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花谷的风咆哮了一夜,二人也听了一夜,次日太阳升起之时,司湳先一步苏醒。
见他眉头紧皱,靠着一旁,似乎还在梦乡之中。
想他有伤在身,司湳选择先独自寻找出路,稍微活动了下僵化的四肢,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树洞。
外面阳光明媚,接受阳光沐浴的尸花显得异常娇艳,暗红色的根茎,上面排布着细小流畅的黑色线条。
日光浮动,黑色线条仿佛血管一般,里面的黑色血液暗自流动。
环顾四周,虽然山坡陡峭,但是这似乎是唯一的出路,司湳提气运功,想着能攀上去探探路。
然而,胸口却传来剧烈地刺痛,几次三番的尝试均因此而作罢。
一段记忆猛地冲出,这里尸花遍地,无处下脚,她只好趟着花海而过。
每走一步,就有不少尸花抖动,花粉被散播在空气之中,然后被他们悉数吸入。
想到这个可能,司湳掀开袖口,三指搭脉,结果与猜测的一样,花粉带毒,如果不是踏入了花海未必会中招。
只是,这毒并不是很霸道,甚至说并不会害人性命,只是堵塞了她的脉络,一时间无法运功。
司湳望着高耸的山坡,叹了口气,只好转身离去。
这时,平静的湖面泛着丝丝涟漪,碧色湖水反射日光,亮晶晶一片。
或许,她可以潜入湖底看看,汝州多山水,而河湖相连,地下暗河相结。
想到这里,她身随心动,再三确认宋景行还未醒来,才将外衣尽数褪下,只着白色里衣,便跳下湖水。
湖底与湖面一样平静,可见度还算可以,越往深处游,光线就越发暗然。
司湳水性极好,在水底能呆的时间算是常人中较长的,但是时间一长仍然扛不住。
眼看身体的极限快到了,依旧没发现什么,她有点沮丧,但是还是不死心。
忽然,湖底一侧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湖水潺潺而动,向着这里涌去。
这是地底暗河!
她一鼓作气,随着水流游了过去,越往里空间就愈发逼仄,水流速度也随之加快,她险些要被无章法的水流冲到墙壁上摔晕过去。
暗河一头,连着一个巨大的天然溶洞,司湳从水中冒出头,奋力挣扎,终于爬上了岸。
这里的一切令她震惊,玉笋奇石,参差峥嵘,给人以巨大的压迫感。
现在她终于明白这里为什么会被司家祖祖辈辈列为禁地,地下埋藏了如此巨大的秘密,是她的话,她也会将这里封锁起来。
禁地之所以是禁地,就是因为此地的秘密并未被完全发掘。或许她是少数堪破的人,但是绝对不是第一个。
溶洞里的路错综复杂,兜兜转转半天才基本摸清了路数,她将来时的路刻上记号,才放心大胆的深入。
然而,眼前的景象有点出乎她的意料,这与想象中的藏宝之地相差甚远。
本来保护不受外人侵扰的石门被人用炸药炸成碎片,机关被破坏殆尽,甚至里面的物件也被翻的乱七八糟,看样子曾经到访的人非常急躁。
究竟是奔着什么而来尚且不知,单凭这里被翻了个底朝天,看来此人应该是迫切的想要得到秘宝。
墙壁上镌刻了几行字:“尸花之谷,承影湖底,翼教本宗,九州至尊。”
原来这就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翼教遗产之地!
司湳目光投向正中央,这里曾经是有一尊石像,但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被人暴力毁坏,而这石像的损毁程度是这里所有物品之最。
难道这石像里藏了所谓的翼教遗产?
她用剑拨开碎成一地的石子,并无所获,仅凭这一点看,这里藏的东西应该已经被人带走了。
算算时间,她下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宋景行应该快醒了,司湳怕他找不见人着急,便暂时离开。
碧湖上,宋景行缓缓苏醒,一醒来他就觉得身体滚烫,心知这是伤口发炎,祸及其他而导致发烧。
他撑起疲软的身体,脑海里混乱一片,只靠意志力硬抗。
走出树洞,并未发现那个牵心无比的身影,他顿时慌乱了起来,顾不得发烧,在谷底到处寻觅。
路过湖边,看见地上有叠放整齐的衣物,这是司湳的衣服。
她在湖底!
宋景行不太会凫水,平时靠近水边都是警惕万分,浑身的汗毛都能立起来。
“师父!你在水底吗?”
宋景行清楚她如果在水底,未必会听见。
回应他的是平滑如镜的湖面和微风勾起的点点涟漪,然后,被打破平静。
“哗啦啦!”的水声传来,一个艳丽明媚的面容出现,乌发仅仅黏在脸颊两侧。
她几下游到湖边,刚想用双手撑起还没在水中的身子,就感觉浑身一轻,有一双有力坚实的臂膀握着她的胳膊,将她从水中捞出。
但是臂膀的主人似乎身体状况欠佳,捞到一半,体力不支,脚底发软,居然被她压在了身下。
司湳坐在宋景行的大腿处,胳膊被他紧紧握在掌心,四目相对。
刚从水中出来,浑身湿透,衣裤紧紧贴着凹凸有致的玉体,在阳光之下勾勒出美好的曲线。
隐隐约约中,宋景行还能看见她胸前袒露的大片肌肤。
喉结滚动,下面的人咽了咽口水,他正值青春年少,血气方刚。司湳大她两岁,也是妙龄,对男人而言自然是诱惑万千。
“师、师父……我、我就是想拉你一下,不是故意的。”
解释了还不如不解释,越解释越尴尬。
司湳脸上飞霞一片,只是这居高临下的姿势看起来像她图谋不轨,正对自己这个小徒儿行霸道之事。
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松手!”
“啊?”宋景行反应过来赶紧听话松开,把人放下来,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司湳顿时气不打一出来,怒斥:“还没看够?”
她羞恼的背过身子,捡起衣服。
先前留着外衣在岸上,就是怕入水之后,布料吸水之后增加重力,难以逆流上岸。
宋景行赶紧闭上眼睛,转过去,一动不动,心脏却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怎么能对师父产生这么龌龊的想法!你真是太没出息了!”
他唾弃自己刚刚的想法,可是师父刚刚的模样却深深印刻在了脑海里,无法忘记。
身侧传来一阵风,带着冷梅的清香,宋景行想她应该穿好了,眼皮掀开一条缝,悄悄打量。
“师父……”
司湳被喊道,拿剑的手一滞,闭着眼睛深呼吸一下,以平复心情。
“收拾一下,一会下水。”
“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