于自已儿女的教育是多么的严重啊。
不过此事已成定局,再想也是妄然,挑了眉清冷的开口,她说的正是婆婆的事,借以讥讽讥讽这皇帝。
“我此次出外,遇到一件有趣的事,一对老夫妻恩爱了多少年,年轻时候女人因为练一种阴功,导致自已只有一个孩子以后不能再生育了。
后来那个孩子不幸夭折了,可是两个人依然恩爱了几十年,谁想到在这位老者六十高龄的时候,竟然喜欢上一个十八岁的青楼女子,然后纳妾再娶,那婆婆大闹喜堂,最后还被那老者打伤了。”
云笑还没说完,刚停下来,那上官曜便冷哼了一声,然后撩了一下自已的墨发,一脸的不屑。
云笑以为他鄙视那个老头了,也就是前武林盟主丁浩文,谁知道他接下来的话,差点没把她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