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母亲,你这是怎么了?”殷暮雨急忙也冲上前去。
“太医呢?快叫太医啊。”殷暮云和谢凉珩已经愣在了一边。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孙贵妃为什么会突然吐血而亡。
孙贵妃躺在殷皇的怀里,她的嘴角是鲜血,随着她呼吸和起伏,不停的往外冒。殷皇几乎是哭着说,“你不要再说话了,乖乖等太医来,好吗?”
“皇上,臣妾,就是想在看看你,想在和你说说话。”孙贵妃挤出一个笑容。
她被他关了两年,整整两年,她一个人在宫里,就那样看着以前的万事万物,她抚摸着那冰冷的墙壁,看着他曾经在自己宫中流下的东西,她就这样守着这座宫城,整整两年。但是他呢?他的身边已经有了新欢,是自己爹表妹,她曾经无数次的想,他们在做什么?他有没有想起来她?她为什么好不来看看她,为什么还不允许自己出去。
这两年,实在是太难熬了。
今天,她好不容易才能出来,她看着外面熟悉的样子和熟悉的景色,分外开心。她终于见到了他,他依旧是英姿不减当年的皇上。他无比的威武,无比的威严,今天,是他们的儿子的婚礼。但是她也在他身边,看到了自己爹表妹,一个看起来和自己年轻时候颇为相像的女子,但是这个女子,更是十八班武艺,样样精通。
纵容你他和她的相遇,是在那年的上巳节,一见钟情。她将水洒在了他的身上。殷皇回过头,笑着看着一脸尴尬和紧张的孙贵妃,不,是孙茜,“对不起,公子,我不是故意的。”孙茜急忙道歉。
“没关系,不过······”殷皇仔细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女子。
一头青丝用蝴蝶步摇浅浅倌起,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可爱如天仙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足着樱蓝色绣丝宫闱鞋,全然不失大气。简单又不失大雅,妩媚雍容。鬓珠作衬,乃具双目如星复作月,脂窗粉塌能鉴人。略有妖意,未见媚态淡红色曳地水袖对襟纱衣,水绿色双碟细雨寒丝水裙,外罩浅粉色双带流苏淡袍,,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手中轻捏着一方自绣的粉蝶戏花的手帕。妩然一段风姿,谈笑间,唯少世间礼态。断绝代风华无处觅,唯纤风投影落如尘。眉心天生携来的花痣,傲似冬寒的红梅。
“不知道姑娘,肯不肯为我跳一支舞。”殷皇笑着问。“这上巳节都是文人墨客,实在是有些无聊了。”
“跳舞?”孙茜睁大了眼睛,眼前的这个男人,正温柔的看着自己,他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孙茜并不是很会跳舞,但是那天,她依旧跳了,高台之上飘下琴瑟之音,那样的悠扬清澈,如青峦间嬉戏的山泉;那样的清逸无拘;如杨柳梢头飘然而过的威风,那样的轻柔绮丽,如百花丛中翩然的彩蝶;那样的清寒高贵,如雪舞纷纷中的那一点红梅。时而琴音高耸如云瑟音低沉如呢语;时而琴音飘渺如风中丝絮;时而瑟音沉稳如松飒崖,时而瑟音激扬,时而琴音空蒙。琴与瑟时分时合,合时流畅如江河入大海,分时灵动如浅溪分石。有曼妙女子,清颜白衫,青丝墨染,彩扇飘逸,若仙若灵,水的精灵般仿佛从梦境中走来。天上一轮春月开宫镜,月下的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扇子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乐声清泠于耳畔,手中折扇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一曲作罢,殷皇便将她带进了宫里,她才知道,原来眼前的这个男子,竟然就是当今的圣上,殷皇。
从此,她一朝成为贵妃,宠冠六宫。
只是,大家都将她当时跳的舞魔幻话,甚至说她当时为殷皇跳的是摄魂舞,用一些妖魔幻术模糊了皇上,所以才会得到皇上的宠爱。这样的谣言听的多了,不少人也就信以为真了。
孙贵妃从来不知道什么摄魂舞,那一天,要不是因为她在家闲的无聊,求了父亲出去玩玩,要不是她太过兴奋,手舞足蹈,将水弄到了殷皇的身上,那么这一切,想来都不会发生了。孙贵妃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和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
“雨儿,你一定·····一定要听你父皇的话。”孙贵妃用尽全力。
“母亲,我会的,你放心。”殷暮雨哭着说。
“皇上,你要好好的,就算臣妾不在了,你也一定要好好的,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孙贵妃笑着说。
“孙茜,你在这里说什么胡话,你一定会没事的。”殷皇紧紧的抱着她。
“皇上,当年的那场意外,你一定要相信,那真的只是一场意外而已。”孙贵妃使出全身力气说了出来,她的眼神微微涣散,整个人像是泄气的皮球一样瘫倒在地,闭上了眼睛。
“母亲······”殷暮雨的叫声撕心裂肺,他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的母亲,在自己的婚礼上,就这样离开了自己,永远离开了自己。
谢良瑶显然也吓傻了,他没有想到,孙贵妃竟然会死在自己和殷暮雨的结婚典礼上,她觉得惊诧,也觉得无比晦气。
更震惊的,莫过于一边的谢凉珩和殷暮云,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自这样的事情竟然就发生在了自己的面前。
“将这座府邸的前后门全部封闭起来,不允许任何人进出。”殷暮云吩咐湘楚。
“是,太子殿下。”湘楚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殷暮云和谢凉珩相视一看,他们不约而同的觉得,这件事情一定和孙丽脱不了关系。
“孙茜,我知道,我知道我们的初遇只是一场意外,我相信你,你确实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那一段低头,那一支舞蹈,足以让我一见倾心,是我对不起你。”殷皇看着怀中死去的孙贵妃,竟然第一次流下了眼泪,帝王之泪,从来不应该是为了儿女之情,但是这一次,殷皇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他对于孙贵妃,更多的是愧疚。
太医赶来的时候,也早就已经是回天乏术。他们仔细检查了孙贵妃的吃食和饮品,却没有任何的发现。
“敬酒?”谢凉珩看着殷暮云。“你记不记得,当时孙丽和我们说的话,是不是很奇怪。”谢凉珩说道。
皇贵妃是从明宣宗宣德皇帝朱瞻基时期开始设立的,而清朝时期又是秘密建储制度,所以要比较皇贵妃、皇太子和太子妃之间的地位和规格,只能是参照明朝时期的制度和传统礼法进行解释。
皇太子一般是由皇帝与皇后所生的,地位是国家的储君,关键字在“君”上,那么太子与朝臣的关系是君臣关系,同时与其他兄弟与后宫的关系也是君臣关系,所以皇太子的地位上仅次于皇帝,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从仪仗和规格上来说,由于在后宫中,皇贵妃的地位也是非常的显赫,后宫帝位仅次于皇后,所以与皇太子在仪仗、册宝和棺椁上漆次数等方面是同等的规格,所以从和方面来说,双方的规格和礼仪标准是一致的。
“是很奇怪,她让我们去给孙贵妃敬酒。”殷暮云会想起来,也觉得有几分诧异。孙丽不肯能不知道自己是太子殿下,自己的地位是要比孙贵妃高的,那怎么可能是自己给孙贵妃敬酒呢?
那么,孙丽这样说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殷暮雨在孙贵妃的身边哭的歇斯底里。谢凉珩看着他的样子,竟然有了几分心疼。
就在这个时候,孙丽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她只穿着一件睡衣,匆匆忙忙的套了一件外套,就这样出现在了皇上面前。“姐姐,姐姐,你怎么了?”孙丽一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我不过是去更衣,竟然就听到了姐姐去世的噩耗,这究竟是什么回事?”孙丽吼叫着说。
“娘娘,我们也确实不知道。”一个太医无奈的说。
“不知道?给我查,我就不相信,没有任何的线索。”孙丽愤怒的说。“姐姐,你到底怎么了?”她泪如雨下的样子,倒是真的让人相信,这是一场姐妹情深的戏码。
“皇上,娘娘,你们想一想,孙贵妃有没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太医问道。
“特别的东西?”孙丽看着太医,“姐姐的吃食和我们都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孙丽说道。
“那贵妃娘娘可有喝什么?”
“就只喝了一杯酒,我刚才敬了一杯酒喝姐姐,还有皇上。”孙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