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花蟹肥美鲜嫩,番茄汁酸度刚好,极端开胃,温杳三下五除二就吃个干净。
“明天还能吃吗?”
傅辞渊摇头:“隔两日再给你送。”哪能天天吃的。
“哦。”温杳咂嘴,就见男人目光温柔盯着她的小腹,“你看我肚子作什么?”
“要是早知在房州有孕了,岂会带着你去大漠,岂会由着你一意孤行跑去抓马贼。”
现在想来居然有点后怕,温杳怀着身孕居然跟帮匪徒周旋,玩火药、搞爆炸,还骗的北羌使节团团转,中间任何一个环节出差池都会酿成可怕后果。
傅辞渊多少有些懊恼。
当时他已经气上头了!
“以你这性子,的确该好好的‘教训教训’。”还说把她逮回来吃点苦的,全抛到了九霄云外。
温杳只觉耳朵里一阵嗡嗡。
她双手叉腰,挺了挺刚吃饱的肚子,嚣张起来:“怎么着,你还想打我呢?打呀,你倒是打呀!”
“……”
傅辞渊被她逗笑了,仗着怀了孩子越发的骑到他头上。
他掌心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在她脑门上戳了戳,语气都软了下来:“别让我担心好不好?”他忍不住目光又挪到她肚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显怀……”
要不是李太医,根本没人察觉。
“现在又那么着急了?当初还说不打算早些要孩子的。”
结果,搞的未婚先孕。
“……”傅辞渊有些懵,“本王怎知一次……”
“那是一次的事吗?!”
是一整夜!
“……”
突然在温杳面前格外词穷是怎么回事,傅辞渊“咳”的扭过头缓解尴尬。
温杳抱着狐裘,从他腿上跳下:“吃也吃了,抱也抱了,小王爷该回府休息了。”
都已四更天。
逐客令?
不,他不想。
傅辞渊眼睛上看下看,找着留下来的理由。
“这外头天寒地冻的又没有灯火,本王若是不小心磕了碰了摔了,咳,”他看到温杳投来看傻子一样的眼神,若无其事的继续道,“或者闯错院子引来了温家女眷……”
他这一世英名岂不是没了。
这人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大,就连脸皮都厚如城墙!
温杳眼角抽搐:“……只准躺一会儿。”
她耐不住,还是妥协了。
傅辞渊极乖巧的点头,吹熄烛火,抱起小姑娘就滚进了床榻。
“这才两个多月,你要天天晚上这样跑我房里来吗?”温杳哼哼。
“要是你愿意……”
“你想偷偷摸摸做情夫,我还不想整日提心吊胆的。”她啐道,察觉男人的手悄悄伸进狐裘,撩起一阵烫热。
“你做什么?!”温杳浑身紧绷,“太医说两个多月坐胎不稳不可以……”
“……我能那么禽兽?”
傅辞渊挑眉,软*玉温香在怀,当然令人蠢蠢欲动,但他还知晓分寸。
“只想抱抱你。”
温杳安心,很快就入眠了。
傅辞渊却没有闭上眼,他一缕缕揉捻她松散在榻上长发,像是指尖都沾满了缱绻柔情。
直到东方鱼肚白才起身。
男人看着窗外晨曦,不知想到了什么。
他俯身在温杳额上落下一吻:“醒来再见,杳杳。”
洵武也整夜没睡的候在府外。
自家主子出来时眼底还透着疲累,可面上带着笑意,甚至心满意足。
“走,今日,忙得很!”
……
温杳是被外头的人声鼎沸吵醒的,日上三竿。
好像整座王城都被沸水烧开,叽叽喳喳叫嚷不停。
她起身看到妆台上摆着云璃榴花簪,必是昨夜傅辞渊来时搁下的。
可是——
怎么没人叫醒她?
“夏菡?夏菡?”她奇怪着,平常这些丫头格外勤快,今天是怎么了?
呯——
房门被夏菡撞开了。
“小姐!小小小小姐!”她横冲直撞,不知是惊慌还是兴奋,一张嘴结结巴巴就是说不利索。
温杳这才听到,远远还传来巨大隆重的鞭炮声。
“外头是怎么了,那么吵闹,谁家喜事鞭炮放了一路?”
夏菡连忙抓起衣衫塞进她怀里:“是、是……是是是冲着府里来的,小姐您快梳妆,圣、圣圣圣圣旨要到了!”
“什么?!”
温杳脑中轰隆一炸。
圣旨,哪来的圣旨?
有那么一路鞭炮放过来,闹的全城轰动的圣旨吗?!
“夏菡姐姐,小姐梳妆好没,哎呀来不及了!圣旨在府门,马队都到巷口了!快快快,别打扮了,赶紧出来接旨吧!”
春桃在外头急的抓耳挠腮。
“好好好,这就来了!”
夏菡一骨碌给温杳套上衣衫,长发半挽,忙把人给推了出去。
温杳就跟被蒙在鼓里似的,一脸懵逼地被众人簇拥着拖到了武国侯府的门口。
薛太君和几位夫人全都齐刷刷的跪着。
眼前两列仪仗队,站着红袍锦衣的老太监,手中端着明黄圣旨:“咳!”
他轻咳了声。
哟,这就是七姑娘呢,怎么……好像睡眼惺忪才从被窝里爬起来?
老太监第一回见到这么匆忙胡乱来接旨的。
外头鞭炮声越发响亮。
他打开圣旨,声音被淹没在噼啪隆隆的嘈杂声中。
温杳什么也没听清楚,唯独,“肃王妃”三个字重重压在了脑门上。
温家精忠报国,一门赤诚,七姑娘文韬武略、忠勇有佳,为成佳人之美,赐婚肃王傅辞渊为肃王妃,择良辰完婚。
薛太君整个身体松懈下来,大大喘了口气:“谢主隆恩!”
“哎呀,赐婚赐婚了,圣上终于赐婚了……”万君梅拍着胸脯,昨儿夜里老太君绝对没睡好,就怕第二天宫里反而来场“不知检点”的责问。
“公公辛苦了,里边有请,喝杯茶水再走不迟。”薛太君朝着乔柳使了个眼色。
乔柳忙上前塞给宣旨公公一个大红包。
是银票,厚厚一叠,看来不少。
懂事。
公公喜上眉梢,啧,这七姑娘虽然不修边幅,可武国侯府出手阔绰又是一门忠烈,与肃王殿下嘛……
也是良配!
他忙谄媚道:“老太君,大喜事,大好事,这赐婚是昨夜四更下的,奴才五更就起来准备了。”
“辛苦辛苦,快里头请!”
“等会!”老太监喝住众人,“这宫里急不可耐的,不止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