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澄点了点头,看着何盼盼进了村子以后,他们才随后进了村。
刚才在车上,何盼盼已经给她画了元山村的地图,包括陈金花的家在哪里。
按照地图上的指示,苏澄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陈金花家的门口,这是一个落后的小院,门前有一圈低矮的篱笆墙围着。
苏澄看着周围的环境,慢慢皱起了眉头,心里一阵心疼。
她犹豫了半天以后,才抬起手敲了敲门,不多时候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围着头巾的中年女人,身形有些胖。
“来了来了!”
女人的声音爽朗,听着倒不像是中年妇女,很可能只有20多岁。
“你们找谁呀?”
陈金花疑惑地看着自己面前这三个人,她在村子里没见过这三个人,都是外乡人吧。
苏澄心里一惊,她的心跳都慢了半拍,一时间居然忘了自己开口要说些什么。
“你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我不认识你们。”陈金花又说了一遍以后,转身刚想要走,苏澄急忙叫住了她。
“你认识……苏露雅吗?”
陈金花站住了脚步,眼睛亮了一下,又暗淡下来,眼泪落下来了,她等了十几年,才终于有人问苏露雅了。
她慢慢回过身,凝望着苏澄的脸。
“你是……”
陈金花不敢认,她都已经快要适应陈金花的身份了。
“我是阿澄!”
陈金花呆住了。
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姑娘,居然就是她的妹妹,她等了17年,都以为看不到希望了。
“阿澄!”陈金花喃喃着,她都快要忘记这个名字了,“你……”
一时间,姐妹俩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姐姐走失的这17年里,她没有失去记忆,她一直记得过去发生的事。
陈金花急忙让三个人进来了,她说起了自己这几年的遭遇。
“我刚来的时候,尝试过离开这里,但是我那时候太小了,这里也距离家太远了,我回不去。后来,就在这里结了婚,嫁了人。”
说到结婚嫁人的时候,陈金花的眼神黯淡下来,她的人生已经这样了。
苏澄激动说:“姐,爸妈还在家里等着你呢,我们相信你一直好好活着,这些年我们一直都在找你,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陈金花为难地看着妹妹,她现在已经结婚了,也有了新的生活,怎么可能还会回去原来的地方。
更何况,她高中刚毕业就辍学了,她早就已经不适应城里的生活。
“阿澄,姐姐……如今也有了自己的生活,我怀孕了。”
苏澄听到这话,整个人如遭电击。
怪不得她在看到姐姐的第一眼,觉得姐姐有些身形发胖,原来是怀孕了。
苏澄的眼泪落了下来,如果姐姐没有走丢,她现在不可能活得这么狼狈,这么疲惫。
她哽咽着说:“没关系,如果你想留下来这个孩子,那我们就想办法把这个孩子抚养长大,但是,你必须要陪在我们身边。”
苏露雅摇摇头,不可能了。
“阿澄,姐姐8岁那年走丢了,今年已经27岁了,我在这里生活了17年,早就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苏澄摇摇头,姐姐现在这么说是认命了,是吗?
“姐,你不能就这样放弃了,爸妈还在家里等你呢!你难道不想念爸爸妈妈吗?还有我啊,我们回去,重新开始,好不好?”
苏澄泪眼婆娑地看着姐姐。
苏露雅摇摇头,她现在是陈金花,她很快就有她的孩子了,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金花,金花,我回来了!”
院子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陈金花听到这个声音,显得非常害怕,她急忙拉着苏澄的手说:“你待会儿就说是过来问路的,你们三个是来附近旅游的,记住吗?千万不要说是我的妹妹,千万不要说是认识我的人。”
苏澄心里更有些怀疑了,院子里的男人是不是就是她那所谓的姐夫?
“姐,你嫁给他了是吗?”
苏露雅点点头,又急着说:“你记住我刚刚说的话,回去好好照顾爸爸妈妈,我现在很好。”
苏澄不死心,她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姐姐,不可能留姐姐一个人在这种鬼地方。
“不行,我一定要带你回去。”
陈春生推开门便看见妻子和一个年轻女人在一起拉拉扯扯的。
陈春生和陈金花是一个村子的,这个村子的同姓很多,不沾亲带故,但是大多都用了同一个姓氏,陈。
“你们是谁啊?怎么在我家?”
苏澄打量着面前的中年男人,他看上去已经有40岁了,黑黢黢的皮肤,个子也不高,穿着邋里邋遢,裤子上都是泥,眼神有些飘忽,面相看着都不像是什么好人。
如果这真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庄稼汉,苏澄心里倒也没那么担心了,但就姐姐刚才的反应,还有她的观察来看,这男人不是什么好人。
陈金花急忙站出来解释说:“这三个人是过来问路的,他们正好在附近旅游呢。”
男人听到这话,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们,果然穿着都是城里人的样子。
“过来旅游的,身上应该带了不少钱吧,你要是有钱,可以请个导游啊,我就可以给你们做导游,不过一天起码得500!”
苏澄听着这话,对男人的印象就更不好了。
陈金花急忙站出来说:“好了,别开玩笑了,让人家走吧,咱们也该要准备午饭了。”
“什么,到现在你都还没有准备午饭吗?”
男人暴怒,一把揪过陈金花的头发,摁着她的头用力往桌上砸!
“你个臭娘们儿,整天在家里忙些什么呢?我不是说过,我回来就要看到饭菜热腾腾地在桌上摆着吗?”
苏澄瞪大了眼睛,满心怒火,冲过去就想救姐姐,凌湛先她一步,一把把男人推到了一边去。
苏澄急忙护住了苏露雅。
陈春生嘴上开始骂骂咧咧,说的也都是一些当地方言,苏澄听不懂,但是她听得出来绝不是什么好话。
凌湛冷声呵斥道:“男子汉大丈夫,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陈春生流里流气地冷笑了一声,“这算什么,我打我自己婆娘,那不是应该的嘛!”
苏澄听到这话,心都凉了,她忍着眼泪问姐姐,“他以前也经常这么打你吗?”
陈春生嬉皮笑脸地说:“那当然了,不听话肯定要打,不打怎么听话呢?”
“嘭!”
凌湛直接一拳头招呼过去,陈春生的一个鼻孔出血了。
“王八蛋!”
纪如枫也跟着后面狠狠踹了一脚,他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男人。
苏澄也想跟着后面打,但是看着他们两个已经把陈春生打得没有半点还手之力了,她看着就解气。
苏露雅摇摇头,满心惶恐,他们现在动手打了丈夫,以后陈春生都是要在她身上讨回来的。
“别打了,我求求你们别再打了!”
看到苏露雅冲了过来,凌湛急忙收回了拳头,生怕误伤了她。
纪如枫气冲冲地呵斥陈春生说:“你这个王八蛋,你老婆都怀孕了,你还动不动动手打人!”
这样的男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做太监,活着都是浪费空气。
“我教训自己的女人怎么了?你们这几个人竟然敢打我,我现在就去村子里找人帮忙,我就不信你们几个外乡人在我们这里还占到便宜了!”
陈金花一听这话,立刻慌了,赶忙上前去拽住了自家男人。
“春生,别惹事了,让他们走吧!”
陈春生恼火地一把把人丢开,“臭婆娘,你少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姐!”
苏澄扑过去,赶忙扶住了陈金花。
陈春生一脸怀疑地看向苏澄,他刚刚听到了,这个女人叫陈金花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