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为网上的事情而来，却瞧见顾锦曦和厉霆宵恩爱如常，一时不知说点什么好。
顾锦曦将她请进屋，厉霆宵还有公事，去了书房，客厅里只剩下她们闺蜜二人。
楚楚直截了当地问：“锦曦，你老实告诉我，厉三爷和理查德到底什么关系？”
以她对顾锦曦的了解，既明确自己爱的是厉霆宵，那就不会再拈花惹草。
但是，网络上流传的那些照片，她仔细分析过了，并非合成，也就是说，顾锦曦真的光天化日和理查德拥吻。
楚楚绝对相信自家闺蜜的专一，她思来想去，只想到一种可能——理查德和厉三爷是同一人。
可这个想法过于大胆离奇，她不敢肯定。
顾锦曦对她的信任同样没得说，坦然地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
楚楚缓缓瞪大眼睛：“当真？”
顾锦曦颔首：“我刚知道的时候气得半死。”
猜测是一回事，得到答案又是一回事，楚楚的表情来回变换，不知该给个什么反应，模样颇为滑稽：“不是，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顾锦曦用一种悠远的语调道：“事情得从十一年前说起……”
那会儿，厉霆宵遭遇绑架，他二哥厉霆风去救他时，废弃的仓库突然着火，烧死了他二哥，同时毁了他的脸。
那之后没多久，厉正择不顾他的意愿，强行将他送去英国，他不乐意，自己辗转跑去了美国。
因为没得到及时良好的治疗，他的脸坑坑洼洼，极度难看，在美国学校时曾一度被嘲笑，广受欺凌。
然而，厉霆宵从不是软趴趴的性子，一次两次他可以息事宁人，次数多了，他自然要反抗。
他这人或许骨子里就带着一股狠劲，只出手一次，欺软怕硬的声音就从他身边消失，那些平日里对他指手画脚的人突然就俯首称臣。
那个时候，厉霆宵始终想不通厉正择为什么非要把他送走，他对这个父亲失望又愤怒。
年少轻狂的报复方式总是不成熟，为了让厉正择早日意识到他不喜欢外面，他混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日子，直至遭遇第一次暗杀。
那是一个傍晚，他从学校回家，在一条小巷子里遇见几名黑衣人，厉霆宵当场就发现了，这些人和日常寻衅滋事的不一样。
他看到其中一人把手伸进兜里，脑海中立即闪过许多杀手拔枪的电影画面，他反应极快，撒开腿就跑。
巷道狭窄，子弹翻飞，好在距离闹市不远，他速度够快，融入人群后得以逃脱。
这之后，厉霆宵慢慢找回属于自己的理智，开始认真思索厉正择一定要将他送走的原因。
会不会是厉家出了什么事？他的父亲担心保护不了他，所以让他远离纷争？
厉霆宵中二的时候比谁都中二，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当晚就给厉正择打了电话。
他没说被暗杀的事，而是问家里发没发生意外之类，厉正择斩钉截铁地告诉他没有，并且给他转了一笔钱。
厉霆宵瞅着比平常多出几倍的转账，心里疑窦丛生。
他是那种有疑惑就要解决的人，所以从那天起，他就一直追查此事，查着查着觉得自己势单力薄，而且太过张扬，这才起了开个公司做掩护的心思。
鉴于毁容脸的辨识度太高，于是，厉霆宵请了一整年的假，专心去修复他的脸，直至完全是他本来的样貌才返校。
“果然，每一个成功人士的背后都有一段惊天动地的故事。”楚楚听得叹为观止，“然后呢？他以新面貌回到学校，怕是会引起轰动吧？”
顾锦曦摇头：“为了掩人耳目，他定制了面具，在学校的时候仍然是丑八怪，只有工作时才是真正的他。”
楚楚了然，又问：“那他消失的一年，先前暗杀他的人没有找到他吗？”
“找到过。”顾锦曦想一想都觉得可怕，“在他第一次做恢复手术的时候，差点死在医院。”
不过他运气比较好，跑的时候碰到警察，成功得到庇护。
此后，他托各种关系办理了新的身份，以理查德的名义活着，迷惑了凶手很久，等他再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时，已经是两副面孔了。
“可怕。”楚楚搓搓胳膊，“跟拍电影似的。”
谁说不是呢？
顾锦曦摊摊手，有感而发：“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部漫长的电影，有的惊险刺激，有的平平无奇，各有各自的精彩，他属于前者。”
楚楚深以为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顾锦曦眼角一挑，打破有些沉闷的气氛：“不是大难不死，必有下次吗？”
楚楚努努嘴：“他这次数也不少了，你盼人家点好吧，毕竟是你老公。”
顾锦曦轻笑：“我当然希望他一切都好。”
楚楚懒得吃他们的狗粮：“话说回来，这双重身份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你们想好以后怎么公开了吗？”
顾锦曦并没有好的想法：“走一步看一步呗。”
楚楚点点头：“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话毕想到什么，恍然大悟般地问：“所以你之前让我帮你查的，什么海克斯家族，什么苏家，都和厉三爷的遭遇有关？”
顾锦曦伸个懒腰：“一半一半吧。”
楚楚摸着下巴：“无形中帮了厉三爷，我是不是该要点劳务报酬？”
顾锦曦指指楼上：“他人在书房，去吧。”
楚楚看一眼，作罢，将以前的事都串联起来：“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厉三爷选择和你结婚是另有所图，照你所说，当年的大火和顾家有关？”
说起这个，顾锦曦也是一头雾水：“他说最初的证据指向顾家，故而没拒绝我，但越到后面越发现另有玄机，到现在也没个定数。”
楚楚靠着沙发：“你们都说清楚了？”
顾锦曦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单音：“嗯。”
“那就好。”楚楚松口气，“我看到新闻还担心你们吵架，没想到是这么回事。”
顾锦曦轻啧一声，忽然狐疑地看着她。
楚楚莫名其妙：“干嘛？你这什么眼神？”
顾锦曦眯缝着双眼：“打个电话问问就行的事，你却在没通知我的情况下来了这里，不对，有猫腻。”
楚楚眸光一闪，抓了个抱枕抱着：“没有，你想多了。”
顾锦曦坐到她旁边：“说吧，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