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包厢门轰然倒塌，厉霆宵站在门口，眸色森寒，走廊的光从身后洒下，衬得那张凹凸不平的脸格外可怖。
三名大汉的动作戛然而止，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去，先后咽了咽口水，呆若木鸡。
茶几上，衣不蔽体的顾锦曦已陷入昏迷，高高肿起的脸颊上血色蜿蜒，宛如一具残破的布偶。
厉霆宵脱下西装，上前将她裹住抱起，嗓音听不出情绪：“带走。”
那三人见势不对，拔腿欲逃，金添抬手，身后训练有素的保镖出手极快，眨眼便将人制服。
黑色迈巴赫在夜里疾驰，厉霆宵安顿好顾锦曦，吩咐人守着病房门口，起身离开医院。
光线不甚明晰的房间内，三名壮汉被按在地上，厉霆宵推门而入，接过保镖递来的水果刀，屈膝蹲在中间那人面前：“哪只手碰了她？右手？”
话音未落，锋利的刀刺穿手背，壮汉痛苦哀嚎：“不是，啊——”
“不是？那就是左手。”厉霆宵面无表情地拔刀，如法炮制扎入左手，鲜血飞溅，落在旁边两人的脸上，吓得他们魂不附体。
“三爷我们错了，我们不知道那是你的女人，对不起，我们再也不敢了，求你放过我们……”
厉霆宵将刀子转了一圈，抽出来时带着血肉，他慢条斯理地擦拭，纠正道：“错了，她是我妻子。”
“对不起三爷，我们有眼无珠，对不起，求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们这一次，三爷，求求你，我们错了……”
厉霆宵将刀子往地上一扔，优雅从容：“剩下的，是我动手，还是你们自己来？”
他动手的那位，已经疼晕过去了，醒着的两人面面相觑，只一个劲地求饶。
厉霆宵冷嗤一声，旋身在椅子上坐下，示意保镖给点教训，那两人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手掌就变得鲜血淋漓。
惨叫过后是如出一辙的昏迷，厉霆宵眼底布满寒霜：“泼醒。”
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最先昏迷的最先清醒，厉霆宵睨着他：“说吧，受谁指使。”
壮汉咬牙，一副不愿意说的样子，厉霆宵扬扬下巴，下一秒，带着血的水果刀划破他的左腿。
厉霆宵道：“我耐心不多，你有三秒的时间考虑，三，二……”
“我说！我说。”壮汉满头大汗，浑身发抖，“是一个女人，我不知道她是谁，只有电话。”
他说了个号码，保镖记下，厉霆宵吩咐：“找到人，带过来。”
话毕，他往出走，金添问：“三爷，这三人放了吗？”
厉霆宵头也不回：“动了我东西的人，该怎么放，还需要我教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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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锦曦第二天早上才醒来，头晕脑胀，浑身酸疼，想到昏迷前的场景，她脸色一白，着急忙慌地要掀被子下床。
一只大手忽然伸过来止住她的动作，她抬眸，看见一张有碍观瞻的脸。
“厉霆宵。”顾锦曦哑声唤他，委屈后怕一齐涌上来，她一头扎进他怀里，哽咽着红了眼眶。
厉霆宵收紧胳膊，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什么都没发生，没事了。”
懂事以来，顾锦曦极少哭，这一刻，她却怎么也压抑不住汹涌的泪意，在他的怀抱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温热的泪水打湿衬衫，厉霆宵胸口发闷，心脏像被掏了一把，抽疼。
良久，顾锦曦坐回去，擦干眼泪，不好意思地吸吸鼻子：“把你衣服弄脏了。”
厉霆宵浑不在意，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顾锦曦碰碰脸颊，摸摸头上的纱布，诚实地道：“疼。”
“知道疼还敢一个人去冒险。”厉霆宵心疼又生气，想敲敲她的脑袋让她长记性却无从下手，有点儿烦躁，“到底怎么回事？”
他回到别墅不见她，只看见桌上放着张纸条，写着地址，他没多想便去了，现在回想起来，幸亏去得及时。
顾锦曦乖乖把事情原委告诉他。
厉霆宵恨铁不成钢：“这么明显的局看不出来？你算计顾博旭的聪明劲哪儿去了？”
顾锦曦绞着手指：“我只是没想到下手的人是安童。”
她们无冤无仇，算得上朋友，她毫无防备。
“谢谢你救了我。”看他似乎还要数落她，顾锦曦先发制人，瘪嘴装可怜，“真的疼。”
厉霆宵无声叹气，拉开被子，一副拿她没办法的神色：“躺下。”
顾锦曦顺从地钻进去，眨巴着眼睛看他。
厉霆宵不自觉放柔声音：“闭眼，睡觉。”
顾锦曦无比听话地闭上眼睛，眼珠子却在眼皮底下转来转去。
厉霆宵点了一下她的眼皮，突然道：“救命之恩，在古代是要以身相许的。”
转动的眼珠子倏地一停，顾锦曦咬咬唇，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慢腾腾地靠近，蹭吧蹭吧抓住他的一根手指，脸红不语。
厉霆宵垂眸看着她葱白的指尖，嘴角一点点挑了起来。
某调查研究说，人在最绝望的时候，喊出的名字往往是内心深处最信赖的人，她昏迷前叫了他的名字，是不是说明，他在她心里，分量已经不轻了？
正为此发现高兴，金添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压低声音说：“三爷，给太太发消息的人带到了。”
厉霆宵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单音，淡淡地道：“问问到底是谁胆大包天，竟敢动我的人。”
照小丫头所说，安童没有害她的理由，此事定有幕后主使。
金添道：“她已经交代了。”
意图对顾锦曦不轨的那三人还没放走，血呼刺啦地在房间里躺着，安童被带进去后受到惊吓，没劳他们多问就全说了。
——顾婷羽绑了她儿子作威胁，提供资金买通那三人，让她策划了这件事。
厉霆宵婆娑着顾锦曦的手背，慢悠悠地说：“我记得，她曾经拿花瓶砸过锦曦的脑袋。”
金添点头。
厉霆宵眼底闪过阴霾：“既然如此，那便新仇旧恨一起清算吧。”
金添拿不准顾锦曦在他心里重要到什么地步，多问了一句：“三爷，什么程度？”
厉霆宵目光落在顾锦曦红肿的脸上：“不死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