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文的脑袋都搁靠在男人肩膀,呵出的气息暖融融打在他颈侧,惹的浑身一阵酥软。
洵武险些连手里的剑都握不住。
“你你你……你好好说话!”
“我哪不好好说话了,奴家写了那么多信你都不回,让陆少爷给你送的礼,满意吗?”
洵武面红耳赤。
“那种东西,早就扔了!”他斥道,一想起当街掏肚兜,恨不得钻地缝里去。
“哦?”洵文诧然却不生气,从怀里掏出了那件大红肚兜,“可是奴家怎么在小郎的枕下寻到了这个,不是我的,是谁的?”
洵武倒抽口气,耳尖都烫的要烧了起来。
他……他就算将这“礼”收下了,又又又,又如何!
见洵武被憋的快要断了气,洵文笑的花枝乱颤。
“不逗小郎了,知道小郎只是心疼奴家的衣物,想要还给我罢了,”她挑眉,腰肢款摆,“奴家这会就是来敬杯酒,小郎不会拒绝吧。”
她身上好香,胭脂水粉里偷着凌霄花味。
令这女人风尘又艳锐。
洵文轻纱慢笼,香肩半露,只在外头披了件软裘,耳畔发丝蜿蜿蜒蜒顺着锁骨落进衣襟。
多看一眼都容易热血沸腾。
她上前桌去取酒水,已引得不少男人侧目,纷纷询问是哪里来了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妙人儿。
洵武别开眼,就知道玩弄人心!
“你别穿着这身衣服在府里走来走去,实在……有伤风化。”
“什么风化,我在彭城穿的更少,你要看看吗?”
洵文咯咯发笑,撩开狐裘,酥胸半露,还给他晃悠悠地转了个圈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
洵武咬牙切齿,只觉鼻尖一股热流上涌,连忙将她递来的酒盏一饮而尽以掩饰满脸沸腾尴尬。
美人儿乐了,她细致修长的指尖挑着男人下颚,只要微微昂起头就能亲吻到他的下巴。
慢悠悠着啃咬两口。
洵武竟有那么一瞬无能也无力推开怀中的女人。
“今日是王爷大喜,小郎……”洵文吐气如兰,咬着他耳朵,“要不要也来过一回洞房花烛?”
“……”
洵武一愣,突觉浑身有些不对劲的燥热起来。
那酒水,被下了药!
显然是眼前这女人刻意做的。
“七姑娘说,反正你跟木头似的,怎么着也不愿从了我,倒不如,我自己来取。”
“你!”
洵武只觉浑身的热气都翻涌着往一处涌去,他身体紧绷难耐,连眼睫都打起了颤——
他不能站在这儿!
他需要找个冷水潭去!
啪嗒,洵文俏生生拽住了他衣袖:“奴家有的是方法给你当解药,试试?”
何必寻那些伤身的法子。
洵武捏紧了拳头。
这女人从小到大都在觊觎着他的身心,不顾世俗,不管礼义,总有人背地里说她搔首弄姿、水性杨花,可他从不这样觉得。
许是这夜的灯花眩了她眉眼,笑意里似也透出了多年求而不得的渴望。
洵武只知道,她好美。
热情、大胆、豪放,却从不厌世将就,这样的姑娘,又怎么是自己可以亵渎和触碰的!
洵武甚至时常觉得,洵文压根不需要男人,她靠着自己的一双手就可以闯出一片天地。
如今这美丽的姐姐倒在怀里,娇声软语。
洵武脑中的意志力一瞬崩塌:“试试……就试试!”
他抱起那女人隐入暗处。
这可是,她要求的!
……
喜房内香炉氤氲。
咕噜噜……
温杳有些尴尬的偷偷拨开却扇,外头喜宴还在继续,她已经又累又饿,偷偷从袖中翻出两块荷花酥尝了口。
还是离开侯府时,三伯母塞的。
咯。
喜窗松了松,一双眼从缝里透出:“七姑娘、七姑娘……”
温杳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是申琼!
她连忙上前把窗子打开,申琼一个翻身滚了进来。
“你怎么跑来这儿了?”
申琼喝的半晕,嘿嘿笑着:“你成亲我是铁定要来的,没想到大凉的繁文缛节那么多,几个时辰了我连你面也见不到!”
“沈大人呢?”温杳正愁没人和自己偷摸着说说话。
“他在外头放风。”
“……”
怎么整的干坏事似的。
“外头热热闹闹,把新娘子一个人关在屋里,也是习俗吗?”
温杳点点头,摸着肚子。
申琼也不管吉利不吉利,从桌上挑了个苹果塞给她,自己也擦了个啃起来。
“外头怎么样了?”
“才过两旬还早着,不过我跟使节团来京城见了不少大场面,还没有哪次比得过七姑娘这排场,外头堆砌的金珠银玉都快跟小山一样,比皇帝老儿选秀纳妃还风光呢!”
申琼托着脸,竟也有些向往羡慕。
温杳就笑了。
两人才聊说半盏茶的时间,突然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和哄闹。
新郎来了?!
那么快?
温杳连忙把啃了两口的苹果塞进宽大的喜服内,那头的申琼更绝,情急之下往床底钻去。
温杳还来不制止,喜房门就被推开了。
除了今夜的新郎和闹腾的宾客,还有尴尬不知如何开口的沈靖,他都还没来得及叫走申琼就被一同推了进来。
温杳慌乱,好在却扇遮挡了神色。
傅辞渊见她凤冠上的流苏一直在颤抖,知她含羞带怯,忍不住咳了声劝退众人:“杳杳准备了一整日怕是累了,诸位还请去外庭好好饮酒,今夜不醉不归。”
至于什么见鬼的闹洞房,免了。
他只想和自家小娇娘快些单独相处,况且,她的盛妆只能他一人看。
“哎,这新娘子的却扇还没挪开呢,怎么能叫见礼?”
“就是,王爷别那么小气,平日又不是没见过,别说京城百姓,就是外营官兵都瞧了个遍,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说话的人都是京中一些二世祖浪荡子,不是自家的生意遭过温家排挤丢了颜面,就是家族在朝堂政局上被周大人怼的一无是处。
今日,干脆来拿捏拿捏这最软的“柿子”,出口气。
谁家成亲不闹洞房,他们还要大闹特闹!
此话一出,傅辞渊的神色都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