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凉珩心中有些意外,但是 她也有些感动。没想到一向生性多疑的殷暮云,有一天也会信任自己。
殷暮云看着疲惫的谢凉珩笑了笑,“凉珩,我困了,我们去休息吧。”嘱咐了湘楚和秋月别来打扰,两个人一头躺在床上,进入了梦乡。许久之后谢凉珩才睁开眼睛,一边的殷暮云还在熟睡,他就躺在自己的身边。
谢凉珩轻轻起身,进小厨房亲手煮了一碗面。刚刚端出来,殷暮云便醒来了,他笑着看着走来的谢凉珩,“我说怎么这么香呢,原来是你做饭了。”
“来尝尝吧。”谢凉珩笑着说。她不太会做什么饭菜,只会煮面条,但也是这一手的面条,香气扑鼻,让人流口水。
殷暮云穿着宽大的睡袍坐起身来,吃了两口,便连连赞叹。
已经接近迟暮,两个人吃过了饭,一起在宫中溜达。殷暮云将披风脱下,披在了谢凉珩的身上,“夜里风凉,小心些。”
遣散了湘楚等人,两个人越走越远,殷暮云和谢凉珩一同讨论诗词歌赋,李白杜甫的诗歌信手拈来,“凉珩,你最喜欢哪首诗词?”殷暮云问到。
谢凉珩转转脑袋,“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见。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你喜欢纳兰容若?”殷暮云问。
“嗯。”谢凉珩点点头。
“有人说,年少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否则这一生都会因为念念不忘而孤独。
他一转身就带走了你整个青春,你说不出他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太惊艳的人,一旦过早遇见了,要么余生都是他,要么余生都是回忆的痛。
十五岁前,纳兰容若度过了人生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两小无嫌猜,竹马绕青梅,他和表妹惠儿初识爱情的滋味,但是随即也陷入了痛苦。
封建家庭,男女之间的爱情,最是不堪一击。
表妹被父亲安排入宫,做了皇帝的妃子。
他自己一生的爱都被这个女子带走了,带进了红墙深处,带走了朝朝暮暮,带去了来生来世。
金庸在《白马啸西风》中有一段关于初恋的描写:
“江南有杨柳、桃花,有燕子、金鱼……
汉人中有的是英俊勇武的少年,倜傥潇洒的少年……
但李文秀很固执: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欢。”
人生若只如初见。真美,也真伤。
与你初见,便惊艳了一生,此后再好,都是过客。”谢凉珩将诗中情谊娓娓道来。
殷暮云在一边听着,他的眼睛温柔的注视着眼前的女生,她一袭白色长裙,腰间的粉色绸带将身材勾勒的玲珑有致,眼眸中带着几分悲情,朱唇轻启,语气温柔。
“凉珩,我喜欢你。”殷暮云突然揽住她的腰,两汪清亮的眸子对上她的眼睛,像是想将她看透。凉珩愣住,她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正在这时,一边的花丛中突然传来窸窣的声音,像是有人经过。殷暮云反应迅速,抓住凉珩的手前去追赶。
树林中有两个人影,一男一女,见殷暮云追来,两个人四散跑开。
“去追那个男的。”谢凉珩急忙说,“好。”殷暮云拉着谢凉珩,朝那个男子的方向追去。谢凉珩回头看了一眼从反方向跑走的女子,她的身影显得格外熟悉,她不就是········
殷暮云很快便追上了男子,他拔出剑朝男子砍去。这名男子也不含糊,手轻轻一提,将腰间的别剑拿出,抵挡住殷暮云的进攻。两个人交战了几个回合。谢凉珩见男子逐渐招架不住。
“啊。”谢凉珩突然脚下一滑,摔了下去。
“凉珩。”殷暮云急忙放下手中的武器,伸手去扶住谢凉珩。男子见状,趁机逃脱。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殷暮云皱皱眉头,关心的问。
“没事,刚才没看到脚下的石子,滑倒了。”谢凉珩有点心虚的说,“害你没有抓到人,对不起。”
“没事,总会有蛛丝马迹,明天我让湘楚来整理。”殷暮云将刀别到腰间,蹲下了身子。
“嗯?”谢凉珩愣住,“上来,我背你回去。”殷暮云笑着说。
殷暮云的背温暖宽大,谢凉珩淡淡的笑了,但是她的心隐隐作痛,这一次,她又欺骗了殷暮云。
晚上,殷暮云要准备明天早朝的事事务,于是和湘楚回到了自己的院中。谢凉珩待他走远,悄悄叫上秋月。“秋月,你陪我去个地方。”
“小主,这样深更半夜的,又要去那里?而且不是刚刚才崴到脚?太子殿下可是专门嘱咐我要牢牢看着你不要乱跑的。”秋月撅着嘴小声嘟囔。
“我的脚没事的,有一件事我需要去确认,快啊走。”谢凉珩不由分说,拉着秋月偷偷来到苏长梅的殿中。
苏长梅的院中已经熄灯了,谢凉珩绕着她的院子端详了一会,迟迟没有叩门。
“小主。你是要进去还是不要进去呢?”秋月一头雾水,“这会儿已经是半夜了,苏美人一定睡下了,您要是有事,不如明天再来嘛。”
谢凉珩不去理会秋月喋喋不休的说辞,她绕着苏长梅的院子走了几圈,终于发现了一处破绽。
苏长梅的院中有一处的墙看起来比旁边的墙更低一些,而且看着有些被踩的足迹脚印,谢凉珩笑了笑,心中想着,原来如此。
想起苏长梅当时与自己说过的话,她确实是迫不得已,孙羽研也一定是发现了她的秘密,于是才以此威胁她为自己办事,苏长梅这样才成为了孙羽研的一枚棋子。
谢凉珩叫秋月去叩门。
不一会,苏长梅院中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侍女看到是谢凉珩,自然也不敢怠慢,通报了一声便将谢凉珩请了进去。
谢凉珩直接进到里屋,见苏长梅正襟危坐的床上,表情格外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