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克斯和瑞恩离开后好一会儿，顾锦曦才晃晃悠悠地回病房，厉霆宵伸手示意她过去抱一下，她却站在原地没动。
“我刚才在外面的时候想了想，我应该有权利过问你的事情。”顾锦曦神色认真地道。
“当然。”厉霆宵颔首，勾勾手指，“过来，让我抱抱。”
顾锦曦犹豫几秒才抬脚走过去：“那你告诉我，你和海克斯做的到底是什么生意？”
厉霆宵圈在她腰上的手一僵，不答反问：“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
“不突然。”顾锦曦拉过他的手，将手指挤进他的指缝里，“之前想着，你既然不主动说，想必我问了也没用，但你这样回来，我是真的怕了。”
“霆宵，我不会干预你的决定，但至少让我知道你在做什么，我有个心理准备，好不好？”
厉霆宵抿唇，直勾勾地看着她。
顾锦曦对上他的视线，略有些失望地道：“不能说吗？”
“不是。”厉霆宵摇头，“我在看你的胆子有多大，我应该告诉你多少。”
“胆大包天！”顾锦曦想也不想，从善如流。
厉霆宵失笑，捏捏她的手指：“大言不惭。”
顾锦曦耸耸肩，催促他别磨蹭，赶紧说。
厉霆宵思索片刻，选择性地将他和海克斯的生意告知于她。
他没说他非要涉身的原因，十分模糊地带过，然后跟她说以后保证不会受伤，让她把心放回肚子里。
明天和意外，永远不知道谁先来，顾锦曦不信这种保证，她担忧地道：“你们这违法犯罪的行为，不怕被逮吗？”
厉霆宵索性以傅深的存在为例，简单跟她科普了一下其中的玄妙关系。
——世界所有力量相互制衡，若代表正义的一方忍不住出手制裁，那必然是因为天平有了倾斜的趋势，他们不得不拨乱反正，建立新的平衡。
顾锦曦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但她没想到的是，她的丈夫有一天会处在这样的行列里。
她微微蹙眉，若有所思地道：“看来，我真的要离苏家远点。”
厉霆宵发出一个疑惑的单音：“嗯？”
顾锦曦道：“苏家高|官厚禄的，若他们因为我的调查而注意到你，估计不会给你赚钱的机会，反手就送你不动产加黄马褂。”
厉霆宵万万没想到，他家媳妇知道后会是这样的反应，心中熨帖至极。
他把她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一口，道：“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担心我这边，我不会因为苏家有任何事，相信我。”
顾锦曦不是很相信，毕竟就眼下的情况来说，她老公是贼，苏家是官，水火不容。
“话说回来，你要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厉霆宵反过来问她。
提起这个，顾锦曦就忍不住挫败，外公的事卡在苏家这一环，夏青的死毫无进展。
她叹口气，无精打采地道：“就那样，金添和傅深应该都跟你汇报过了。”
厉霆宵安慰她：“陈年旧事总是比较难查，不要着急，慢慢来。”
就像十一年前的大火真相，到现在为止，他也只是摸到一点边边而已。
顾锦曦点点头，知道急也没用，暂且跳过此话题，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他和海克斯的生意上。
走私这种东西总是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色彩，若和军火挂上钩，对普通人来说，那就是黑洞一般的神秘莫测。
顾锦曦虽然知道凶险占大多数，但仍忍不住好奇，抓着厉霆宵一直问，直把人问睡着了才善罢甘休。
厉霆宵一觉睡到晚上，吃完饭后又挂水，折腾到十二点多才休息。
他这次伤势颇重，一直卧床，期间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形形色色。
而顾锦曦，除了工作，其他时间都在照顾他，公司医院两点一线，只偶尔回家拿点换洗衣服。
虽然伺候病人不是件令人开心的事，但祸福总相依，她曾在会议上夸下的海口有了能圆上的趋势。
——易凯在雍华府买了房。
当初建造的时候，雍华府主打温馨，户型不算大，普遍是三居室的标准，一梯四户。
易凯这样的流量明星，自然不可能住在那里，但他说了，是给他父母买的，且是全款，一次性付清。
消息不知被谁走漏，粉丝为了能更多地了解偶像，决定从他父母那边入手，于是，易凯购房的那一层和上下两层，皆被豪粉承包了。
川阳城的房价一直不低，看到几分购房合同，顾锦曦也不得不承认，易凯粉丝的购买力当真惊人。
杨可算了一笔，高高兴兴地道：“总经理，咱们只要再卖出五套房，就能补上顾婷羽栽赃的烂账了。”
顾锦曦看了眼日期，距离她承诺的一个月期限只剩三天，她觉得这事儿很悬。
杨可也愁：“我的亲戚朋友们都没那么多闲钱，不然让他们买套房产当投资，就能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顾锦曦点点桌面：“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不用操心这个，我来想办法。”
杨可努努嘴，踌躇半晌，犹犹豫豫地道：“总经理，要不……我想办法买一套？”
顾锦曦好笑地问：“你自己的房贷还没还清呢，有钱吗？”
杨可摇头：“没有。”
但是，若不是为了保她，顾锦曦不必立这种军令状，到时事情解决不了，她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没钱不要想这些事情。”顾锦曦犀利地道。
“哦。”杨可应一声，又道，“不然让厉三爷买点儿？”
他家财万贯，买几套房子不在话下，又是投资又能帮助媳妇，厉三爷肯定乐意。
顾锦曦唇角一抽，幽幽地道：“你今天起床把脑子落枕头上了？”
房子限购，厉家就连厉晴晴名下都有别墅了，厉霆宵就算想买，也找不到户口来落。
而且，厉氏本身就做房地产，他却跑来买厉氏的房，闲得慌吗？
杨可仿佛才意识到，干笑一声，默默退出办公室。
顾锦曦坐在椅子上转了转，暗想：若真不能通过雍华府来弥补这份损失，她就只能动用自己的小金库了。
她摸出手机，一边给“小金库”打电话，一边起身往出走，却不想一打开门就撞上了易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