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算计人还是钻圈套，总得从长计议，顾锦曦一点不心急，有条不紊地计划着每一个步骤。
没成想，还没出手就先被另一件事占了注意力。
这天下班回到茗水湾，进门便见方若云在客厅坐着，保姆说她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
顾锦曦捏捏眉心走过去，尚未开口便挨了一巴掌，和以前的某次一模一样。
“你这人有病啊！”顾锦曦还没反应过来，楚楚先火了，“更年期导致你神经错乱吗？跑人家家里来发疯！”
“哪里来的野丫头，滚一边去。”方若云面色不善地道。
“我说你……”
“楚楚。”顾锦曦将她拉到身后，抬起眸子，“厉夫人，你最好给我一个打我的理由。”
她说过的，她不是逆来顺受的小绵羊。
方若云冷哼：“理由？你居然敢跟我要理由？我打的就是你这个不守妇道的狐狸精！”
顾锦曦恼怒地道：“张嘴骂人，伸手打人，您是真的脑子不正常吧。”
方若云从包里取出一叠照片扔向她：“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心里没点数吗？”
顾锦曦抓住了几张，打眼一扫，竟是她险些被厉霆卓玷污时的画面。
“我本来就觉得你不适合霆宵，是他一次又一次地找我聊，我才决定不插手你们之间的事，可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方若云越说越气，胸口上下起伏，那眼神恨不能撕了她。
“霆宵生死未卜，你却和他大哥到酒店厮混，若不是我拦下了这些东西，你让霆宵的脸往哪里放？”
“事出有因，我可以解释。”看到照片，顾锦曦能明白她的心情，换做是她一心想补偿某个人，眼里亦揉不得一粒沙子。
方若云冷哼：“你难道要告诉我照片是合成的？”
她来之前就找人鉴定过了，若顾锦曦这般搪塞，她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她从厉霆宵身边滚开。
“照片是真的。”顾锦曦没狡辩，“但我是被人绑架过去的，进房间前还被灌了药。”
“你是在告诉我，你和厉霆卓的确做了令人不齿的勾当吗？”方若云怒气暴增，眼底多了一丝嫌恶。
顾锦曦没好气地道：“我还是块完璧！”
方若云和楚楚同时愣住，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仿佛在质问是厉霆宵不行还是她信口开河。
顾锦曦扶额：“厉夫人，你总是拿到一点东西就着急定我的罪，太可笑了。”
“如果你稍微往深了一点查，就该知道我那天被人救了，和厉霆卓什么都没发生。”
“你最好是。”方若云被完璧二字震撼，一时没想出话来怼她。
顾锦曦不说太多，免得适得其反，她知道方若云会去求证。
暂时掠过失没失身的话题，顾锦曦问：“厉夫人，这些照片，你从哪儿得来的？”
她记得厉霆卓当时在床头柜上放了摄像机，有记录不奇怪，但他的目的是打击厉霆宵，爆出来对他没好处。
故此，她大胆猜测，是有人无意得到了摄像机里的内容，故意抛出来。
方若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顾锦曦弯腰把地上的也捡起来：“此人明显居心不良，想坏我名誉，强行给霆宵戴绿帽子，我不该算算账吗？”
方若云看了她几秒：“你倒是个不吃亏的主。”
顾锦曦哂笑：“在你手下吃了不少，你得感谢有霆宵这么个儿子。”
方若云不屑地道：“我若不是他母亲，你想怎么样？”
顾锦曦默不作声。
客厅气氛诡异地凝滞，许久，方若云才说：“一个媒体朋友给我的。”
那家媒体和厉氏有合作，其老板娘和她交好，收到的第一时间就和她联系了。
顾锦曦猜到是这样，又问：“可否给一个你朋友的联系方式？”
方若云虽不乐意，却也将电话号码抄给了她，完事后两人面面相觑，尴尬不已。
顾锦曦想送客，又不好直接说，上下嘴皮一碰，说了句差不多的话：“您留下来吃个饭？”
“看你我就没胃口。”方若云眉心紧蹙。
“彼此彼此。”顾锦曦假笑都嫌浪费表情，“慢走不送。”
方若云趾高气昂地离开，走几步又扭头道：“即便是被人算计，你也给我记住今天的教训，再出什么事，我可不管过程。”
顾锦曦懒得和她理论，出于礼貌目送她走远，反手关门。
楚楚从茶几下面拖出医药箱，边给她擦药边道：“什么狗屁的豪门太太，泼妇似的，你居然能忍她。”
“要是我和宋延君结婚，他妈敢这么对我，老子撸起袖子就是干！”
“话别说太早。”顾锦曦嘴角一撇，“她这个人矛盾得很，我也不知道哪里不对，总之能避则避吧。”
楚楚不赞同：“那像这样找上门来怎么办？你就一直当缩头乌龟啊？”
被打了两次，顾锦曦是真想给方若云一点教训，但一想到厉霆宵，她再冲动也按住了。
她们的矛盾升级，难做的是他，她不愿看到那种情况发生。
“婆媳关系真难搞。”楚楚见她不说话，大约懂她的想法，“不过她刚才说了，厉三爷有找她聊，那留给他处理吧。”
顾锦曦才知道厉霆宵私下找方若云说过他们的事，心中不由一暖，愈发想念他。
不知道他身在何方，有没有吃饱穿暖，什么时候才能让她看见鲜活的他。
楚楚擦完药，双眼一眯，八卦起来：“你刚刚说什么来着，你是块完璧？”
顾锦曦别过脸，装聋。
楚楚一脑袋疑问：“不是你俩到底什么情况？要说彼此没感觉，可他能豁出命救你，你也常常在睡梦中喊他。”
“两个互相喜欢的合法夫妻，同床共枕大半年，怎么就能没那啥呢？”
顾锦曦避重就轻：“我常在梦里喊他？”
楚楚点头如捣蒜：“那可不，我在这里的这几天晚上，每晚都听到你喊他。”
顾锦曦自己没察觉。
或许是太担心太思念了吧，她想。
楚楚还在逼问，顾锦曦有点儿招架不住，慌忙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不说这个，咱们聊聊这些照片。”
“啧，女人。”楚楚丢过去一个鄙视的眼神，转瞬又正式起来，“切入点在你婆婆的那位媒体朋友身上。”
“交给我，最晚三天，一定给你查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