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悻悻闭嘴了。
教室里，同学们互相交换一个看笑话的表情。
顾念念还在深情告白：
“陈泽风，你本性不坏的，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只是需要救赎而已。”
“我可以帮你，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教室越发安静，陈泽风垂着脑袋，刘海盖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他终于动了。
顾念念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下一秒，她被陈泽风牢牢拽着头发往地上摔：“你是什么垃圾货色，也配谈救赎我？”
顾念念白皙的额头砸出了一个大包，看上去颇为狰狞。
陈泽风松开手时，他的虎口缠绕着一圈黑发，上面还带着鲜红的血液。
他一把扯下了顾念念的头皮。
“你在找死。”
……
我垂下眼睑，将写完的试卷一张张收拾整齐。
耳边是陈泽风拳拳到肉的声音，顾念念不住的哀嚎求饶，可陈泽风就是没有手软。
下手一次比一次凶猛。
好像并不需要我出手，顾念念就会在陈泽风手里足够悲惨。
我露出轻松的微笑，垃圾分类，两人要一直锁死。
6
顾念念被陈泽风揍进了医院。
那天他下手特别狠辣，要不是人高马大的数学老师来得及时，强行摁住暴怒的他，不然顾念念身上的伤还要严重好几倍。
可即使是这样，顾念念还是在医院里躺了半个多月才勉强能回到学校里上课。
她回来上课这天，我刚从老师办公室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竞赛表。
顾念念脸色惨白，忍着疼痛一瘸一拐挡在我的面前，咬着嘴唇说：
“你为什么不救我，梁辰言，你不是最善良，最有同情心的人吗？”
“要是你帮了我，我就不会被打这么惨。”
“梁辰言，都怪你！”
短短一段路，她额头已经冒出豆大的汗。
我不耐烦地皱眉。
“你不是喜欢陈泽风吗，给你们创造亲近的机会，你不满意？”
我绕过她就离开。
她嘴唇动了动，声音满是疑惑：“不该是这样的，你很善良的。”
我扬起声音，用周围人都可以听到的声音说：
“你别出现在我身边，也别缠着我救你了。你不是公开跟陈泽风表白吗，他打你，你就喜欢他打你，你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别把不相干的人拖进你们的恋爱play了。”
周围同学发出哄笑声。
高中生活很枯燥乏味，我想今天这话肯定会传出去，到时顾念念再跟人求助，正常人都不会再想着去帮她了。
毕竟谁也不想成为情侣play的一环啊。
“而且，陈泽风打你，不是因为你跟他表白，说要救赎他吗？”
我嘲讽地说：“可他貌似，不想被你救赎啊。”
顾念念脸色苍白，尤其是注意到同学们落在她身上戏谑的眼神后，眼眶当即红了。
现在的她还是要脸的，当即捂着脸就要离开。
我却拦住了她，声音洪亮清晰：
“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跟陈泽风发生任何事情的时候，也别求着我帮你。我不想掺和进你们所谓的爱情里面。”
“爱能止痛，是你的箴言，不是我们正常人的。”
“而且，我是真的很讨厌你。”
顾念念涨红了一张脸，狠狠瞪了我一眼才离开。
7
经过我在大庭广众的宣扬后。
顾念念跟陈泽风成为了整个校园的讨论中心，不论他们走到哪里，两人都能迎来同学们的窃窃私语。
顾念念的名声更是彻底坏了。
所有人都知道她有受虐倾向，离她远远的。
好事的同学还互相提醒：
“别离顾念念太近啊，我担心一不小心就被传染了她的脑子。”
“是啊，顾念念公开跟陈泽风表白，她超爱，结果还要把梁同学拉下水，硬要梁同学帮她，顾念念可不是什么好人啊。”
“谁会喜欢上陈泽风啊，是想天天被他甩，被他打？”
“……”
这些流言愈演愈烈，陈泽风看顾念念的眼神越发凶狠。
他明明是名扬学校的校霸，此时却因为顾念念备受同学们的嘲讽，虽然没有人刚当面说他，可陈泽风知道，现在全校同学都在背后议论他。
可顾念念恍若未觉。
自从公开跟陈泽风表白之后，她干脆做起了陈泽风的小尾巴。
频繁出现在陈泽风有可能出现的场合。
陈泽风去哪里，她下一秒就会出现在他身边。
她完全无视了同学们的指指点点，跟陈泽风阴沉的脸色。
顾念念笑着说：“陈同学，我喜欢你，我要追求你。”
“我说过的，其实你人一点也不坏，只是没有人教导你，但是现在我来了，我能救赎你。”
陈泽风低骂了几声，当着他一众小弟的面，他脸色格外难堪。
顾念念却察觉不到陈泽风的厌恶，仍然在不停絮絮叨叨：
“这是我亲手做的早餐，你尝尝，很好吃的。”
“你不能不吃早餐，身体会不好的……”
早餐被陈泽风猛地摔倒在地上。
一时间，走廊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他们身上。
陈泽风察觉到视线后，更加厌恶，直接左右开弓给了顾念念两个耳光，脸色阴沉：
“你再瞎凑上来，你就等死吧。”
顾念念摔倒在地上，眼眶当即就红了，捂着脸无助落泪。
“泽风，我是真的喜欢你的。”
“靠！”本来已经走远的陈泽风干脆利落地转身回来，踹了她肚子一脚。
疼得她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我专门从教室里走出来看热闹。
整条走廊的教室窗户都是打开的，探出一个又一个吃瓜的人头。
顾念念仰头看我，眼中满是怨恨：
“你很得意对吗？我很快就可以追到陈泽风了。”
我轻声祝福：“哇，那真的恭喜啊，你快去追他吧。”
她咬牙：“我肯定能追到他的。”
我加大声音：“啊，对对对，你肯定能追到陈泽风。”
上辈子交往五年，我很了解顾念念的性格，越被人反对的事情她越有反骨，越想去干。
就像喜欢陈泽风，明眼人都知道陈泽风是个人渣，可她却觉得救赎这样的人是很有面，很值得做的事情。
我相信，她被我一激，肯定会更主动更频繁地追求陈泽风。
我等着她的好下场。
……
顾念念在地上趴了好一会，都没人扶着她起来。
最后还是上课铃响了，老师看到鼻青脸肿的她，错愕担忧地说：“你是被校园霸凌了吗，需要救助吗？
“我给你批假，你先去医务室看看吧。”
顾念念却没好气，吃力地自己爬起来：“我没有被校园霸凌，我只是跟喜欢的人在开玩笑而已，你别胡说八道。”
“少多管闲事，老师。”顾念念翻了个白眼，踉踉跄跄走进教室。
好心关心她的老师反而被骂了一通，脸涨得通红。
教室里很安静，同学们互相交换一个眼神。
我笑着对陈泽风说：“恭喜啊，这个世界上原来有人如此爱你，你要不就答应了吧。”
同桌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察觉到气氛不对，又紧急闭上嘴。
陈泽风脸色越来越黑，低骂了一声就逃课了。
从这天以后，同学们都绕着顾念念走。
生怕顾念念被陈泽风揍的时候，误打到他们。也不想去多管闲事，免得被好坏不分的顾念念指责。
8
顾念念大张旗鼓开始追求陈泽风。
早上给陈泽风做早餐，语气温柔：“这是我四点起床就开始做的，你试试口味合适吗，觉得好吃我再给你做。”
中午则毫不犹豫就跟着陈泽风翻墙逃课，陈泽风打架的时候，她则在一旁加油助威。
听说对面大哥看她太嘚瑟不爽，事后专门揍了她一顿，第二天上学顾念念还是鼻青脸肿的。
即使这样，顾念念说：“爱能止痛。陈泽风对我的态度软化了，我肯定可以救赎他的。”
不少同学居然真的被她打动，开始说她深情，猜测陈泽风什么时候能被她救赎成功。
只要一下课，顾念念就会被簇拥起来，被人追问她跟陈泽风的进展怎么样了。
这时她就像刚下完蛋的母鸡，满世界咯咯叫，她得意洋洋地说：“泽风已经有改变了，我马上就要成功了。”
说完，还满眼得意地瞥我一眼。
我暗自发笑。
笑吧笑吧，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一上课，顾念念就被老师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成绩下降了多少知道吗？上学不是让你来演偶像剧的，玩什么狗屁救赎剧本，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
顾念念被骂得眼睛通红。
相反，我则被老师夸了。
因为我竞赛拿下了金奖，直接获得了保送名额。
上辈子这个时候，我正忙着分出心神安慰刚遭受霸凌风波的小可怜蛋顾念念，没有太多精力分给学习，所以竞赛我只拿了二等奖。
可这一次重来，我全心全意准备，没有为任何人任何事分神，我终于考出了自己的真实水平。
我礼貌谢过老师的夸奖。
自从我没答应帮顾念念后，她就怨恨上了我，再加上我频繁表达对她的厌恶，我的人缘很好，害得不少同学也默默疏远她。
顾念念想报复我，却找不到报复的机会。
现在她的成绩更是一落千丈，我则一直是老师眼中的香饽饽。
可很快，顾念念就重新得意起来了。
因为陈泽风答应顾念念的表白了。
听说在陈泽风打完群架后，顾念念凑上去给他上药，又轻声告白。
不知道是陈泽风哪个小弟在起哄：“大哥，你就答应她的表白呗，你还没有谈过这种风格的舔狗呢，玩玩，到时候再分手也行。”
这段时间顾念念对陈泽风的好，陈泽风自己是看在眼里的，虽然还是觉得顾念念脑子有病，但家庭不幸福缺爱的陈泽风还是动了点恻隐之心。
毕竟从来没有一个女孩，被他打了以后，还巴巴凑上另外一边脸求打，还声声说着要救赎陪伴缺爱的他。
之前那些女孩，跟他交往没几天，就闹着要分手了。
他沉吟片刻说：“我不是什么好人，你确定要跟我在一起吗？”
顾念念此时觉得自己像极了偶像剧女主，马上就要救赎校霸男主了，她忙不迭点头：“我愿意。”
就这样，两人交往了。
顾念念又成为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为此还特意来我面前炫耀：“梁辰言，谢谢你的祝福，现在我跟泽风交往了。”
我笑着说恭喜，“对了，你要好好救赎他啊，听说救赎就是要改变一个人，要他向上，做个好人，改造完成后，多有成就感啊。”
顾念念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
一个周五，残阳如血。
这周的周末都放假，对于高中生来说是极为难得的，所有人都在欢喜鼓舞。
但一道救护车的声音打扰了大家的思绪。
救护车挺在校门口附近的小巷口，不少人凑过去看发生了什么。
很快，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孩被医生们用担架抬了出来。身上是大大小小的伤口，生死未明。
担架后还跟着一脸阴沉的陈泽风。
他布满灰尘的校服上沾满了血迹。
当天夜晚，整个市区的微信群都传疯了。
我也吃到了一手瓜：
原来在我那天说完救赎一个人，就是要让他向上后，顾念念把这话藏在了心里。
并且决定开始改造陈泽风。
在陈泽风逃课的时候，她跳出来说：“泽风，逃课是不对的，我们一起考好大学。”
陈泽风对女朋友也从未体贴过，当即回嘴：“就你那稀烂的成绩？你考不上大学，我是能上的。我家有钱，我毕业就出国了。”
顾念念眼圈红了。
第二天陈泽风跟人约架，顾念念一路跟随，在两帮人要打起来的时候，顾念念跳出来了：“别大打啦，别打啦，我们要天天向上，做个好学生。”
对面一伙人当即就笑开了，还不停嘲笑陈泽风。
“哟，你要做好学生啊，那你就别约我们打架啊。”
在陈泽风按耐不住自己，又在物色新女朋友的时候，顾念念嚎哭：“你不是说要我们一直在一起，一生一世吗？你骗我！”
他恼火了。
于是再又一次，顾念念扯着大道理说要救赎他，帮他走上正道的时候，陈泽风爆发了。
把顾念念摁在地上打，手抓着她的头就往墙上撞。
他说：“我爸妈都没让我向上，你哪来的脸要求我？”
“顾念念，老子忍你很久了。”
安静的巷子里，里面不停传来殴打的声音。
顾念念被活活打进了医院。
同桌私聊我：“顾念念挺可怜的，是不是脑子不好，她以为自己是偶像剧女主，拿着救赎剧本啊？”
“学神，我问你一句，你别生气，就是如果顾念念第一次向你求救的时候，你帮了，她还会被陈泽风打吗？”
我回：“顾念念甘之如饴，她就喜欢陈泽风这样的男人，别多想了，也收起你的同情心。”
同情这种毒蛇，不如多去帮帮其他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顾念念这种人，帮了她，她反而会怨恨你影响了她的拯救剧本。
毕竟，上辈子的我，深有体会。
9
但我没想到，顾念念会来找我。
她穿着单薄的白色裙子，黑发柔顺，整个人看上去单纯又温柔，但前提是忽略掉她的脸。
她脸上青青紫紫，全是淤痕，像打翻了的调色盘。
“梁辰言，我后悔了，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陈泽风，只是习惯而已，我习惯去追求他，喜欢他。”
“可他这种人渣才不配我的救赎，你不知道那天我被打得有多惨，我真的以为要被他活活打死了！”
我面无表情，生怕一不小心就笑了出来。
“你也回来了，对吗？”她眼睛通红，眼泪顺着受伤的脸滑落，看上去颇为滑稽。
我心猛地一跳。
面上却做出来恰当的反应，疑惑地问：“你在说什么，什么意思？”
顾念念的小脸满是惊喜。
“你没回来？太好了。”她一字一句地说，“我是你老婆，我从未来回来的。上辈子这个时候我们在暧昧期，但很快你就答应我的表白了。”
“我们的感情一直都很好，我回到过去就是来跟你重逢的。梁辰言，你相信我，我们是天生一对。”
“你现在能帮我跟陈泽风说分手吗，只要你说你喜欢我，他就会放过我的。”
“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你接着给我补习功课，我们上同一个大学。”边说话，顾念念边试图扑进我怀里。
我往后退了好几步。
我慢吞吞地问，手却摸到手机，飞快敲了几个字发了出去。
“你说你从未来回来的，未来的我们一直恩爱吗？”
顾念念飞快点头：“特别恩爱，你对我很好，从来没有让我伤心过，将我照顾得特别好。我是被陈泽风拿着我的脑袋往墙上撞的时候，穿越回来的。”
“你为什么不救我啊，要是你救我，我们就能早点在一起了。”她又开始指责我。
我心冷笑，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我对你好啊，可上辈子拿刀杀我的时候，却毫不手软，无视我的哀求。
“你很讨厌陈泽风？”
“对，正常人都会讨厌他的。”顾念念面露恐惧，“我就是被他的可怜样迷惑了，觉得他需要我的拯救，其实他就是个人渣，烂在泥里才是他的宿命。”
“我们和好……”
我却打断了她的话，视线落在顾念念身后：“陈泽风，你都听到了？你的女朋友精神状态很不正常啊，居然求我来帮她跟你分手。”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们自己聊一下。”
“顾念念。”陈泽风大步上前，搂住了她的肩膀。
顾念念身体不停颤抖，冷汗冒出来。
忽然，一股腥臊味传来，顾念念居然直接被吓尿裤子了。
“泽，泽风。”她声音颤抖。
我露出微笑。
陈泽风在跟我点头示意后，就带着顾念念走了。
无视她的哀求辱骂，只是在顾念念骂他是精神病的时候，陈泽风脸色变了。
“梁辰言，你救我，我是你妻子啊。”
“上辈子我们特别恩爱的……”
声音越来越听不清楚，风吹散了字，我哼着小曲，心里像是卸下了大石头。
我自言自语：“你们在一起，就是为一手促成的啊，起哄的一群人，都是我让他们说的。”
……
刚刚我的消息是发给陈泽风的，他来得很快，听到了顾念念嫌弃他的话。
陈泽风性格跋扈，因为他的父母常年不在家，只给他打钱，便养成了他争强好胜的性格。
如果顾念念是被他甩，他很乐意。
但要是是顾念念主动想分手，为了离开他，还向其他男人求助，对他满嘴辱骂，陈泽风就不一定乐意分开了。
或者说，分开前，他要好好折磨顾念念一顿。
上辈子，陈泽风的女友就是因为发现他人渣的真面目，在提出分开后，却被他杀害了。
陈泽风最讨厌的就是抛弃了。
不管抛弃是什么原因，他都会觉得不舒服。
我想不通，怎么会有人明知道是人渣后，还上赶着救赎啊。
不过也好，两个人锁死，千万别祸害其他人。
10
大三这年，我创业成功了，取得了一笔不小的财富。
我给爸爸换了新车，妈妈买了一个新包，他们抱着我，满脸热泪哽咽。
夜晚，我去参加了高中同学聚会。
酒过三巡，气氛热烈。
我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顾念念跟陈泽风？那两个颠公颠婆？”
顾念念这个名字，像是好久之前的了，这几年，我一直专心学习，提高自己，并未刻意打听过他们的消息。
“亏我之前还觉得救赎文学好磕，单纯小可怜对狂野校霸，现在看来就是一个人偶像剧入脑了，一个人就纯纯是暴力狂。”
“顾念念跟陈泽风都没参加高考，听说两人不是要一直在一起吗，这是顾念念一直以来的愿望，结果顾念念突然就反悔不乐意了，要分手。”
“陈泽风哪里会乐意，一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就是不让顾念念分手，要折磨死她。”
“然后一个夜晚，顾念念就发疯了，捅死了陈泽风，听说整个屋子都是血迹。”
“然后呢？”有人追问。
“顾念念就被判死刑了啊，听说陈泽风的尸体都不能叫尸体了，上门的警察都吐了。”
说的人皱眉补充，“但顾念念感觉真脑子有病，她一直说她重生了，上辈子为了陈泽风把未婚夫捅死了，被执行死刑后好不容易重生，却被陈泽风缠得死死的。”
他盖章定论：“顾念念脑子也不正常的，正常人谁不离陈泽风远远的。说这话只能说，她疯得更厉害了。”
这个话题很快跳过，他们重新谈论起了新的话题。
我慢慢喝完一杯酒，去外面散步。
月色如水，树影随着微风轻轻摇动。
我想，我等会要回去喝爸妈熬的醒酒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