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起电话前，顾锦曦想着，仇迅可能是要告诉她，因为她出了丑闻，所以此前说要入资秘妤的话作罢。
没成想，仇迅是打来催促她，问她到底什么时候能签合同，并约她见面详谈。
顾锦曦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来到约定地点，颇有些意外地道：“我还以为昨天的事过后，我收到的都会是坏消息。”
仇迅帮她点了咖啡：“我一向言出必行，所以你商量得如何了？”
“感谢仇总抬爱，合作愉快。”顾锦曦挽唇轻笑，又话锋一转，“不过，有些话我必须说在前头。”
“秘妤刚开始，仇总的投资短时间内看不到回报，若仇总能接受这样的风险，我待会儿回公司就拟合同。”
“当然，我相信你的能力。”仇迅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
投资这种事，本就是风险与收益并存，况且，他把钱投给秘妤，要的可不是账面上的回馈。
顾锦曦待会儿还开车，以咖啡代酒和他干了一杯：“谢谢。”
仇迅只喝了一口，转而问：“顾总，网上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你和厉三爷都没吭声，难道说，是真的？”
顾锦曦没有解释的打算：“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仇总，合同我稍后发你邮箱，有需要修改的我们再沟通，回见。”
“回见。”仇迅抬手挥了挥，不等她走到门口，又道，“顾总，事业重要，但工作的同时，别忘了好好经营你的婚姻。”
顾锦曦满脸了然：“我和霆宵很好，别人绝对没有插足的机会，仇总大可放心。”
话毕，她抬脚走出大门，一路到了顾氏。
杨可早就在等她了，说要商量维护形象的事。
顾锦曦摸出手机刷了一圈，热度居高不下，骂声比昨晚更甚。
她抵抵唇角，上号发了条微博：【没出轨，没外遇，爱你@厉霆宵。】
发出不到五分钟，评论过千，全是骂她的，难听至极。
顾锦曦轻啧一声，由衷地道：“我收回昨晚的话。”
骂得一点也不文雅，都带上器官问候家人了，看来是昨晚没惊动战斗力如此剽悍的隐藏选手。
杨可也打开手机看，只瞅了两页就受不了：“总经理，你把评论功能关了吧，看着闹心。”
顾锦曦的承受能力素来惊人：“没事，一帮陌生人而已，对我的生活没有影响。”
“怎么会没有？你是不知道有些‘正义执法’的网友多可怕，他们……诶？”杨可说着说着忽然顿住，发出一个疑惑的单音。
“怎么了？”顾锦曦已经翻开文件准备看了。
杨可把手机界面递给她看：“厉三爷转发了，你们说好的吗？”
顾锦曦抬眸，只见厉霆宵转了她的微博，并附文道：【知道你爱我，但我应该更爱你？】
这还不够，他在自己的评论区圈了川阳城几家有名律所的官博，意思不言而喻。
“厉三爷就是厉三爷啊，又得死一波营销号。”杨可感慨，“但话说回来，总经理，和你约会的人是理查德吧？”
顾锦曦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
杨可的表情变得十分微妙：“那你们的吻照是错位？”
顾锦曦的视线和她对上：“是真的。”
杨可嘴角一抽，一时无言。
顾锦曦逗她：“我和理查德接吻，不妨碍我爱霆宵。”
杨可叹为观止：“突然想起来一句话，叫‘我不是渣，我只是想让所有的女孩子幸福’，总经理，没想到你才是渣女中的战斗机。”
顾锦曦忍住不笑：“对啊，我想给理查德和霆宵同样的幸福，有错吗？”
杨可无言以对。
顾锦曦看她几乎是三观崩裂的表情，嘴角不禁泄出一丝笑意，问她：“小可，你相信我吗？”
杨可条件反射地点头：“信啊。”
“那我说，我没有绿霆宵，也没玩弄理查德，你信吗？”顾锦曦趁势追问。
杨可讪笑：“这是总经理你的私事，我就不多加评论了。”
顾锦曦煞有介事地叹气：“前一秒还说相信我，后一秒就不信了，女人的嘴啊，可真是骗人的鬼哟。”
杨可翻了个白眼。
顾锦曦正经起来：“行了，这事儿不用管，过几天就平息了。迅宸入资秘妤，去拟一份合同，严谨点。”
杨可的状态随着她切换：“迅宸？可信吗？”
顾锦曦两手交叉：“做生意嘛，总有意外，做最坏的打算，尽最大的努力。”
杨可懂了，转身出了办公室的门，花费两个小时才将合同拟好。
顾锦曦过了一遍，没有任何问题，在发给仇迅之前，她先去了董事长办公室。
她此前打过申请，让公司给秘妤拨点资金，顾博旭没批，这回上来，便是就此事和他掰扯。
尽管秘妤已经和厉氏的设计师签了出联名的合约，算是看到一点出头的希望，但顾博旭仍旧不松口。
原因顾锦曦多少也能猜到——他多半要使坏。
但她今日旧事重提，为的不是争吵，更不是妄图改变顾博旭的想法，而是要将秘妤彻底变成她的东西。
她道：“董事长，我并非盯着公司的流动资金不放，但秘妤如今的情况你也清楚，如果没钱，一切都是空谈。”
顾博旭面无表情：“你是公司的栋梁之才，烂账一事你能摆平，这次也一定可以。”
“这么说来，不论我怎么央求，公司都不会再管秘妤死活了，是吗？”顾锦曦还算冷静。
顾博旭不置可否。
他不仅不打算管，还想让它从此消失。
顾锦曦咬了咬腮帮子：“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秘妤今后的存亡，都只跟我一人相关？”
这话说得挺隐晦，但顾博旭听懂了，他看着眼前的人，沉默良久才道：“可以这么说。”
顾锦曦道：“我从不信口头承诺，既然如此，希望董事长落实到纸面上，秘妤由我一人负责，与公司再无牵扯。”
本就是独立的，只是她母亲走后才被迫并入顾氏，是时候回到原来的位置了。
顾博旭没立刻答应，而是深深地看着她，问：“你想做什么？你觉得凭几款联名就能让秘妤起死回生吗？”
“这就不劳董事长操心了。”顾锦曦眉梢微扬，“还请董事长尽快。”
话音落下，她走出办公室，顾博旭沉思半晌，按下内线电话：“董静，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