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在一边扶着她,小声的开口:“娘娘,我们回去吧,夜已经很深了。”
云笑点头,一行人迅速的顺着长廊往金华宫而去。
已经亥时了,夜很深了,一行人回到金华宫内,婉婉和秀秀侍候着娘娘进寝宫休息,其他两个太监回去休息,今晚不是他们两个当值。
寝宫,云笑转动了一下眼睛,扬起一抹笑脸,望着正给自已整理头发的秀秀,柔声的开口:“好了,秀秀下去休息吧,今晚是婉婉当值,留下她侍候着我就行了。”
“是,娘娘,”秀秀福了一下身子,已经把云笑一头乌黑的发丝打散了,柔顺的披散在肩上,看上去格外的水灵。
秀秀领了命下去,婉婉转身绕过屏风,出去查看殿门外是否有人偷听,而寝宫内,云笑悦耳的声音已响起来。
“流星。”
一道黑色的流光闪过,流星应声落在她的面前,恭敬的候在一边,等候云笑的问话。
“事情办妥了吗?”
原来今儿晚上云笑一方面去参加寿宴,另一方面,命流星暗中去袭击北太子燕昱的手下,然后故意逃进清风阁,这样好嫁祸给西门钥。
爹爹和哥哥领兵去了峰牙关,这其中一定有那个西门钥的事,所以她绝对不能无动无衷的原谅那个男人,是以才会借计陷害他。
也许他不会轻易的被除掉,但是依皇帝多疑的个性,一定会怀疑到他的头上,那么他一定会明白,自已所帮非人,乘早离开这里。
“主子,我没有动手。”
流星诚实的禀报,事情出现了意外,他没有动手,因为有人动了手脚。
“嗯?”云笑挑眉。
先前燕昱一脸难看,皇帝连接下来的花灯谜都没猜,便遣退了所有人,她以为是燕昱的手下出事了,没想到流星却没动手,看来是别人动手了。
那么会是谁抢先她们一步动手了?
“有人动手了,而且不是一个人,好几个人,杀了燕昱的一个手下,还打伤了他们几个人,然后有人闯进了清风阁,那几个人似乎也想嫁祸给西门钥。”
流星说完,云笑脸色凝重,认真的思考是谁还想为难西门钥。
最后想到了太后,西门钥留下,对太后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威胁,因为皇帝早晚会对付夜家,所以太后才会想杀了西门钥,一定是这样的。
“好了,你下去吧。”
云笑挥手让流星下去,自已端坐在绣櫈上,打量着镜中的自已。
清丽的面容,墨发如丝,随意的披散在肩上,对于自已的这副容貌,她还是挺满意的。
虽不是最美的,可却是惹人怜爱的,云笑的唇角勾出笑意,一笑脸颊浮起酒窝,巴掌大的小脸蛋透着酒醇的芳香。
轻盈的脚步声传来,从屏风后面绕出一道身影来,正是婉婉,径直走了过来。
“娘娘,休息吗?”
云笑抬眉,巧笑嫣然,如暗夜昙花,惊人的魅惑,正待说话,空气中,忽然笼罩着一层凉薄的气流。
她的眼神陡冷,这冷若冰霜的气息,来源于某个暗处,这寝宫之中来了不速之客,嫩白如玉的手轻盈的梳理着墨黑的乌丝,眼光透过妆台上的鸾镜,四下扫视?
轻风拂过,寝宫内点燃的宫灯,眨眼全媳了,黑漆巴拉的什么都看不到,而且眼睛一时适应不了。
云笑警戒的起身,身子往屏风边闪去,背面靠着屏风,只能三面受袭,而她伸出手挥动着,阻止有人靠近。
她可不是那些武功高强的人,可以夜视,而这个藏身在暗处的人,一定武功高强。
另一侧的婉婉也感受到了异样,早紧张的叫起来:“娘娘,你没事吧。”
人已往这边摸过来,她的眼睛也一时适应不了,只能摸识着往云笑身边挨近。
这时候,云笑的眼睛已适应了殿内的黑暗,见婉婉四处摸,伸出手想拉她一把,忽然一道冷寒的气体罩住了她整个人。
一条修长的手臂一伸揽住她的身子,一个一百十八度的旋转,抵着她依旧靠在屏风边,而这次,她紧紧的靠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这个男人紧挨着她,靠在屏风边,整个寝宫都是寒飕飕的冷气,就连挨着自已的这具身子都是冷的,一点儿温度都没有。
喷出来的呼吸也是冷的,连带靠近他的云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想起了冰天雪地中,那个千年不化的冰冻。
但是她闻到了熟悉的香味,不由得蹙眉。
这男人又搞什么名堂,多久前,她才看到他褪去了冷漠,恢复了几许的温和,眼瞳中是肆意飞扬的慵懒。
但今晚,他竟然这么冷,比第一次他杀她之时更冷,难道是发生什么事了?
云笑念落,沉声责问。
“你搞什么?”
身后的人低沉冷硬的声音响起:“我只想找个人靠一下。”
那刚毅凌寒的话中,竟有浓浓的悲伤,几乎用尽了全力,万千的沧凉中,毁天灭地的绝望。
“你发生什么事了?”
云笑感觉今晚他似乎与往常不一样,责怪的隐忍了下去。
但是身后的人却再也没有说一句话,而是用有力的手臂紧搂着怀中的小身躯,让她温热气息,融进自已冰凉没有一丝温度的心中。
对面的婉婉听到有人说话,眼睛也能适应了,一下子看到主子被人掳在一边,立刻紧张的开口叫起来:“你谁?快放开娘娘。”
她的话落,咻的一声落,灯亮,一道黑影落定,冷沉的话响起来:“快,放了主子。”
而同一时间,云笑身子一松,身后的人已离去,而她只来得及看见一抹明蓝的衣袂,不由得诧异。
他从来没有穿过白色以外的衣服,而今夜竟然穿着一袭明蓝的衣服,而她的手中粘绸一片,带着难闻的血腥的味道,低头望去。
那红触目惊心,竟然是一手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