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膳堂某包厢，去医院给顾锦曦送完晚饭的厉霆宵推开门，提前到达的宋羽佳急忙起身，笑容满面地道：“你来了。”
厉霆宵面无表情地拉开椅子坐下，道：“长话短说，联名服装含有致癌物质的事，你打算怎么对厉氏和秘妤交代？”
宋羽佳心中一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霆宵，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厉霆宵摸出手机，打开相册，从里头翻出几张照片：“上面的人，你认识吧？”
宋羽佳快速看一眼，摇头：“不认识。”
“是么。”厉霆宵轻嗤一声，“那我告诉你，左边的人叫杨贵，无业游民，前段时间，他的账户突然收到一笔数额不小的转账。”
“而右边的，则是一家布料供应商的老板，这家供应商这几天被爆使用超标工业染料，人在局子里蹲着。”
宋羽佳端起桌上的柠檬水抿了一口：“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厉霆宵收回手机，漫不经心地在指尖把玩：“和你没有，但和珍妮弗有。”
宋羽佳猛地瞪大眼睛。
厉霆宵眼中泛起冷意：“杨贵收到的这笔海外转账，来源于珍妮弗。”
珍妮弗，宋羽佳移民后一直使用的名字，海外账户和银行卡，用的都是这个。
宋羽佳手指蜷了蜷，不自觉地扣紧玻璃杯：“所以呢？国外叫珍妮弗的人一抓一大把，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厉霆宵一哂：“看来你选择了法律途径。”
出事后，金添和顾锦曦那边的人都以为是顾博旭搞的鬼，调查的侧重点偏向他，但没找到什么猫腻。
后来那工厂出事，负责人被带走后，金添去了一趟工厂所在地。
临走时，他发现有一人鬼鬼祟祟地在附近徘徊，觉得有些奇怪，便查了查，一查就查到了那人——也就是杨贵和宋羽佳的交易。
杨贵没有正经工作，天天混日子，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当然也不缺乏厉氏固定供货商的员工。
他以找朋友叙旧为由，隔三差五地去那儿溜达，摸清了供货商给厉氏送货时的路线。
之后，他找了几个朋友，从使用工业染料的小作坊那里拿了布匹，在路上更换了供货商给厉氏送的货。
由于供货商和厉氏合作了十几年，从没出过纰漏，双方信任度高，收的人直接签了单子，布料进入加工环节，变成衣服，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而这些，都是宋羽佳授意杨贵做的，事成之后，杨贵拿到了八十万的酬劳。
“法庭见。”厉霆宵说着起身，往外走了两步，却被宋羽佳叫住。
“等一下。”宋羽佳抬头看着他，“你说是我做的，有证据吗？”
厉霆宵斜睨着她：“法官会告诉你的。”
宋羽佳咬唇，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道：“你约我来，其实是有别的事情吧？”
以她对他的了解，若是想追究，她收到的就会是法院传票，而非共进晚餐的邀请。
厉霆宵不置可否，
宋羽佳忽然轻松：“坐下来吧，我们慢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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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锦曦在医院又住了三天才出院，期间食欲不振，加之脸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清减不少。
厉霆宵从收拾东西的时候就念叨要好好给她补补，真正到了吃饭，却是这也不让吃，那也不让吃，美其名曰遵医嘱。
顾锦曦摇头叹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古人诚不欺我。”
厉霆宵给她夹了根青菜：“古人没说过这种话。”
顾锦曦白他一眼，正欲反驳，门铃响了，来的是楚楚和傅深。
“呀，吃饭呢。”楚楚买了点水果，权当来庆祝好闺蜜大病初愈。
“你俩吃了吗？没有的话过来一起。”顾锦曦咽下青菜，扭头道。
楚楚拿遥控器打开电视：“吃过了，你们吃吧。”
顾锦曦加快吃饭速度，三下五除二解决，脚下生风似的来到客厅，一脸八卦地问：“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傅深面无表情，楚楚轻咳一声：“路上碰到的。”
“哪条路这么懂事啊？”顾锦曦眉头一挑，戏谑地问。
“你家大门口的石板路。”楚楚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顾锦曦撇撇嘴，眼神询问她：还没戏？
楚楚摊手：没有。
两人眼神交流了半天，楚楚从包里拿出个文件袋给她：“对了，联名出事的前因后果都在这儿了，你慢慢看。”
顾锦曦惊讶地瞪大眼睛：“你这么快就查清楚了。”
楚楚看一眼正朝着这边走来的厉霆宵，含混地“嗯”了一声。
傅深有事和厉霆宵说，他们没和女士抢客厅，而是去了书房。
“竟然是宋羽佳搞的鬼么。”顾锦曦大致浏览一遍，颇为意外。
“我也没想到元凶是她。”楚楚抓了包坚果拆开吃，“你打算怎么办？”
顾锦曦想了想，道：“走法律途径的话，最多得到她的一个道歉，风波已经过去，这么做没意义。”
楚楚赞同地点头。
顾锦曦将东西收起来：“抽个时间找她谈点别的吧。”
楚楚支持她，思忖一番又问：“厉三爷知道这件事吗？”
顾锦曦摇头：“不知道。”
楚楚眨眨眼：“是你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还是他不知道？”
顾锦曦差点被她绕晕：“他不知道。”
楚楚咀嚼的动作一顿。
事情发生后，金添就着手查根源，她寻思着毕竟是厉氏和秘妤的联名，他们自会处理，她便没管。
之后顾锦曦住院，不让探望，她闲着没事就去查，调查过程中发现厉霆宵和宋羽佳见过面，聊的似乎就是这个。
可是，他为什么没告诉顾锦曦？
她没记错的话，宋羽佳和厉霆宵小时候一起长大，且她喜欢他，他不可能不知道，那还单独见她做什么？
楚楚往嘴里塞了颗巴旦木，若有所思。
顾锦曦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想什么呢？叫你几次都没反应。”
楚楚放下袋子，抽了张纸巾擦手：“没事。”
恰在此时，厉霆宵和傅深一前一后地下来，楚楚起身，略显着急地道：“厉三爷，我有话想和你说。”
三双眼睛同时看向她，均带着疑惑。
楚楚和厉霆宵对视，指了指他家花园：“我们去那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