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辞渊调侃,温杳气急败坏抓起枕头砸去,就被人一把摁住拉进怀里安抚。
“别闹,我给你上药。”
他承认昨夜有些过火,小姑娘叫的嗓子都哑了,可是他偏就喜欢听。
“上什么药?”
傅辞渊眼睛往下一瞥,瞥到她被褥包裹着的小腹。
温杳面红耳赤抢过药瓶:“我、我自己能来。”
是有些疼,可绝不假手于人。
傅辞渊把一旁备好的茶盏递上。
一晚上滴水未进,渴极了,温杳捧着咕咚咕咚就喝,一边偷偷瞄着傅辞渊,总觉得面对他倍感羞怯:“……你不用去房州州营看着么……”
她记得昨日他们去抓叛军花了半宿时间,怎么回来还能把她折腾个半死。
打发他呢?
“看着你比较重要,要不要派人去城里请个大夫来?”
温杳被水呛着了:“我没那么娇弱……”
“哦,”傅辞渊眸中绽出些许隐晦光芒,“那不如……”
温杳惊恐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吃什么药了!”
有这么“禽兽”吗?
“……”吃了药的话,她只会死在床上吧。
“逗逗你。”傅辞渊轻咳了声,将绣氅披在她肩头。
外头传来铁甲叩地的声响。
“王爷,房州州营八位参将、五位校尉,已经第六回前来参见了。”
“让他们继续候着。”
现在来请他这尊大佛,他也未必想见了。
温杳推了傅辞渊一把,还不赶紧去处理军务?
男人还恋恋不舍:“好好休息,这里是军营,没有丫鬟,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诉我。”
他换上劲装,扣紧衣袖,姿容俊朗又挺拔修长,一眼就叫她脸红心跳。
温杳躲在帷帐中目送他跨出营去。
今儿个一早,其实整个禄安营中都传开了。
傅小王爷昨晚上带回了个女人,不光早起的习惯改了,陪着人睡到日上三竿,连州营的参将参见都置之不理。
也不知是故意晾着房州还是温柔乡里不肯返。
啧啧,没想到,平日洁身自好的小王爷会这般任性,不知帐里是谁家姑娘,得了这般恩宠必定是要平步青云啊!
方湛也听说了,他见傅辞渊去了主帐,连忙偷偷摸摸的猫到了寝营。
“主子有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帐。”洵武一本正经,严肃地拦住了方湛。
年轻校尉八卦的磕着瓜子:“洵武,咱两谁跟谁呀,你不放我进去,那就告诉我,里头真的是七姑娘吗?”
他昨晚上听到“木尹生”三个字就察觉不妙,那好像是温杳的化名,若非如此,为何小王爷急的策马离去。
洵武面不改色:“方校尉就不必多问了。”
方湛呲牙咧嘴地:“那你好歹说说,昨晚上听到了什么动静。”
洵武有点崩不住的微微红了脸。
什么动静?
别人没听着,他作为贴身侍卫自然不敢离的太远,咳……听是听到了,可,难以描述。
方湛促狭地跟洵武勾肩搭背掏秘密。
温杳在营里爬起身,早就看到被吩咐不许离开的洵武守在门口,她是决然出不去的,只是一转眼,发现方湛居然在那跟护卫咬耳朵。
“方校尉、方校尉!”她探出个小脑袋朝着人招招手。
果然如此!
方湛了然,有了“女主子”的默许,洵武自然也得放人进去,只是年轻校尉一进营就“噗嗤”笑开了。
“七姑娘你这穿的是什么!”他对温杳闯军营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也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傅辞渊的锦衣华服,一骨碌全套在身上,贵气是贵气就是宽宽大大不合身的很。
小姑娘不满:“这营里半件能穿的衣服都没有……”
“那你昨晚的衣裳呢?”
温杳红了脸,她的衣服都被狗男人扔在潭里了。
小姑娘肌肤娇柔光洁,尤其裹着黑锦丝缎,在明光下白的有些发亮,细腻暧昧的红痕顺着颈项蔓延进衣襟,看的方湛面上一烫,连忙避开眼神。
“啧,小王爷真是……不够怜香惜玉的。”怎么把人都折腾伤了,就连走路都有些扭扭捏捏。
他更不敢看了,突然担心起自己的脑袋还能不能好好的长在脖颈子上。
“能不能帮我找几件合身的男装来?伙房的魏伙头还不知道这事儿……”温杳缩回榻上,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着凉了?”
“怪谁?”
“怪王爷!”方湛义正辞严,难怪傅辞渊今日神清气爽。
年轻校尉很有眼见力,笑道:“我会告知魏伙头,那木小兄弟嫌伙房太累跑路了,顺道熬点姜汤送来,你今儿个就别想着出营,否则,我怕半营的人眼睛不保。”
“……”
“还有,想吃什么想喝什么说就是了,伙房准备不了的,自然会去城里购置。”方湛吩咐,照顾温杳就跟照顾自家小娇妻似的。
温杳的确走不动路,她腿根生疼,腰肢酸软,只想窝在被褥里好好的躺一会儿。
……
傅辞渊去正营接见房州州营那些自视甚高的参将。
如今他们个个卑躬屈膝,等了半日,那是半句怨言都不敢有。
几千人头换来“人心所向”,呵,有趣。
“自今日起,房州州营听凭肃王殿下调遣!”他们纷纷效忠。
开玩笑,昨夜堆叠起来的脑袋比他们杀过的人都多,傅辞渊根本就是个没人性的恶徒!
男人坐在宽大椅中,银丝滚边的长袍顺着圈椅垂下三寸,他漫不经心道:“跟着本王,不怕没银子没女人,不怕掉脑袋了?”
“末将们,誓死追随!”
“好,”傅辞渊站起身,“你们在房州有头有脸,既然本家送诸位进了兵营上了战场,就是要报效家国,为家族挣得无上荣耀。”
“而今选拔骁勇善战的良才,随我同上戈漠,绞马贼、建督府,为西行大道和诸侯番邦立千秋之功!”
“尔等,都将在史册留名!”
他简单三四句话,就像能调动所有人骨子里的热血沸腾和鸿鹄之志。
史册留名,岂不比万两金银好?
“待凯旋归来,房州就是你们生老养老的地方,百银祠、千金屋,朝廷从不亏待任何效忠之人!”
傅辞渊扬声厉喝。
学卢世垒一辈子当作威作福的“叛徒”,还是跟着他傅辞渊立万世功勋!
“效忠大凉,效忠肃王!”
“效忠大凉,效忠肃王!”
几乎没有思虑,营中响起洪亮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