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公园时，顾锦曦总觉得三小时过于漫长，然而，两个人在一起，这里走走，那里逛逛，一百八十分钟也不过如此。
没到七点，天色便逐渐转暗，喷泉广场的路灯和地灯全亮了起来，色彩搭配得当，瞧着便是一道风景。
七点整，表演准时开始，鼓点激昂的音乐，纯净有力的水柱，配着绚烂的灯光，共同打造一场视听盛宴。
顾锦曦站得近，水柱落下时被溅了一身，厉霆宵急忙拉着她后退，跑去便利店买了纸巾帮她擦拭。
远了一些，整个喷泉看得更清楚，很多人举着手机拍，顾锦曦看见了，十分后悔今天为了不被公事打扰而不带手机。
表演持续了二十分钟，没有一个重复的花样，足可见设计者的玲珑心思。
离开喷泉广场，顾锦曦道：“你敢信吗？我在川阳城土生土长，居然是第一次看这个表演。”
厉霆宵扒拉着她的头发：“因为没遇到我。”
“是啊，和你经历了好多第一次呢。”顾锦曦拉下他的手，甩了甩脑袋，“别擦了，不会感冒的。”
“对你来说，最重要的第一次是什么？”厉霆宵看她衣服上有些水印，索性把她揽到怀里，一来给她点温暖，免得生病，二来防止别人看。
顾锦曦想了想，道：“就第一次啊。”
厉霆宵装作听不懂：“那么多第一次，你说的是什么第一次？”
顾锦曦白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我说第一次学会吃饭呢，真可惜，那会儿你不在。”
厉霆宵挑眉：“真的？”
顾锦曦懒得理他。
还能是什么第一次？
若非看重，她和宁昊交往的时候，他数次想占便宜，她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了。
对她来说，那东西弥足珍贵，否则也不会有勇气拿出来和他谈条件，让他帮助她对付顾博旭等人。
厉霆宵捏捏她的脸蛋：“别嘟嘴啦，我都知道。”
顾锦曦哼一声：“知道你还问！”
“想听你说嘛。”厉霆宵理直气壮，倏地又话锋一转，“锦曦，我希望，跟我一起的每个第一次，都让你觉得值得。”
顾锦曦抬头瞥他一眼：“好好的，别煽情。”
厉霆宵紧了紧胳膊：“心里话。”
顾锦曦努努嘴，往他怀里靠了靠，郑重点头：“都值得。”
即便是和他经历的那些惊险刺激，也都是不可或缺的部分，回忆起来总能从中找到甜蜜幸福的影子。
厉霆宵这才满足：“那就好。”
顾锦曦不习惯大庭广众地肉麻兮兮，轻咳一声问：“所以我们吃什么？”
厉霆宵想了一下，道：“先坐个车吧。”
于是两人上了公交车，一直驶到最繁华的地段，径直进了一家高端商场。
顾锦曦由衷地道：“我觉得只拥有五块钱餐费的我们不配来这里。”
厉霆宵格外豪横：“吃霸王餐。”
顾锦曦假装要扭头走：“我先撤了，帮你联系医院，以防等会儿被打。”
厉霆宵牢牢箍住她的身子：“患难见真情，我们今天就见一下，别想跑。”
顾锦曦抱他手臂：“大佬放过我。”
厉霆宵戏精上身：“不可能，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顾锦曦不想配合他出演了。
笑闹间，两人走进一家一看就十分昂贵的法餐厅，服务员热情地问：“您好，两位吗？”
厉霆宵高冷地点点头，熟门熟路地走到一处靠窗的位置，为顾锦曦拉开椅子：“这位美丽优雅的小姐，请坐。”
顾锦曦笑容不减：“谢谢。”
服务员拿来菜单，厉霆宵按照她的口味点了主菜，要了价值不菲的红酒，又加上餐后甜点才算完。
等上菜的空档，顾锦曦托着腮帮子道：“你得刷多少盘子才能抵了这一顿的饭钱啊。”
厉霆宵眉梢微扬：“听你的意思，霸王餐不成你就准备让我在这儿干苦力？”
顾锦曦满脸写着：不然呢？
厉霆宵唉声叹气：“无情的女人。”
顾锦曦喝了一口柠檬水：“我很想知道你怎么用五块钱解决。”
厉霆宵靠在椅子上，完全不担心。
西餐吃的是情调，两人饿是真的饿，但也绝对没有狼吞虎咽，相反，动作斯文无比，一边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足足吃到九点才结束。
厉霆宵也不叫服务员买单，吃完就大摇大摆地走人。
出了餐厅，顾锦曦一直微皱着眉，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他。
厉霆宵被她看得莫名心虚，问道：“怎么这样看我？”
顾锦曦道：“我在想，这家餐厅是不是理查德投资的？”
“聪明。”厉霆宵赞一句，纠正道，“不是投资，是全资。”
顾锦曦啧啧出声：“有些人，嘴上说着上交所有的卡，结果连产业都不交代清楚，唉，人心不古啊。”
厉霆宵道：“要不是你只给一百的约会经费，我都忘了这家餐厅了。”
顾锦曦拥眼角看他：“你确定你忘了？”
厉霆宵面不改色：“确定。”
他开了之后就雇人管理，没怎么来过，确实不经常想起来。
顾锦曦呵一声：“你再动动脑，看看还忘什么没？啊——”
话音方落，身体突然腾空，厉霆宵毫无征兆地给她来了个公主抱，吓得她条件反射地搂住他脖子：“你干嘛呢？”
厉霆宵毫不费力地往前走：“回去的末班车九点半，快赶不上了。”
顾锦曦看见有好多人在看他们，不由自主地压低声音：“这么多人呢，我能自己走，快放我下来。”
“人多怎么了？我抱我自己的老婆不行？”厉霆宵不仅不放，反而抱得更紧，“让他们看去，这么漂亮的老婆，羡慕死他们。”
顾锦曦把脑袋埋在他颈窝，牙痒地咬了一口：“转移话题是吧？老实交代，你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资产？”
“宝贝，别瞎咬。”走到公交站，厉霆宵才把她放下，“我问问金添，回头给你列个清单，怎么样？”
“好呀。”顾锦曦很好说话。
厉霆宵搂着她：“对于今天的约会还满意吗？”
顾锦曦拖着长长的尾音思考。
厉霆宵略急：“哪儿不满意？”
“让我想想。”顾锦曦笑容灿烂，“哎车来了，回家想。”
末班车人也不少，没空位，两人站着回了茗水湾。
厉霆宵问了一路满不满意的话，直至进门前还执着于此。
顾锦曦不给他痛快，笑得蔫儿坏。
厉霆宵正要收拾她，两人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
顾锦曦和厉霆宵一前一后接起电话，那边的杨可和金添语气同样着急。
“总经理，出事了。”
“三爷，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