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巴狗?蒋依然也觉得自己此时挺像个哈巴狗的,不过话从沈静口中说出来,可就很刺耳了。
她敛眸,掩下眸底的情绪,反讽道:“你若在这里同我吵闹,才像个真正的哈巴狗!”
“你……”沈静气急,一时不知该怎么回怼,她在沈家向来娇宠惯了,现今还真没见过放下脸面同她斗嘴的女人,望着蒋依然隐约带了几分得意的面容,手上狠狠攥了攥手帕,索性放了句狠话。
“我就知道你是来找情*的!这几天我看你鬼鬼祟祟,定是已然和情*私通了吧!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真是让我还有你们家丢人!”
“私通?”蒋依然脸一沉,语气不明。
“对!你一定和别的男人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勾当!”
沈静见她心情有了起伏,料想八成是戳到她心窝子了,得意的挺直了腰板,直视着她嘲讽道。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闹市中倏忽格外响亮,正在进行交易的人们纷纷止住动作,朝发生争执的的地方看去。
沈静捂着脸,惊恐的倒退几步,而她的脸上,正正巧巧有了一个明显至极的红印子。
“蒋依然……你打我!”
突如其来挨了蓄满力的一巴掌,沈静还有些慌神儿,只觉得左半边脸颊火烧了般,火辣辣的疼,不由哀嚎起来,一双美目圆睁,直盯得蒋依然心里发毛。
“蒋依然!你个贱人!”
她高声嘶吼着就要追来,一张小脸气得暴怒,所幸身后有人反应敏捷,在她迈出脚步前先一步按住了她。
“东南西北四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
冷酷的吹了个口哨,蒋依然不算很好的心情此时终于得到了些许宽慰,她好整以暇的望着沈静,勾了勾手指,挑衅道,“你来啊,看看谁是爹啊!”
从未听过这么野的对话内容。
沈静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趁身边人不注意,奋力一扑挣开了他们的束缚,高叫着就要冲向蒋依然,却在近在咫尺的时候停下脚步。
蒋依然一双眸子深邃得可怕,她就那样直挺挺的看她,似乎要将她看到心里去。
进到两人足以动手的时候,沈静心下生了惧怕,故作镇定的冷哼一声,辱骂道:“你既是落魄商户的小姐,就该明白什么叫清白!你就是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蒋依然全然没有和她对话的兴致,只一昧盯着她看,盯了许久。
沈静心里也有些发毛,又恶狠狠诅咒了几句,便强行被人推着离开。
余下的人散的散,看蒋依然笑话的看笑话,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
此事暂且当一个闹剧,次日,蒋依然又是被炫亮夺目的阳光明晃晃照醒的,方才醒来,就听见下人喋喋不休议论着昨天的闹剧,经过这群聒噪的下人时。
她没有多留,满脑子想着萧子航的事,一大早就去酒馆蹲人。
初秋的晨光格外璀璨,带起片片残叶落地,温度倒十分温和,蒋依然独坐在一张小凳上,等江掌柜过来回话。
忙完今早的客人,江掌柜连汗都没来得及擦,马不停蹄跑到蒋依然跟前,点头哈腰道:“今儿老板还是没来,小姐您也累了,要不先歇着,小的帮您看着?”
蒋依然没心情多说话,只淡淡点点头,江掌柜见安定下这尊大佛,又擦了把汗去招呼刚进门的客人了。
蒋依然闲来无事,抬头瞅了那新客一眼,不成想是个熟人。
京城无赖张泼皮,这人她可是熟悉得很。
原主先前就被他当街敲诈过一笔冤枉钱,可惜她穿越过后还没碰上这人,如今倒让她捡了个便宜。
“你们这儿都是什么破烂菜!老子要最好的,最好的!”
张泼皮丝毫不改往常那般无赖,大大咧咧往凳上一座,旋即便开始吆三喝四,丝毫不觉得有辱斯文。
看着江掌柜在一旁心惊胆战的模样,蒋依然正巧心情不甚好,索性折扇一拍,当众拍案而起,一个回旋折扇,愣是把张泼皮打了个趔趄,回头怒喝道:“哪个王八蛋敢打你爹爹我!”
“东南西北四条街,你张泼皮就是个弱鸡王八羔子!”
蒋依然也不嫌害臊,嬉皮笑脸坐到桌子上,翘着个二郎腿骂他,“你打你娘生出来,你娘是人你不干好事儿,是变异了不成?当街出口叫嚣,是不是嫌你爷爷的命长了!”
这说书一般的讨伐一出,酒馆一下陷入了沉默,不知是谁率先鼓起了掌,而后掌声一节更比一节高,竟令张泼皮还嘴的话都说不出口。
蒋依然将折扇一收,走来一个扫堂腿给他打得跪倒在地,可怜的张泼皮什么都没反应过来,便被小二们拖着后腿丢出了酒馆。
街坊琐事可是传得广,不出半天,酒馆里的事儿便被路人传了出去。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传到顾雪耳朵里,她知道蒋依然定是又烦躁了,便亲自来酒馆看她。
“那张泼皮我倒有些印象,不过你打也打了,有什么不顺心的也就过去了,该吃吃该喝喝!”
顾雪以为她遇到了什么挫折,自顾自斟了一杯酒,又自顾自敬了她一杯,安慰道。
知道顾雪铁定帮不上什么忙,蒋依然便没对她说真话,只强颜欢笑道:“没什么烦闷的,就是最近生意不景气,再加上沈静那个多余的东西老是烦我,就拿张泼皮出一口恶气。”
她总不能说自己是担心一位男子了吧?指不定顾雪会怎么笑话她呢。
瞧见蒋依然郁郁寡欢的样子,顾雪下意识就信了,秉着安慰好朋友的心理,又多问了一句:“你确定这么简单?”
蒋依然真诚的看着她,真诚的点了个头。
见她再三肯定,顾雪也就放心了,一骨碌从席上爬起来,说什么也要最后敬她一杯:“这个沈静也真是烦人,我就想着哪天把她捅皇上跟前去,一把做掉了她!”
话刚说到一半,蒋依然便示意她小点儿声音,顾雪亦猛然记起隔墙有耳,便缓缓放轻音量,又确认了两遍,这才放心的出了酒馆。
蒋依然一直从上午等到下午,直到夕阳迟暮,江掌柜忙忙碌碌准备晚膳的时候,才发现她居然在这儿待了一天,好心提醒她道:“看来今天是等不到了,小姐不若去老板的家里看看?”
倏忽记起还有个屋子没去,蒋依然又来了力气,趁着夜还未全黑,又摸到了萧子航的屋子。
有时她也不禁感慨自己为何如此坚强,明明一而再再而三等不到人,却偏要一条路走到黑,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她人实在太好了。
“啊啊啊黑衣人你到底在哪!”
等了一天又不见人影,望着室内分外熟悉的设施,蒋依然直气得锤墙。
睹物思人这东西根本不管用,反倒让她愈发担心萧子航了。
“我发誓!如若你今天再不出来,明天我可就彻彻底底满京城通缉你了!”
蒋依然疲倦的仰躺在床榻上,轻嗅着一丝熟悉的龙诞香,又想起了那个熟悉的男子,只觉心里异常酸涩,好似要哭出来般。
等着等着有些困了,她索性翻了个身,打算就在这里迷迷糊糊睡下,方才闭眼,忽觉睡在人家床上不太礼貌,便麻溜的爬起来蹲到外面,打算在门槛上将就一晚。
又过了半个时辰,她突然又觉得外面凄神寒骨,倒让人冷得紧,又一骨碌爬起来打算回床睡。
转了个身,迎面正对上一片温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