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山脚下。
如此地安静,死一般地安静,仿佛在这一刻,时间都停止了。
王成的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面目狰狞看着前方,两只眼睛几乎要瞪裂,马自达已经侧翻到马路下,而他的悍马已经“骑到”一辆大众车的车头上。
高小军发现王成开车朝他撞过来,他慌乱地打着方向,马自达横在公路上,不等他把车调整过来,路虎已经撞在车的侧面,巨大的惯性让马自达车身在公路上滑了两米左右后开始做起翻滚动作,一个二百四十度旋转后,马自达跌落到公路下。
“靠!想杀人啊!”吴少纯叫道,他能看出来,悍马就是故意撞马自达的,这个王成真是胆大妄为,他这是想要高小军的命啊。
“居然还真叫了人!”王成咬了咬牙,此时他发现在高小军的后面,居然跟着一辆车:“这个怂包,我就说他不敢一个人来嘛!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妈了逼的!”吴少纯没想到王成撞飞了高小军的车后,他又发动了汽车,朝着自己撞来。
“坐好,把住了!”吴朋的神色很严峻,因为两辆车的距离太近了,他没办法躲闪,他只能加大了油门,也朝着王成撞去。
吴朋的车是一直在行驶状态,而王成在撞飞高小军的车后停下过,相比之下吴朋的车速更高,吴朋知道,预期被动被撞,远比主动出击受到的伤害更大,既然都是生死抉择,那么,保住自己和侄子的命更重要。
没有巨响,只有一声发闷地“噗”的一声,悍马的车头跳了一下,跃到桑塔纳的车头上,因为后轮的驱动,车头还在一个劲地像往上窜,仿佛想从桑塔纳上压过去。
“下车!”吴朋见车已经处于相对静止的状态,忙解开安全带,朝侄子喊道。吴少纯惊魂未定地打开车门,竟然忘记了没解开安全带,他松开安全带,抬头看到行车记录仪依然在工作,忙把行车记录仪扯下来,这里面可是“杀人”的证据。
王成加了几下油门,悍马都没能再向前压过桑塔纳,他只得把车从桑塔纳上倒下来,车头重重落到公路上,看着吴朋和吴少纯正朝他跑过来,他连忙朝着座位下摸去……
距离悍马车还有几米的时候,吴朋和吴少纯都放慢了脚步,因为这个时候,王成打开了车门,从悍马车里走下来,他的脸上居然还挂着笑,一种蔑视的笑,一种得意的笑,一种嚣张的笑。
“如果我不配合呢!”王成依然再笑,他两只手背在身后。
“说我绑架,杀人?你有证据吗?你有吗?”
“我当然有证据,这个把你干的好事都录下来了。”吴少纯朝着王成举了举手里的行车记录仪,这款行车记录仪有移动电源,现在依然在摄录中。,摄录的红色指示灯一闪一闪的,在黑夜里格外地明显。
“呦!还有摄录装置呢,那一定录了不少我的东西,那就不差这一段了!”王成背在身后的手突然伸出来,在他的右手里,赫然握着一把手枪,吴少纯看到黑洞☺洞的枪口,还没来得及做反应,王成手里的枪响了。
“少纯!”吴朋惊叫一声,也顾不得王成手里有枪,快步跑到侄子身边。
“这小子有枪。”
“对,老子有枪,不要以为只有你们这群狗腿子有枪,老子也有!你们俩,一人一个,把右手和左脚踝拷在一起。快点,不然老子就一人赏你们一颗子弹!
“王少,今天的事情,就当我们没来过,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可以吗?”吴朋嘴角抽动了一下,向王成说出了他的提议。
“王成,你最好现在就弄死我,不然,明天我就弄死你!”吴少纯的大腿传来剧烈地疼痛,他咬着牙,不管不顾地朝王成骂道,年轻人还是太冲动,完全不顾及自己所处的环境,当愤怒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忘记一切,一意孤行。
“好啊,那我就弄死你吧!”王成举起手枪对着吴少纯的脑袋,吴朋慌忙用身体护住侄子,要用身体挡住射向侄子的子弹。
吴少纯见叔叔挡在自己的身前,也顾不得腿上的疼痛,更顾不上手里的行车记录仪,两只手用力把叔叔拨到一边,提着胸膛要迎接射来的子弹。
“你们叔侄真是情深义重啊。本公子喜欢,既然你们这么重感情,我就再给你们一个机会,你的右手和他的右脚拷上,你的右脚和他的右手拷上,快点,不然,我可以先杀你侄子再杀你!”王成朝着吴朋道。
吴朋没有说话,默默地按照王成的要求,把他和吴少纯拷在了一起,在人家的枪口下,在侄子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他选择了妥协。
王成拾起吴少纯丢下的行车记录仪,行车记录仪依然在摄录中,王成笑眯眯地将镜头对着吴朋和吴少纯叔侄二人:“你们叔侄俩太让我感动了,我还真没见过可以为别人去死的。吴所长,你这么护住你侄子,连死都不怕,这不是有什么隐情吧?该不是你和欧阳锋一样,和你嫂子生的这个小子吧!”
“王少,做人留一线,兔子急了也咬人!”吴朋强压着怒火,冷冷地道。
“兔子会咬人,要是兔子死了呢?死兔子还能咬人吗?”王成说的很轻松,他在笑,可是,谁会认为他在笑呢,谁又会认为他的话很轻松呢。
王成走到悍马车旁,先把行车记录仪固定在破损的车头发动机盖上,把车座罩扯下来铺到马路上后,把依然昏迷的奚羽月半搀半抱放在铺好的车座朝上,两条腿对着吴朋叔侄二人。
吴朋和吴少纯两人用愤怒地眼神看着王成,他们不知道王成要干什么。他们现在的位置和奚羽月躺着的位置大约有十米远,如果有三五米,他们就可以跳起来,起码可以护住奚羽月。
“你他妈畜生!”吴少纯撕心裂肺地骂道,他挣扎着想起来,可是受伤的腿和被拷的身体都不允许他的行动,他感到了无助,一种从小到大从未有过的无助。
吴朋没有说话,他隐约感到,王成所以会这么做,就是不想留下他叔侄二人的活口。
死亡,居然就这么靠近了。
王成的笑,嚣张的笑,放肆的笑,在黑夜的果山脚下,传地很远很远。
“你不配想用这样的女人!只有我才能享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