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总想的太多了,”叶听悠淡淡说,“不要说,我和夏家人还有靳北行之间的感情稳固如磐石,即便有一天,我离开夏家、离开靳北行,又怎样呢?
我自信,凭我的医术、我的专业知识,不管离开谁,我都可以过的很好。
所以,不劳叶总为我费心了,叶总还是请回吧。”
叶湛愣了下,哑口无言。
的确。
他忘了,叶听悠不是依附于谁才能活着的菟丝花。
夏家没人可以学会的金针疗法,她学会了。
而且,她还是警方特聘的心理学专家。
她有自己的特长、有常人没有的本事。
不管离开谁,她都可以以自己的本事在社会上立足,甚至有极高的社会地位,依然被人敬重。
他尝试用假设将来她失去她依附之人,来制造她心中的恐慌,希望她因为恐慌,接受叶家,认祖归宗。
可他忘了,她不是普通女孩儿。
他的假设,只能造成那些依附于别人生活,失去依附的力量就会跌入尘埃,零落成泥的人的恐惧。
以叶听悠的才华和能力,不管离开谁,她都能过的极好。
所以,他的威胁对叶听悠,毫无作用。
这一刻,他也无比清晰的意识到,叶听悠不是赌气,也不是拿乔,她是真的丝毫想回叶家的念头都没有。
而她,也的确不需要叶家。
没有叶家,她依然可以混的风生水起,余生锦绣。
软硬兼施,叶听悠不为所动。
他词穷了。
而任以晴也如同叶听悠所说,真的没有回来。
他有些疑惑的问叶听悠:“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回来了?”
任以晴拿着手机匆匆跑出去时,叶听悠连丝毫的犹豫都没有,就说任以晴不会再回来了。
当时,他没往心里去,只当是叶听悠随口瞎说的。
任以晴是陪他来的,他还在这里,任以晴怎么可能不回来?
可是,叶听悠轻描淡写、不假思索的一句话,竟然被印证是真的。
任以晴真的没有回来。
他知道叶听悠是心理学家。
可是,心理学家就这么神吗?
今天,不过是叶听悠和任以晴第一次见面而已。
任以晴拿着手机匆匆跑出去,他根本没多想,叶听悠就断定任以晴不会回来了。
而任以晴,也真的没有回来。
这有些过于神了。
就仿佛两个人是串通好的,任以晴故意这样做,来彰显叶听悠的能力一样。
“这太简单了,”叶听悠轻笑,“因为,她不想让我看她的平安扣啊!”
提到这个,叶听悠倒是有了兴致,饶有兴趣的看着叶湛问:“她的平安扣有什么特别吗?为什么我的助理只是看了一眼,她就藏起来了?”
“你想知道吗?”叶湛说:“如果……”
“哦……”叶听悠摆手打断他的话,“我现在不想知道了。”
叶湛:“……”
他原本想说,如果你想知道,那么,你就帮我帮叶飞扬救出来。
他知道,这样的交换有些儿戏,用头发丝想也不可能。
可是,他就是不愿意放弃哪怕是一丝一毫有可能把他三弟救出来的机会。
结果,他话还没说完,叶听悠就不让他说了。
他遗憾的叹了口气,站起身,将他的一张名片放在茶几上:“如果你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联系我。”
叶听悠只是淡笑着,没有回应。
叶湛又忍不住头疼的叹了口气。
他妈还在家等他消息呢。
知道他三弟有可能被判刑,他妈都要急疯了。
像他们叶家这样的人家,何曾想过自家的孩子会和监狱产生什么联系。
可是,再想不出办法,他三弟真的会被判刑,哪怕是他们叶家请了最好的律师也没用。
他妈又心疼又生气,整个人都暴躁了,又哭又闹,让他爸和他还有他二弟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把他三弟救出来。
可现在……很显然,他失败了。
回家之后,他要怎么和他妈交代?
他头疼的厉害,抬手捏了捏眉心,忽然想到一件事。
他从衣兜里取出一张支票,弯腰放在茶几上,和他的名片并摆在一起:“如果你改变主意了,支票上的数字,你随便填。”
当然,这张支票是有限额的。
限额是他们叶家的底线。
只要叶听悠填的数字在限额之内,支票上的数字就可以兑现。
如果叶听悠狮子大开口,超过了限额,这张支票就自动作废了。
叶听悠看了眼放在茶几上的支票,依然没有做声。
叶湛又是一声叹息,无奈的摇摇头,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
离开如意归养生馆,回到车上,愣了会儿神,他忽然想到什么,拨通任以晴的手机:“晴晴,你去哪里了?”
任以晴歉意的说:“对不起啊,阿湛,我朋友忽然有事找我,找的很急,我怕打扰你谈正事,就没告诉你,我来找我朋友了。”
叶湛沉默了片刻:“你在撒谎。”
“没、没有!”任以晴急切地说,“我真的和我朋友在一起,你要是不信,我让我朋友和你说话。”
“那也不是你朋友找你,是你找的你朋友对不对?”叶湛捏了捏皱起来的眉心,“晴晴,你是我女朋友,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可以直接对我说,你不该撒谎骗我。”
“阿湛,我没骗你,我真的没骗你!”任以晴委屈说,“真是我朋友有急事找我,我才离开的。”
“我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叶湛的声音冷了几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让叶听悠那枚平安扣。”
任以晴下意识分辩:“我没不想让她看,我……”
“够了!”叶湛猛的扬声,打断她的话,“我很忙,而且现在心情很恶劣,我不想听你骗我,说实话!”
手机另一边的任以晴狠狠打了一个哆嗦。
叶湛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尤其是对她,更是温柔体贴,呵护有加。
这还是第一次叶湛用这么不耐烦地语气和她说话,而且,声音中还夹杂了怒气。
她后半生的荣华富贵都着落在叶湛身上,她不想有丝毫的差错,不敢再否认,结结巴巴说:“我、我确实不想让叶听悠看到我的平安扣……”
“为什么?”叶湛的声音更冷,语气中的怒意更明显,“我问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