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去端几个暖炉,再提几个烤火的炉子。”何后见周元乾虽然穿的厚实,还是有些不放心,吩咐李公公道。
“纯鱼啊,你叫这么一大帮人围着我,是给我保暖呢,还是给我添堵啊?”周元乾见何后叫上了一大帮子人,一群小太监小宫女,端着暖炉,提着炉子,恭恭敬敬的候着,有些哭笑不得。
“让李忠带两人跟着就行了。”周元乾挥了挥手,斥退了大队人马。
“陛下,皇后娘娘,王爷,阳城关传来紧急军情!”李忠这时接过一封情报,对着正要出门的三人说道。
“念。”周元乾站住了脚步。
“征北将军张楚岚前天夜里率三千精锐,冒雪突袭元军大营,烧了元军中军营寨和粮草,杀伤元军近万人,元军大乱!”李忠铿锵的念道。
“哈哈哈,好!张将军真乃我大晟柱石也!”周元乾开怀大笑。
周楚暮见李忠面色迟疑,于是说:“李公公,继续。”
李忠抬头看向周元乾。
周元乾也发现不对,于是沉声道:“念下去。”
“征北将军贪功冒进,紧追北元南院大王不舍,全军覆没,仅以身免。骑都尉文鸯、校尉廖元长、张百骑等众将皆陷于阵中。是日凌晨,元军人人皆穿白衣,冒雪突袭阳城关,又有元兵从天而降,攻陷了阳城关外城城门。”
李忠连说了几个坏消息,不敢歇息,一口气念下:
“幸得骁骑都尉孙仁及时救援,阳城关副将柴匡寅用命,守下了内城。”
“还有呢?”周元乾急忙抓过李忠手中军报,看下去,发现下面已经没有了。
“快去查探!再命何苗加速进军,一定要救下阳城关!”周元乾抓着军报的手有些颤抖。
周楚暮听到元军攻陷了阳城关外城,也是心中一紧,直到听闻柴匡寅守下了内城,才松了口气。
“皇兄,骁骑都尉有三千骑兵,阳城关又墙高池深,元军既然在突袭的情况下,没有拿下内城,那元军就不可能再攻陷内城了。”
周元乾也是征战多年的马上皇帝,听到周楚暮的话,也是赞同点头:
“张楚岚趁夜突袭,本是一招妙棋,却昏了头去追杀元军南院大王,以致败兵折将。北元军中也有大能啊,竟然能趁着张楚岚刚刚突袭成功、心中懈怠的时机,偷袭阳城关成功。可惜棋差一招,我大晟有孙金吾之子孙仁,及时赶到,守下了阳城关!”
“天佑我大晟啊!”周元乾朝天喊了一声。
“天佑大晟!”李忠一挥手,带着小太监、小宫女齐声喊道,跪成一片。
“陛下,一定要重赏孙金吾之子,孙仁孙将军,真是少年英杰啊。”何后也是脸带喜色,孙仁是她儿子周文成的心腹,自己儿子部下立了大功,何后当然欣喜不已。
周楚暮接着说:“只要孙仁和柴匡寅能在阳城关抵挡一时,何国舅的城卫军就能及时赶到,元军锐气已失,又要冒雪攻城,军心必不能久。阳城关已经没有危险了。”
“二哥儿说的不错,这大雪天攻城,就算是天兵神将也受不了,柴匡寅既然能在元军突袭的情况下,守下内城,想必也不是无能之辈,又有孙仁的三千骑兵帮忙守城,当是无虞了。”周元乾安心了大半。
虽然觉得元军不可能攻下阳城关,但是周元乾还是有一丝不放心。
“这军报来的这么迟?驿站的官员都是干什么吃的?前日晚间的战事情报,今日才到。”周元乾心里知道驿站系统是在左相的控制下,但是军国大事都能如此懈怠,那就是把刀递到了周元乾的手上,遗误军机的罪名就能按上去,把驿站换上自己人。
阳城关离汴京只有三百余里,军报是可以一日传达的,当然大雪会有迟滞,但怎么也不可能迟滞了将近一夜。
事实上左相的这封军报确实没有任何延误,但是驿站人手正好被左相用来做私事了,是以有几个驿站人手不足,只能是换马不换人,连跑了近两百里,那个军卒出现了低温症,人都冻晕了,倒在了驿站附近,好在战马通灵,趴下扛起了军卒,将他送至了驿站。驿站的人员发现紧急军报,连忙派人送出。
大雪封了路,加上缺人,这封军报才晚到了。
左相虽然贪财恋权,但是还没有蠢到这种地步,把事情做到如此明显,最多就是选择性隐瞒一些不那么重要的消息而已。
“把军报发给太子看看。”周元乾伸手把军报交给李忠,吩咐道。
李忠招来一个小黄门,将军报交到小黄门手上。
“纯鱼,二哥儿,陪我赏赏这雪景。”周元乾拉着二人,走进雪中。
既然阳城关危急军情已经解除,周元乾也重新有了赏雪的兴致。
“这雪,白茫茫一片,将整个皇宫,整个京城都给变白了,只有站在这里,看着这漫天飞雪,我才能感受到这天地的辽阔。”
“当年我和二哥儿纵马放浪,是何等的自由快活。自从住进了这皇宫,我连出个宫的机会也很少了。”周元乾深深的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感慨道。
“大哥可还记得那天我两比赛马,我偷偷把大哥的缰绳给解开了,大哥你骑着骑着,缰绳就被你扯下来了,结果大哥你硬是不用缰绳骑着马把我撵了一下午。”周楚暮也笑着说。
“哈哈哈,我当然记得。我还记得有天晚上,你把一块黄泥巴丢我裤子里,结果那天早上我穿错了你的裤子。你一起床,就穿了那条被你放泥巴的裤子,你急急忙忙脱下,却被母亲看到你大腿和裤子上的泥巴,以为你拉在裤子里了。”周元乾大笑。
“那件事我被母亲和父亲笑了整整三年。”周楚暮也笑了。
何后这时也笑着说:“二叔以前最喜欢吃烤猪尾巴,每次我大哥收了猪,准备宰杀的时候,二叔总是第一个到的,每次都要我大哥把猪尾巴留给你。”