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当萧子航骑马停在一棵大树旁边,他懊恼的叹了口气:“完了,咱们恐怕迷路了!”
天空飘着蒙蒙细雨,蒋依然望着周围雾气重重的景象,茫然无措的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你没发现咱们刚才曾经过这里吗?我记得树下有只死去的松鼠骨骸,你看就在那里!”
顺着萧子航手指的方向,蒋依然也确定他们兜了一个大圈子,心里不禁很是焦急。
“那怎么办?现在下雨了,再过一会儿天也快黑了。”
萧子航也清楚情况不容乐观,言辞深沉的提出建议:“要不这样吧,我们先找个山洞,这片林子里有很多野兽,如果留在外面的话会很危险。”
蒋依然不想成为猛兽的晚餐,只好无奈的答应:“那好吧,我们先躲一躲。”
由于萧子航记得不远处有一个被野草盖住洞口的山洞,便将马匹掉头寻找过夜的住所。
须臾,两人钻进山洞里简单收拾了一下,蒋依然刚坐在干草上就听到肚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你饿了……”萧子航捂着嘴巴轻笑一声。
蒋依然有点不好意思,掩饰着尴尬反问:“难道你不饿吗?”
折腾了一整天,蒋依然感到饥肠辘辘,她说着起身望向洞口,准备在附近摘点野果子充饥。
“那我们去找点吃的吧。”萧子航也站了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从洞里钻出来,很快就在附近采集到了足够的野果。
意料之外的是,蒋依然捧着野果往洞口走,脚还没迈进去,就发现里面传来窸窣的声响。
“那是什么声音?”她惊奇的问。
萧子航走在前面,朝洞口内部一看竟然发现有一只呲牙咧嘴的狐狸。
“别怕,狐狸对咱们没什么威胁!”
萧子航豁然一笑,从地上捡起几个石块把狐狸驱赶走。
细雨还没停歇,之后不时会有小型动物前来洞口光顾,但都被萧子航用火把赶了出去。
夜色渐深,两人吃完野果就靠着山洞发呆,浑身疲倦的蒋依然也开始打瞌睡。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被一声怒斥惊醒。
“什么声音!”
蒋依然静坐起来,定睛一看发现洞口聚集了好几只狼。
此刻萧子航手持火把,对虎视眈眈的狼群不时做出恐吓的举动。
但是狼群似乎抱着很强的目的性,非但不肯离开,反而冲着蒋依然的方向发出嚎叫声。
蒋依然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狼,当即吓得花容失色,“怎么办!这么多狼我们肯定打不过的!”
萧子航面色沉重,观察的狼群,突然发现问题所在。
他后退两步,压低声音询问道:“你有没有发现这些狼好像是冲着你来的?是不是你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它们?”
蒋依然愣住了,靠近火堆把身上从头到脚搜寻了一遍。
最后她意外翻找出一个别致小巧的香囊,上面散发着淡淡的肉桂气味。
“我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蒋依然疑惑不解的自问。
萧子航哭笑不得,语速飞快的反问:“香囊在你身上,难道你没有印象吗?”
“问题是这不是我的东西……”
蒋依然一边回应着他一边思索,猜想香囊很可能是上午太子纠缠自己时偷偷放进去的。
但是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萧子航,只是摇头否认:“我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那你说现在怎么办?你确定是相当吸引的狼群吗?”
萧子航神色笃定,不假思索的下令:“我猜应该是这样,你听我的快点把香囊丢出去!”
情况紧急,蒋依然顾不得多想,立即按照萧子航的吩咐把香囊抛出到洞外。
狼群看到香囊顿时发生哄抢,最终由头狼抢到,然后带领着跟班调头离开。
见此情形,蒋依然这才松了口气。
目前就在他们都以为危险已经解除,有两只狼去而复返,悄悄重新回到洞口。
此时夜幕泛起点点红晕,似有夕阳渐晚的预兆,两只狼却依旧虎视眈眈看着二人,饶是萧子航丢了香囊也无济于事,蒋依然躲在他身后,心里密集如雨点的思考着,试图找出一条万无一失的逃跑路线。
还未等她思虑周全,一匹狼和同伴好似商量好一般,明晃晃露出流下口水的獠牙攻击二人,蒋依然不会武功,全凭萧子航一路护送,跌跌撞撞逃出了它们的攻击范围。
月光弥散,隐约晦涩的树枝倒影下,两个人影跌跌撞撞行进,身后两只野狼如影随形,偶有雄鹰飞过徘徊高叫几声。
一只狼高高跃起,飞一般冲向惊惶逃窜的蒋依然,千钧一发之时,萧子航一把扑倒她,抱着她滚了个来回。
“嘶……”萧子航一个趔趄,险些抱着蒋依然坠向一旁的悬崖,所幸蒋依然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脚怎么了?”
萧子航没说话,蒋依然一时心急顾不得别的,索性直接掀起他的衣袍,一摸,潺潺流淌出的血液在月夜的照射下一览无余,她还想再说什么,萧子航已然执剑同野狼厮杀起来。
纵使蒋依然再怎么心急如焚,漆黑如墨的夜色下也难以辨别他和狼在什么方向,只闻得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自附近弥漫开来。
不一会,野狼低低的嘶吼倏忽消失在蒋依然耳边,取而代之的是愈渐浓烈的血腥味,她摸不清路,只低低叫道:“萧子航?你把它们赶跑了吗?”
她在黑暗中摸索着,好容易找到萧子航,他倚靠在一棵老树旁,紧闭着眼大口喘气,蒋依然又一摸,一把滚烫的鲜血自指尖缓缓淌下,给她吓了一跳。
“你受伤了!”萧子航没力气说话,只闭着眼喘气,蒋依然心急如焚,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事……忍忍就好……”偶然抬起双眸,萧子航见她担心得不得了,佯装无碍一笑,挺了挺胸膛,“你找些草药来,给我敷上。”
蒋依然想说自己着实不会医术,望着萧子航闪闪亮的眸子,所有推辞的话都在一刹那消失殆尽,她只好尽力回想起蒋新星以前教给她的医术,学着蒋新星的手法找来草药处理。
反反复复找寻了半刻钟,她始终找不到一味可以疗伤的草药,周围环境有限,只能找到一些不入流的小草药,急得她站在原地团团转。
“你看看我旁边,是不是有一株?”萧子航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痒痒的,于是低声唤她,蒋依然忙走上前去俯身一看,竟真的发现了一株疗伤草药。
她蹲下去,极其认真的搓开,缓慢给萧子航敷上,萧子航没说话,只静静看她。
敷草药的过程很艰难,第一次遭受如此大的惊吓,蒋依然手抖实在搓不均匀,她颤抖着给萧子航敷上,却在他因力道太大忍不住闷哼的时候悄然落下泪来。
“咱俩为什么这么惨啊呜呜呜……”萧子航本以为她会哽咽着向他道歉,自责自己的不是,没成想这丫头还是没心没肺的,脑回路同别人不一般。
瞧着丫头泪眼朦胧一抽一抽的可爱模样,萧子航脑海里突然生出一种不想让她哭的奇怪想法,莫名其妙的,他开了口:“别哭了,我不疼。”
蒋依然气呼呼的瞪他一眼,沉声道:“方才你都疼得哼哼,难不成我耳聋了?”
萧子航又不说话了,二人以一种近乎沉默的姿态等待了许久,直到敷好的草药已经生效,蒋依然才伸手扶他起来:“还能起来吗?我带你回山洞。”
二人就这样相互搀扶着重又回到山洞,一路上周身死气沉沉,除了黑暗还是漫无边际的黑暗,蒋依然夜视能力不好,在扶着一瘸一拐的萧子航进山洞时,差点被洞口的岩石绊倒,还是萧子航及时扶住她才避免了一桩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